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楚有些受惊。
她一惊慌,脚下就有些不稳。
正巧,抬眼时看到墨赢之穿着闲服站在一行人里面看着她……
陈楚楚的心漏了一拍,脚一歪就踩到了裙摆,一个不防,竟然朝周天送的方向栽倒下来。
她与他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可若是他能上前一步,顺手拉她一把,她或许就不会摔倒了。
只是,她也没抱任何虚妄的幻想,觉得自己这下会摔得很痛。
“小姐!”绿意惊呼了一声,伸出去的手抓了个空。
陈楚楚的头重重地嗑在一个硬邦邦的……身体上?
她抬头,面带诧异。
周天送的气息就弥漫在她鼻尖,安神香混着熏衣裳的檀香味,让人觉得很上头。
陈楚楚摸了填额头,连忙后退了一步,“多有冒犯,还请四皇子殿下不要怪罪。”
周天送听到这一声“四皇子殿下”,微微有些愣神。
他似乎应该记得些什么,可脑海里空荡荡无一物。
他看着陈楚楚,目光停留在她戴着海棠花耳坠的耳朵上。
这坠子是极美的,可他就是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她之前骑马时戴着的莹月耳坠,他印象十分深刻。
如此一想,他便头疼欲裂。
陈楚楚见周天送晃了一下身子,目光扫荡,却突然在他身上发现一个香囊,正显眼地挂在腰间。
这么丑的东西……
他为何还带着?
陈楚楚的心有些苦涩,她原本都打算扔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那个分明就是她扔下的。
毕竟,草包大小姐的绣工,是她怎么学也学不会。
“楚楚啊,你没摔着吧?”陈老爷就差喊陈楚楚心肺了,拉着她转了一圈,见她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又转而对周天送说道:“真是多亏了四皇子殿下!”
说完,陈老爷鞠了个躬。
周青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副场面,他朝周天送挑了挑眉,“皇兄,发生何事了?这么热闹。”
“无事,我只是来送贺礼。”
周天送明显不想多说。
雁北云菁突然从周青的身后挤了出来,高兴道:“四皇子殿下!”
闻言,他只是点点头。
陈楚楚动了动酸痛着的脚,刚想问陈老爷“大叔怎么没来?”,就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
她暗道不妙,僵硬地抬头,果然见某人在不远处抱着拳看着她,那张脸的神色虽不是清晰可辨,但那想要刀人的心是藏不住的。
陈楚楚自知理亏,便默默地低下了头,看着脚尖。
突而,周围传来了喧哗声,道是什么女将军回来了。
欢呼声一时之间高了许多,盖过其他的一些声音……但陈楚楚此刻却没能想太多。
她隔着人海与墨赢之相望,突而觉得内心炙热非常。
老人说,心动便心定。
墨赢之时时在意她,是如此真实……那她可不可以认为,他对她的爱未掺半分虚假……
陈楚楚闭了闭眼又睁开,她想朝墨赢之的方向走过去,只是人群一乱,她就找不到他了。
“丫头!”
谷欈</span>突然,陈楚楚感觉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便失魂落魄地回了头。
入眼,便是个美男。
她不认识他,自觉无趣,便拎起裙摆要走。
那俊公子却摇头轻笑,“怎么?收了丹药就不认人了?及笄之日就该开心才是,干嘛这么落寞!”
他的模样与他口中说的话极不符,他的面容是俊美,而开口却是一副公鸭嗓……
“谁落寞了,我只不过是犯困而己!”陈楚楚打了个哈欠。
丁宝俊也不逗她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腮帮子,“啧啧啧,这么久不见,你都瘦了……陈皮,你怎么养女儿的?居然让她瘦了!”
陈楚楚的眼皮跳了跳,又看了一眼陈老爷那吃了翔一样的表情。
这外号,除了丁宝俊,也没人敢这么喊她爹了!
书中记录的医仙蛇手,果然是真的,原来大叔不老……
陈老爷的面色不可谓不精彩,他用手捶着背后的腰,痛心疾首道:“你不知道吗?姑娘家便是这样,吃多少都不长肉的!”
“哦?”丁宝俊挑衅地看着他,“这道理我却是不懂。”
雁北云婷见了丁宝俊,是移不开眼了,想到她这些日子受的委屈,便不由自主地上前,唤道:“师傅!”
丁宝俊扭头,便见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连忙朝她招手。
见状,雁北云婷走了上来。
陈楚楚摸着发痛的腮帮子,目光还在人群中搜索着某人的身影,丁宝俊就和雁北云婷嗑叨起来。
无非是叨个家常事,但雁北云婷就是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就像毒蛇盯着猎物一样。
她敏感地扭头,便见人群中一个英气逼人的女子正看着她。
“她是……”雁北云婷出声问道。
这人一直在看着她师傅,还目光不善地看着她,肯定不是善茬!
“她?”丁宝俊风仙道骨地回头,就看到了面色阴沉的雁北雪,“她是你姑姑,你忘了?”
姑姑?
她只有一个姑姑,莫非,这个女人就是雁北雪?
雁北云婷心绪一动,便朝雁北雪行了个礼,“常听祖母提到您,回来怎么不给家里说一声?”
“呵……我爱来便来,还需要给他说?”雁北雪抬了抬下巴,“你就是我那大侄女吧?许久未见,倒是出落得越发漂亮了!你师傅常常提起到你,说你天资聪颖,倒是个学医的苗子!”
她说着,对丁宝俊一笑。
众人从未见过这个女将军为谁低过头,更别说是夸奖了。
一时之间,雁北云婷在他们的口中褒贬不一。
周天送自小就仰慕雁北雪,也听说过她的功绩,当下便与她搭上话来,知她是浪迹天涯后遇到了医仙蛇手,两人乃是红颜知己。
此番,丁宝俊要回京给陈楚楚贺礼,雁北雪自然跟他一起回来。
千军戳了戳二麻子手,小声地问他,“怎么你师傅来的时候,跟之前长得不一样了?”
“之前为了躲那个老女人,他易容了,现在你们看到的,才是他的真容!”二麻子解释道。
这个老女人真是阴魂不散,见了他师傅的美色,就辞了官,四处打听他师傅的行踪。
他们躲了三年五载也躲不掉,真是死皮赖脸的老女人!
“易容……是什么呀?”万马凑了上来,嘴里还塞着个饼。
二麻子扶额,“说了你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