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墨赢之,他喜欢的也应该是草包大小姐。
她不傻,当然清楚是她取代了草包大小姐的身份。
墨赢之喜欢草包大小姐,不是喜欢她,但是,她用了草包大小姐的皮囊,受着墨赢之的好,却贪心不足,渴望他钟爱自己的灵魂。
陈楚楚的眸子一瞬间就黯淡了,可纵然如此,她再清楚不过,却无法狠心将他推开。
反而是今日,陈老爷回京,与其经商旧识,即黄莺说过的那位镖局大人递了拜帖过来,此刻正在前厅呢!
陈老爷让小厮过来请陈楚楚出去面见客人,她的眉黛拧巴了一会儿,便放下手中的针线,道:“那位镖局大人是什么来头?怎么我爹还专门把我叫出去见客?”
“小姐无需想这么多,便是照旧见客才是。”
话虽如此说,但陈楚楚还是心下存疑。
她爹不会变相给她安排相亲吧?
想到这里,陈楚楚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墨赢之的身影。
她的内心有些愁意,出门前,只让绿意梳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头,面上未施粉黛,却面若娇花。
彩莲感叹道:“小姐真是天生丽质!”
对此,陈楚楚也只是笑笑不说话,当她发现原来墨赢之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上草包的小姐时,就再也对这张脸喜欢不起来,更不要说是认同这张脸的美貌了。
很膈应,但她是捡了便宜还卖乖。
“一张皮囊罢了!”
陈楚楚听到自己这么说,心下有对自己的讥讽。
患得患失……
彩莲明显感觉到了她心情的不悦,亦是不敢开口说话了。
绿意低头,若有所思。
到了前厅,入眼便是黑压压的一片人。
陈楚楚看到陈老爷旁边的人,穿着一件棕灰色的外衫,搭着宝蓝色的内衬,和一张和蔼可亲的老脸,那提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讲真,她真怕陈老爷会给自己安排相亲。
“楚楚,快来见过你卫伯伯!”陈老爷脸上洋溢着笑容,老友久别重逢,自是喜不自禁。
“卫伯伯好!”陈楚楚站定后乖巧地说道。
卫忠瞧着她,突然叹了一口气,“这孩子长得真像楚娘子,亭亭玉立。”
楚娘子?
陈楚楚盲猜是生母楚楚。
“是啊!”陈老爷也不由地感叹道,“不过,她的性子比较跳脱,想一出是一出,有时候连我都拿她没办法!”
“唉!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孩子姿色过人,陈兄将来可得好好物色佳婿才是。”
陈老爷有些苦恼,“虽是这么说,但当今已认了我闺女做养女,这婚事,估计轮不到我做主。”
陈楚楚有些噎住。
怎么好端端的就扯到她的婚事上了?
她纳闷,一扭头便看见了卫伯伯身边的男人,看着身强体壮的,倒是个硬汉形象。
其实,这人长得不赖,但是有墨赢之和周天送等人珠玉在前,他就显得比较平平无奇了。
许是在胡想,在旁人面前,便是她看着他愣了神。
惹得他瞪了一眼她。
卫伯伯看着她,也哑然失笑,道:“这孩子……”
“小姐!”绿意推了推陈楚楚的身子,示意她回神。
“啊?”
陈楚楚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便看到卫伯伯眼中一片揶揄。
“我还没介绍吧?这位是我的儿子,叫卫衣。”卫伯伯嘴角上扬,“年方十八,习得一身武功,正值风华正茂之时,如今还未娶妻。”
一席话让陈老爷生出了汗,赶紧道:“哈哈哈,卫兄,你这就不地道了,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也不派人过来通知一声,我好备上薄礼道喜啊!”
陈楚楚退后了一步,直觉有些尴尬,看着陈老爷与卫伯伯打哈哈,将话题也引到别处去。
“是我的养子,说来话长,陈兄,你最近怎么样了?”
“一切照旧,倒是卫兄,怎么不带令千金过来?小女少有玩伴,在家中闲得很,令千金过来也能与她有个伴。”
卫伯伯闻言,有些伤心,“陈兄,实不相瞒,小女在前不久就薨了。”
“这……”陈老爷只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现下正让人捎信给了她娘,让她放下手中的杂事过来一趟,将火化的骨灰入了葬,也让她下辈子投个好胎,不要再过苦日子了。”
那猛男铁青着脸,陈楚楚不经意间看见,便被他的模样吓住了。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了他的钱一样,摆出那样的脸色,着实是可怖极了。
特别是他看过来的眼神……
陈楚楚抖了抖身子,眼底有些惊恐,想起猛男那健壮的肌肉,更觉得周围的环境都阴暗起来。
他会不会打人?
喝了口热茶,陈楚楚身上才稍微有些暖意,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便坐着当个摆设听长辈间叨些家常和工作上的事情。
原来,这卫伯伯原是卫小蝶的父亲,只可惜他那女儿为了推动剧情,却年纪轻轻没了性命。
黄莺又说:“她是个讨人嫌的,却不是个坏人,怎么这么年少就送了命?老天真是不公平。”
“天灾人祸,怪不得谁。”
陈楚楚倒是没有黄莺这种感觉,倒是那猛男看了一眼她。
习武之人耳力惊人,就是她之前以为是金手指的能力,也不过是她身上有内力所致。
不然,她若是那废柴,墨赢之也不会答应教她习武。
可她为什么会有内力呢?陈楚楚也不甚清楚,她之前大病一场后,从草包大小姐继承的记忆中也没有寻得任何蛛丝马迹。
或许,是与生俱来的?
那就当成是她的金手指吧!
长辈间的话,上到国家大事,下到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谈天说地,总感觉说不完似的,就像老奶奶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过了一会儿,日上三竿,连茶也冷了,陈楚楚耷拉着脑袋,眼皮合扰又猛地张开,已是困极。
陈老爷这才意犹未尽地收了话头,说让卫伯伯和卫衣留下来用饭,但后者拒绝了。
陈老爷还想再留,但是这时又有小厮上来说话:“老爷,墨小公子在外等着了,说是已在书院寻了去处,不好再来叨扰老爷,此次来别,便是要谢老爷的恩。”
墨小公子?
墨赢之?
陈楚楚浑浊的脑袋有一瞬间的清醒,随即听到谢什么的恩这字眼,便彻底清醒了。
墨赢之要走?
“谁要走?”
她猛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