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的旨意就这样被人给无视了,盖了大红章的卷轴放在案上,皇上面上布满了愁容。
他刚跟四皇子大吵了一架,原因当然是为那一旨婚约。
瞧着皇商之女容貌俏丽,虽是个草包,什么也不会做,但她有一个家财万贯的爹啊!
皇上想不明白,四皇子怎么就不喜欢呢?
况且,女子无才便是德,一个妾,要求不必那么高!
可四皇子就是不肯,说是这辈子宁愿孤独终老,也不要娶陈楚楚。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皇上叹了口气。
包公公在一旁说道:“陛下,你可千万不要因此事而坏了与四皇子之间的情分啊!”
“朕知道,不用你来提醒!”
皇上一挥袖子,将墨砚挥了出去,墨水溅到地上黑了一块。
包公公猛地跪下,道:“老奴该死,不该对陛下指手画脚!”
“罢了,平身吧!”皇上看着圣旨,目光久久未从上面移开。
他的小金库……
看来,皇上还是没有改变主意,若执意如此,他也不好交差!
包公公内心惶恐,不敢起来,而是说道:“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京城贵女何其多,为何非要一身份低下的商人之女做四皇子的妾室?要真讲起来,那是门当户不对,文朝百官会如何看待陛下?之前陛下封了皇商,大臣们可是颇有怨言!”
皇上冷哼了一声。
身在皇家,周围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可以用作筹码的对象,包括他的骨肉亲情。
联亲这种事也见怪不怪了!
“罢了,若是他不喜欢,朕也不好强求!”
听完,包公公松了口气。
要真让四皇子娶了个草包回来,殿下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不对!
殿下为什么会扒了他的皮?
包公公额头隐隐有些冒汗,他是不是会错了意?应该让皇上把旨意递下去?
不管了,有事让那货担着。
包公公想着,又命人摆驾。
皇上许久不去东宫,这一次前去,着实是轰动了整个后宫。
皇后听到消息后又惊又喜,令人梳妆打扮了一翻。
结果到头来一场空,皇上说了几句话便走了,连饭也没吃。
当即,一桌的饭菜被皇后给掀翻了,“他又去那个狐媚子那里,真不知她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人不爽的很!”
而且,把死老四不要的婚约塞给她儿子?他倒是想的美!
人家救了他的命,他倒好,抠得不想给赏赐就算了,还想算计人家一把,应该说真不亏是皇上吗?
皇后眯了眯眼。
“娘娘,奴婢有个法子!”
“哦?说来听听!”
丫环向皇后附耳低语了几句,后者听了嘴角疯狂上扬。
早该教训这个狐媚子了!
京城诸多医馆里,最有名的一个医馆便是百草堂。
一身太监服饰,王公公清秀的脸庞上满是享受,“啊……嗯……再用点力……啊……舒服了!”
推拿按摩的老师傅无语地说:“王公公,请你不要发出这种声音!”
他说着,手下一重。
王公公的骨头咔嚓一声响。
顿时,一道杀猪声响起。
“臭老头,你是要谋杀吗?下那么重的手!”
这下,他的腰真的要断了!
王公公趴在塌上,反手摸了摸腰部,哎呦一声坐了起来。
老师傅说:“是你让我用力的!”
这臭老子谎话连篇,分明就是故意的!
王公公咬咬牙,“不跟你计较了,主子在等我呢!”
他似炫耀般朝老师傅看了一眼,便一个飞身朝窗口跳了出去。
老师傅叹了口气。
主子什么时候行动啊!
这都多少年了?
相约处是老地方,一个茶馆,开了挺久了,有个文雅的名字叫阅香阁,说起来,这处的资产还是陈家名下的,每日营利倒不少。
身着一墨色衣裳,男子行装简便,身上显眼的便剩腰间一把佩剑而已,他相貌俊朗,气质非常人。
王公公悄咪咪地从窗口跳进来,就受到了死亡的凝视。
不过他不甚在意,行了个礼便翘着翘兰花指绕着一旁的碎发,道:“主子,有何事吩咐?”
才多久没见,他的姿态倒越发放肆了!
墨赢之品着茗,淡淡的茶香回荡在鼻尖,他顿了顿说:“赢河水患一事,李昌儒已前往处理,你带人过去掺一脚,适当给他们制造些争端。”
“主子这么快就知道了?”
“这事,菜包跟我说了。”墨赢之点了点头,“对了,听说你闪了腰?”
“嘿嘿,主子,这是障眼法,我怎么可能闪了腰呢?”
王公公有些不好意思。
他坑了老马一把,现在心里还乐着。
不过,旨意没传到,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陈家有个大小姐,草包一个,是众所周知的事,别说琴棋书画了,对礼仪和女红也一窍不通。
她连字也认不得,居然妄想飞上枝头当风凰!
王公公嗤之以鼻。
不知道这皇上是怎么想的,当年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老了就钻到钱眼里了?
“无事就好,此事不得有任何差池,你明白吗?”
李昌儒最近对太子颇为提拔,作为一个长年在皇上底下做事的钦差大臣,他在朝中威望甚广。
“啧,主子还是想让他们兄弟之间互相残杀吗?可我们蛰伏了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要出马了,这样一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墨赢之将空了的茶杯捏在手里,一发力,那茶杯便尽数碎裂。
王公公低头看着他。
少顷,墨赢之开口说道:“我就是要看着他的儿子为了那个位置互相残杀,甚至到了最后,让他亲眼看着他所谓的骨肉将他杀死!”
“是,主子!”
王公公行礼,态度恭敬。
他知道,这是主子心里的阴影,如果这是消除阴影的唯一办法,那他一定全力以赴!
不过,跟反派死于话多这一个道理是一样的。
明明有实力可以颠覆山河,却非要绕东绕西,给主角送了经验,又送人头,搞到最后一败涂地。
所以说,对于墨赢之的这种做法,陈楚楚并不理解。
常言道,旁观者清,可她作为一名读者,其实也没看明白。
门外排了长长的一列队伍,很多人是为了高额赏金过来的,其中不乏是皇宫里出来的御医。
想来,皇上并没放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