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秦王宫
看着眼前的新婚妻子,嬴政道:“寡人现在没有亲政,到处都是眼线,你一直待在我身旁的话,多有不便。”
“我可以待在暗处,在你加冠亲政以前。”冷雨说着,身体瞬间消失,但嬴政可以清楚感到,对方就在自己身边。
这种幻术要是想暗杀谁的话,简直是神不知鬼不觉。
“王上,早朝的时间到了,请王上洗漱穿衣。”门外传来赵高的声音。
嬴政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走了出去。
其实按照这个时期的规矩,早朝一般都是五天一次,但他刚刚登上王位,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虽然现在一切都由吕不韦来代为处理,但也要去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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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桓叔庶子韩万,因协助曲沃武公由曲沃代翼,被武公封于韩地,繁衍氏族,在韩献子在位时成为晋的门阀名卿,传至韩康子。
韩国王城,新郑。
体态肥硕韩王安坐在王位之上,看着一众文武大臣。
“众爱卿,今日有何事启奏?”他的语气有些低迷,完全没有一个君王该有的气势。
不久前,大将军姬无夜派人给她送来一位绝色美女,瞬间就把韩王迷得神魂颠倒,整日流连于后宫,他现在想得是早点下朝,好回去陪自己的美人。
“启禀王上,秦国大王嬴异人于三个月前驾崩,现在由其长子嬴政继承王位,如今的朝政由吕不韦代为掌管。老臣认为,应当趁此机会可以联合韩、赵、魏三国之力,合纵抗秦!”张开地站了出来。
“寡人记得,秦国有个刚登基三天就死掉的王,这才过了三年,怎么又换人了?”韩王有些狐疑的道。
“兴许是秦国秦国的王都是短命鬼,有什么好奇怪的?”姬无夜出声道。
“合纵抗秦?”韩王嘀咕道,几百年来,诸侯国无一不想灭了秦国,瓜分秦国的土地,但大家都各怀异心,总想着让其他人出力,最后再夺取战果。也正是这种想法,导致数次合纵均以失败而告终——秦国反而越来越强。
“王上,臣认为此举不可。”姬无夜站了出来。
“大将军有何看法?”韩王问道。
“虽然秦国现在朝堂混乱,但整体国力还很强,倘若贸然我们出兵,定然会招来报复!”
十数年前,姬无夜和秦将蒙骜在战场相遇,却被打的丢盔弃甲,差点全军覆没,可以说是被打出了心理阴影;也正是那一战,韩国上一代女侯爵因武功走火入魔,死于王翦之手,现在继承爵位的,是她唯一的儿子——白亦非。
十多年前的事情,韩王当然知晓,那时候的他只是一个王子。
“嗯,大将军说的有理。我们和秦国实力相去甚远,现在不宜与其正面冲突,但什么也不做,迟早会被秦国吞掉,所以一定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会招惹秦国,又能为我大韩带来太平。”
“王上,臣有一计,可保我王高枕无忧,大韩可以拥有十年太平。”姬无夜道。
“将军有何良策?”韩王眼睛一亮。
“张相国府中,有一名为郑国的门客,臣听闻此人极其擅长修筑水渠。王上可派遣郑国为使臣,主动与秦国修好,帮秦国开凿一条工程浩大的水渠。表面上看是献上我们的诚意,实则可以让秦国将大部分的国力投入到其中。如此以来,秦国就没有精力与我们开战!”
“好,果然是妙计啊。”韩王看向张开地,“张相国,你以为此计如何呢?”
不得不说,这不失为一条妙计;但从大局上来看,一旦水渠修成,秦国将再无后顾之忧,到那时,秦国只会更强!
“王上,老臣认为此事还需商讨一下。”张开地道。
“不必考虑了,我们地广人稀,留着此人也没什么大用,还不如为我大韩换来十年的太平。下诏:命郑国即刻按照秦国的山川地势,绘制一幅图,之后出使秦国。”
“王上!”
“寡人心意已绝,就这么办,退朝!”韩王有些不耐烦,他的心此时早已飘到明珠夫人身上。
说完,他起身朝着后殿走去。
群臣齐声道:“恭送王上。”
“姬无夜,你是何居心?将一位如此有潜力的工匠送给秦国!”张开地有些愤怒。
姬无夜冷冷一笑,“莫非你有什么更好的计策吗?之前的合纵抗秦,除了让秦国越来越强,得到了什么?”
张开地顿时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得气愤的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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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半年的时间眨眼而过,嬴政十三岁了。
嬴政和赵姬并肩端坐在王位之上。
昌平君躬身道:“启禀王上太后,韩国使臣求见。”
“宣。”嬴政吐出一个字。
“诺。”
昌平君应了一声,对守门太监打了一个眼色,后者高唱道:“秦王传见韩国使臣。”
不久,两名男子走进大殿,随即躬身行礼。
“韩国使臣拜见秦王。”
“平身。”嬴政略微点头。
“谢秦王。”两人起身。
“两位来使何事?”面对这两位来使,其实他已经全然知晓对方要做什么,但表面不露声色。
“回秦王,我王听闻贵国遭逢大旱,特派外臣前来献策解厄,以表我王至诚修好之意。”
嬴政点点头,问道:“你们有何良策?”
郑国上前一步,开言道:“副使郑国有图献上,可保秦国土地沃野万里,永不再受干旱之忧。”
“呈上来。”
嬴政话音刚落,门外响起太监的通传声:“——地图到!”
随后,四个内侍将一份数米长的图轴抬了进来,郑国俯下身子,亲自打开。
正是赫赫有名的“郑国渠”。
引泾水东注北洛水为渠,企图疲劳秦人,勿使伐韩。但以天下局势而言,郑国渠工程宏伟,规模浩大,称得上是两千多年前之壮举。虽说郑国是韩人,但却有“工匠精神”,哪怕后期在目的败露之后,仍旧不忘修渠。
如此“厚礼”,嬴政当然要收下。
嬴政从台阶上走了下来,站在图轴之上,就像是脚踏着整个天下。
“我王特命外臣禀命秦王,郑国可以留在贵国作为客卿,造福大秦。”另一位来使急忙补充。
“好......”
嬴政刚想说什么,却见吕不韦咳嗽了两声,而后插话道:“王上,臣有疑问。”
“相国请讲。”嬴政也不抢他的风头,转身回到了王座之上。
“请问贵使,修建此渠需要多少人力?需要多少年?”吕不韦直奔主题。
“每年约三十万众,最快需要十年。”郑国说道。
“耗费这么长的时间,投入这么多,根本无法解决当前的旱情,请王上三思。”一位大臣站了出来。
嬴政变现出为难的神色,目光看向吕不韦,想要“征求”他的意见。
吕不韦心中先是一阵得意,而后道:“这条渠事关大秦的百年大计,臣以为可行。”
嬴政点点头,“既然相国没有什么意见,寡人就准了。郑国听封:封你为大秦督造,总领修渠之事。”
“郑国领命。”
虽说现在吕不韦总览全局,但很多事情,都需要嬴政象征性的发布王命。
“赵高,准备拟旨。”嬴政看向下方的赵高。
“诺。”赵高走上前来。
“请母后用玺。”嬴政看向旁边的赵姬。
除了父王传给他的“天石王玺”,他也有自己的王玺。然而现在就是一块石头,他发布的圣旨都需要盖上太后的玺印才算有用。
赵姬略微点头,拿出了身旁的玺印,此时,下方的赵高早已奋笔疾书,在绢布上写好了内容。
嬴政接过玺印,用力了盖在上面。
随后,嬴政说道:“贵使远道而来,寡人已经为你们备下酒宴,稍后有吕相国亲自相陪。”
“谢秦王。”
两人躬身谢过,相继退了出去。
当晚,吕不韦设宴招待使臣。殿外仆役穿梭往来,在掌膳官的催促下将美酒、菜肴流水般地送进宴席。盛筵华堂,觥筹交错,一曲歌舞终了,响起一片喝彩声。
首座上的嬴政看向昌平君,“右相国,先前父王归天,寡人与楚国宗亲的婚事就搁置了。而今服丧期已过,寡人想尽快筹办此事。”
“王上圣明。”昌平君急忙站了起来,说道:“臣数月前已经修书一封,将此事禀命楚王,最近刚收到回信。楚王表示愿意与大秦永结盟好!”
“那此事就劳烦相国亲自走一趟,带上厚礼去迎接寡人的王妃。”
“遵旨。”昌平君道。
王位坐的越久,嬴政对吕不韦的不满就越多,他必须要尽快借助联姻,来拉拢楚国势力。省的今后出现什么“秦王乃吕不韦之子”的谣言。
一条计策在他的心中逐渐诞生。
......
同一时间,华阳宫。
华阳太后跪坐在椅子上,成蟜站在对面。
“祖母,我应该怎么办?”
“这就是你不好好用功的代价,整天只知道和侍女嬉戏打闹,而今王位被嬴政得到,你应该好好的反省一下了。”
“祖母,我知道错了。”成蟜底下头颅。
华阳太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此事也不完全怪你,只怪你的父亲历来偏袒嬴政,而今有遗诏在,一切都成定数了。”
“我不甘心,我也是父王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会输给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成蟜一脸的不甘心。
华阳太后脸色微变,训斥道:“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你现在被封为长安君,祖母自你幼年起,就让你读兵书、习弓马,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让你有朝一日像大秦先祖们那样,扬大秦军威于天下,令诸侯丧胆,万民俯首!大秦的江山社稷早晚有一天是要交到你手上的,你不好好磨炼自己,怎能担负的起这个重任?”
成蟜点点头,“成蟜明白了。”
“太后,昌平君求见。”一名太监走了进来汇报。
“让他进来。”华阳太后道。
此时,昌平君急迫的跑了进来,“太后,王上下诏,要迎娶楚国公主。”
“丧期已过,王上是该选择一位女子为正室,你有合适的人选吗?”华阳太后问。
“楚王送来书信,楚国公主今年刚好十三岁,按照辈分应该是臣的妹妹,人长的也俊俏,王上定然喜欢。”昌平君道。
“好。”华阳太后点点头,“此事就交给你去办理,我大楚的公主,将来必然是秦国的王后,此乃天意。”
“太后所言甚是,启,定然会将此事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