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内侍手托战报飞奔在咸阳宫的宫道上,嘴里高声喊道:“边关八百里加急奏折!”
主殿上,嬴政接过加急奏折,将它打开,面色凝重地看着上面的内容。
左相国刘伯温,右相国李斯、上将军王贲......人人面露紧张之色,屏息望着龙椅上的嬴政。
“啪!”嬴政的手重重地合上了奏折。众臣心头一惊,面面相觑;刘伯温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从古到今,匈奴一直是华夏的心腹大患,只有在汉王朝时期,汉武帝赌博上半个国家,一举打通了西域的通。这一次,是大秦帝国与匈奴的首战,头曼单于更是举国南下,这让朝中的众多大臣着实捏了一把汗。
嬴政缓缓站起来,他慢步走下台阶,阁臣们的目光凝望着他,一动也不敢动。
“我边关大军,全歼匈奴主力三十万人,斩头曼首级;俘虏士兵、人口十九万余,缴获牛羊马匹无数;副将霍去病,率一千轻骑斩敌三千,直捣单于王庭,俘虏单于宗亲十余位!自北海以南,数千里再无匈奴,蒙恬已经在狼居胥山设立军营!匈奴远遁,漠南再无王庭!”
“啊!”众阁臣发出一阵欢呼,大家齐齐跪倒在地,“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嬴政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大步走出殿外,仅仅一战,便奠定了华夏千百年的历史,匈奴已灭,通往西域的道路也通了。嬴政没有忘记,许多年前楼兰的大祭司将大量的贡品珍宝献给大秦,今后可以派遣使臣开辟一条丝绸之路,意图入侵华夏的番邦自当出兵灭之;但对于那些愿意臣服的番邦,当然没有开战的道理。
《史记·蒙恬列传》记载:是时,蒙恬威震匈奴。
《盐铁论·伐功》记载:蒙公为秦击走匈奴,若鸷鸟之追群雀。匈奴势慑,不敢南面而望十余年。
《汉书·韩安国传》记载:蒙恬为秦侵胡,辟数千里……匈奴不敢饮马于河,置烽燧,然后敢牧马。
而这一切,都因为一个人的出现——白一玄!
农人商旅欣欣然北上。遨游在传说中的阴山大草原之上,品味一番“天似穹庐,笼罩四野”的神韵,徜徉在牧人狂欢的海洋里。那一日,闻得皇帝陛下要亲临阴山,整个大草原骤然欢腾了起来,呼喊声闻于天,所有商旅马队的酒都卖得一干二净。
嬴政亲自北上,带来了百余车御酒,举行了盛大的犒军典礼。
史无前例的,每个百人队赏赐了三坛御酒。在历来大军犒赏中,王酒之于士兵大多都是象征性的,能干人队得一坛王酒和水而饮,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即或当年灭赵那样的庆贺,也同样是千人一坛王酒。今日皇帝千里北上,竟能使百人而得三坛御酒,其赏赐规格显然大大高于灭国大战,将士们的惊喜情不自禁地爆发了。
入夜犒军大典,三十万将士人手一支火把,在大草原连绵排开,直如漫天星辰。战车上的蒙恬高呼一声分酒,片刻之间,每人面前的大陶碗里居然都有了八九成满的一碗真正的御酒。对于士兵们来说,这是不可想象的巨大荣耀。
猎猎火把之下,所有的将士都举着陶碗泪水盈眶了。随着蒙恬的又一声高呼,将士们全体举碗痛饮,而后骤然爆发了一声震荡整个阴山草原的皇帝万年的呐喊,四野民众随之齐声呐喊,皇帝万年的声浪铺天盖地地弥漫了整个大草原。
声浪渐渐平息之后,嬴政的声音在高高云车上回荡起来:“将士们,臣民们,朕今犒军,赏格高于灭国大战!因由何在?只在一处:灭六国者,平定华夏内争也!驱除匈奴者,平定华夏外患也!生存危亡,外患之危大于内争之危!华夏文明要万世千秋,便得深彻根除外患!否则,华夏族群便有灭顶之灾!华夏族群便永远不得安宁!唯其如此,大秦非但要驱除匈奴于千里之外!”
那一夜的景象,长久地烙印在了边地民众的记忆里。
酒足饭饱,龙右将白一玄带到了皇帝的营帐中。
此战的胜利,白一玄的功劳当居首位;这便是修炼有成的人爆发出来的战斗力,视千军万马如蝼蚁!
“陛下,这就是白一玄前辈,他独自追杀匈奴几千里,斩敌十数万!”龙右道。
自从看到泰山之巅的神异之事,很多将领都对这个世界有了全新的认知,认为这个世界是存在神灵的。而多年前,李牧也是一人一剑,挡住匈奴十万铁骑;多年后,镇岳剑再出鞘,彻底使边关大定。
“先生的出现,可谓神兵天降;白一玄听旨:朕敕封你为大秦国师;令加封为【龙玄阁】首席长老!”嬴政道。
“臣,叩谢始皇帝陛下。”白一玄躬身行礼。
“霍去病听旨!”嬴政继续道。
“末将在!”霍去病单膝跪地。
“霍去病功冠全军,活捉匈奴王室,加封大秦【冠军侯】!”
“臣叩谢陛下赏赐。”
有人常常调侃,霍去病就是汉武帝充钱买来的“外挂”,只是后来外挂到期,霍去病也就英年早逝了。而嬴政又将这个只属于霍去病的封号“还给”他。
随后,君臣议定了五件大事:
第一件,明年再次追杀匈奴,彻底平定阴山以北。
第二件,立即筹划修建长城,以风水方位进行,可彻底镇住华夏龙脉,此番俘虏的十数万匈奴人,可以用来修筑长城,并不需要征调国内的民夫。
第三件,实设边地郡县,将北河与阴山边地设二十四郡县,派遣官员治理。
第四件,向北河迁徙数十万成军人口,一则修长城,二则仿效南海郡秦军长久定居戍边。
第五件,加紧修筑九原直道,以保障粮秣输送。
......
当夜,嬴政的脑海里响起系统提示音
主线任务六:扫平匈奴—已完成
获得物品:【蜕凡化神鼎】:一件极强的先天灵宝,人进入鼎中,可以蜕去凡心,凡体,凡命,凡运,凡胎等等一切凡尘中的特性,从而转化为神性,比起任何脱胎换骨的丹药宝贝都要奇妙。
气运值奖励:10000
气运值余额:51w
位面任务均已完成,开启位面传送功能。传送方式:建立起一个永久性的传送通道,通过这里,可以调集兵力、物资、等一切资源;每征服一个位面,就能获得进入下一个位面的资格,且不会限制次数、期限等。
...
嬴政今后要征讨的是诸天万界,如果每到一个世界,一切都从头开始,耗费的时间、精力难以想象。虽然秦时位面现在属于低级位面,但只要征服几个位面,并将所有的气运、资源全部掠夺过来,再打造个几千几万年,慢慢强化成类似于“永界”一样的高级位面,以此为主世界和根基,不断的去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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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飘飞的正月正日,嬴政度过了二十九岁生日。
帝国奉十月为正朔,一年开始之月为正,一月开始之日为朔。帝国更新历法之后,十月便是正月,十月初一便是正月正日,嬴政生日的正月正日,却是古老的年节开端,正月初一。
自古以来,无论何代、何国奉何月为正朔,譬如:夏正以正月;殷正以十二月;周正以十一月等。其本意并不在否定天地运行十二月之时序,而在彰显国运。这便是司马迁所说的:“推本天元,顺承厥意”。
也就是说,推出与本朝国运相符的天地元气行运所在,以此月此日为开端以使天意佑护。唯其如此,自然时序的正月正日,可谓永恒于国别正朔之外的天地正朔。于是,以正朔而言,皇帝每年便有了两次寿诞之期。
寿诞贺生,嬴政历来不怎么上心,赵姬不在后,他就没有再举行过寿诞。
但是这次不同,帝国一战打残匈奴主力,这对于大秦全体臣民,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岁末之夜,始皇帝在咸阳宫大宴群臣。一为三军将士庆功;二为庆祝皇帝生日,因此显得分外地隆重喜庆。
开宴之时的恭贺声连绵不绝分外响亮。【奉常】原定的大宴程式是:开宴雅乐之后,博士仆射周青臣率七十名博士进献颂辞,褒扬皇帝赫赫功德,而后再由三公九卿及领署大臣各诵贺岁诗章,再后由皇帝颁赐岁赏。
事实上,连同刘伯温在内,所有的大臣都备好了贺岁诗章,且主旨都很明确:以贺岁为名,以颂扬皇帝功业为实,真正给皇帝过一次隆重的寿诞大典。但是,群臣都没有料到,雅乐之后,刘伯温正欲高宣颂辞程式,皇帝却断然地摇了摇手。
之后,皇帝举着酒爵离开了帝座,走下了铺着厚厚红毡的白玉阶,过了丹墀,站到了群臣坐席前的中央地段。
“我等君臣,遥贺边陲将士功业壮盛!”
“我等君臣,遥贺郡县值事吏辛劳奉公!”
“我等君臣,遥贺天下黔首生计康宁!”
“我等君臣,遥贺边关平定!”
皇帝高高举起了酒爵,高声宣示着贺词,一贺一饮。四爵酒饮罢,朝臣们已经是心头酸热双眼蒙咙了。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我等臣民,恭贺陛下寿过南山——”
突然之间,寿过南山的声浪哄哄然淹没了宏大的殿堂,震荡了整个皇城。声浪终于平息,胡毋敬又欲高宣进献颂辞,皇帝却还是摆了摆手,笑吟吟说话了:“寿过南山,朕倒是真想!然则,能么?江河不舍昼夜,岁月不留白头,逝者如斯,虽圣贤不能常驻世间!唯其如此,我等君臣要将该做的大事尽速做完,以功业之寿,垂于万世千秋!”
嬴政这句话并不是在说自己,而是在说群臣。因为要不了一百年,陪着他打天下的这些文臣武将基本都会躺进坟墓,纵然那时候会有新鲜的血液加入,但永远不会像现在这般,七分君臣,三分朋友。
“克定六国,一统天下,远非天下至大功业也!若论一统,夏商周三代也是一统,并非我秦独能耳。至大功业何在?在文明立治,在盘整天下,在使我华夏族群再造重生,以焕发勃勃生机!此,秦之特异也。难不难?难!能不能做到?能!”
“当年商君变法之时,秦国积贫积弱,几被六国瓜分。然则,先祖孝公与商君同心变法,深彻盘整秦国二十余年,老秦人如同再造,由一个备受欺侮的西部穷弱之邦,一举崛起为虎狼大国!今我秦国,一统华夏,便要效法孝公商君,改制华夏文明,盘整华夏河山,如同再造秦国一般再造华夏!人或云,华夏王道数千年,文明昌盛,无须折腾。果真如此么?朕说,非也!有此必要么?朕说,有!”
“今日殿中群臣,汇聚天下之士,老秦人反倒不多,诸位但平心想去:华夏文明数千年,何以泱泱数千万之众,却饱受四夷侵凌,春秋之世几乎悉数沦为左衽?及至战国,何以匈奴诸胡之患非但不能根除,反倒使其声势日重,压迫秦赵燕边地日日告急?何以闽粤南海诸族,称臣于华夏千余年,又做楚之属国数百年,非但没有融入华夏,反成东夷南夷之患,屡屡侵害楚齐蹂躏中原?是秦赵燕三国无力么?是魏韩楚齐四国无力么?非也!根由何在?在内争!在分治!在不能凝聚华夏之力而消弭外患!”
“人云华夏王道,垂拱而抚万邦,滑稽笑谈哉!朕今日要说:华夏积弊久矣!诸侯耽于陈腐王道,流于一隅自安,全无天下承担,全无华夏之念!华夏大地畛域阻隔,关卡林立,道各设限,币各为制,河渠川防以邻为壑,辄于外患竟相移祸……凡此等等,天下何堪?长此以往,华夏安在!唯其如此,我等君臣须得明白:华夏之积弊,非深彻盘整无以重生!如何深彻盘整?文明再造也,河山重整也,天下太平也!”
那一夜,帝国群臣再次长长地陷入了幽谷般的寂静。大臣们人人噙着泪光,深深沉浸在被震撼之后的感动之中,嬴政也说了他登基以来最长的一段话。
久居高位者自有威严。他平日里话很少,从不多说没用的废话,可谓:只谈国事,不论风月。
一时之间,大殿廊柱下的二十余座燎炉红光四起火焰飞动,依旧是没有一个人说话。大臣们羞愧者,并非那些颂辞诗章为皇帝贺寿,而是那些颂辞诗章所赞颂者,无一不将“四海一统”作为至高无上的功业,而皇帝却以为至大功业并非一统,而在深彻盘整华夏,在文明再造,在河山重整,在天下太平。此等超迈古今的目光,此等博弈历史的襟怀,使大臣们心悦诚服又汗颜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