他把心一横,飞身跃起到一颗枯树上,用刀挖出一个洞,把石匣子放在了里面,然后用雪盖好,自己才跳了回来。八一中文w说w一w网.说8说1zw网.八c网o一m
他把死者的血涂在自己身上,又用短刀在自己肩上砍了两刀,然后一头扎在了雪地上,一动不动,装死算不上英雄,但死英雄又有什么用。
他在等,等到天色暗下来,那时才有机会,才有机会离开。
飞飞扬扬的雪花很快覆盖了地上的一切痕迹,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第一拔人从这里经过,不用睁眼,他就能听出来一共六个人二条狗,并没有什么硬手,这些人只是根本没仔细看就匆匆而过。
也许这几天他们见过了太多的横死野外的武者,也许他们早已经失去了信心和兴趣,他们只是谈论着南阳府和襄阳府哪里的娘儿们腰更软,胸更大,就脚步不停的向下一个地点奔去。
他放下心来,仅靠着这一身衣服和腰牌他就能溜出去,等到风声静下来再回来拿。
此时各帮各派互不隶属,谁也不认识谁,就是最好的机会。
他拖着长枪,一步一个踉跄,他现在是个受伤的武士,如果遇到人盘查,能混就混过去,混不过去,人少就杀,人多就逃。八一中文w八ww.
他知道自己已经露了马脚,但他依然有自信,二十年来,他多少次身陷险境,又多少次从险境里逃出,也许这是上苍不愿意阎家灭亡,在冥冥之中帮助自己。
一路上他遇见了好几拔人,除了一拔人盘问了自己几句,其它的人都没有任何表示,没有人关心自己身上的血从何而来,也没有人关心自己为什么受了伤。
到天停晚的时候,他终于走出了密林,前面就是一个村庄,他需要在这里歇息一会,吃点饭,耐心的等待。
平地雪厚也一尺多深,走在上面异常的费力,就算他武功高强,耐力极好,此时也已经筋疲力尽。
他在观察,观察这里的一切,村庄里有炊烟迎风摇摆,村庄的边上有两个儿童在嬉戏打闹,互相用雪团在追逐,有两只黄狗跟在后面撒欢。八壹中文網
一个头包花巾的小女孩在旁边鼓掌呐喊,笑声又脆又甜,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会,除了这三个人并没有别的人出现。
这里离白云观有三十多里地吧,那些围堵的人大概还在密林中拼命搜索,谁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逃脱,来到这里。八一中文w网ww.
他用雪擦了擦身上的血污,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很吓人,这才拖着长枪,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他全身戒备,随时都能战斗。
看见有人走了,那小女孩吃了一惊,急忙招呼两个嬉戏的儿童停了下来,还好,他们并没有躲进村里,也没有大声呼喊,只是奇怪地望着他这个不之客。
他努力让自己和蔼可亲一些,干脆连长枪也扔掉,只要村子里没有黄面人,刘三,琵琶老人这些高手,一般的武士就算十个八个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小女孩已经躲在两个儿童的身后,他努力笑了起来,可他的笑容在瞬间凝结了,因为其中一个儿童抬头的时候露出了脖子间的喉结,象这种年龄的儿童怎么会有如此粗壮的喉结。
那两个儿童已经扑了上来,他们身形疾快,一左一右,他们的双手金光闪闪,一看就是虎爪之类的兵器。
他身形疾躲,同时右手里的暗器已经射了出去,却感觉后面微有凉风,他此时旧力已去,新力未生,前有强敌,后有偷袭。
但他身经百战,本能一个铁板桥,身体平折,又是一把暗器射出,后面已经空无一人,只是头皮后面疼痛欲裂,显然已经受了伤。
他不及多想,手里的暗器接连射出,身体不断向后翻腾,希望能躲开这对方的袭击,可对方只是远远围着,却并不进攻。
他这才看清偷袭者竟然是那个头包花巾的少女,她此时满面笑容,手里拿着一枝鲜艳夺目的红梅。
他叹了一口气,红梅少女的威名他听说过,只不过他更忌惮的是那两个形如儿童的侏儒。
瓜州黄金谷的黄氏兄弟在内地武林鲜有人知,他死在他们兄弟手里的高手却也不少,当年祁连悍匪一阵风就是被他们兄弟杀的一个不留,想不到他们也出来甘做别人的手下。
红梅少女笑的花枝乱颤:“想不到你真的会自己送上门来,这样吧,本姑娘心慈手软,你交出玉玑刀做见面礼,我就收你做我的手下,保你平安无事。”。
他苦笑一声,扭身就走,自己并不是害怕红梅少女和那两个侏儒,如果拼死一搏,这三人还真未必是他的对手,可自己只是一人,对方既然在这里等候自己,附近必有接应,一旦拖下去,自己还是死路一条。
那三人也不急,只是远远地跟在后面,奔不数里,突然雪地里有十几匹快马,大雪已经半月有余,平地积雪盈尺,人在上面走就非常困难,更别说奔马了。
可这些马却踏雪如平地,马上骑士个个锦衣皮袍,手持长弩。
在左侧不远处的密林里,数十人牵犬驾鹰,排成几列也在向这边慢慢靠近,他们人数虽多,除了犬吠之声不出其它一点杂音。
而身体右侧,也有几十统一服装,兵器的人正向这边搜索而来。
而更远处,似乎还有人正往这赶。
他长叹一声,就算是自己能飞上九天,也绝跑不过这些奔马长弩,更何况这些人身后还有几个极硬的角色。
他此时就算长有翅膀也无法飞出包围圈,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干脆停下脚步,从路边挖了一块雪团塞进了嘴里。
群马分开,四得公子在黑老等人的簇拥下慢慢地走了出来,他轻轻咳嗽两声:“不知道是该称呼你阎大侠,还是徐大人,还是贾道人好。”。
红衣判官身躯一震,摇了摇头:“这位公子说的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项城摇了摇头:“到了此时,你还在抵赖又有什么好处,难道想让关天英把你抓回北衙,用上大刑你才招供吗?”。
红衣判官望着远处往这走的一队队人马,脸色变得苍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