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摸了摸鼻子,收回目光,一本正经地随着周天送走了。
两人消失在人群中……
青黛的笑容仿佛被冰凝住了一样,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此时此刻,雁北云婷的心里也很复杂,她喃喃道:“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要是他这么不喜欢她的话,那么当初,他为什么要来招惹她?
雁北云婷甚至想到以往有她和他的记忆,她的手在衣袖中紧握着,目光看着人气火热的火锅店。
鬼靥老远就看见她了,但见到周天送,他不敢贸然上前,如今见她站在那里,便走了上去。
他一上前,青黛还没来得急出声,就把手搭在雁北云婷的肩上。
结果嘛,雁北云婷机警地抓住了他的手,一拧,骨头滴嗒的一声响。
“嘶……”
夜忍着不叫出声来。
他要被她拧骨折了!
这个女人怎么如此狠厉!
听到鬼靥的声音,雁北云婷明显一愣,悻悻地松开拧他手腕的手,“你怎么在这儿?”
“什么叫我怎么在这儿?这京城这么小,难道我不能在这儿吗?”
“少贫嘴了你,京城不小了!”青黛双手叉腰,一脸幸灾乐祸。
雁北云婷对青黛说,说鬼靥是她雇的护卫,然而,鬼靥神出鬼没,经常出现在她面前,青黛好几次被吓得不轻。
特别是他阴郁的样子,那冷俊的外表让青黛对他十分恐惧。
鬼靥捂着手腕,只嘎达一声,便把骨头移回了原地。
他瞥了青黛一眼,眼里有警告之意,可对雁北云婷说话,语气却温柔地能捏出水来:“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在这里说还是……”
“随我来吧!”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雁北云婷再对他冷眼相待也过不去了。
青黛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店铺,站在原地打了个寒战。
真的不是她危言高论,她觉得雁北云婷找来的护卫,真心不是什么好人。
唉,她还是看着点吧!
尽管知道了雁北云婷是医仙蛇手的亲传弟子,也就是首徒,青黛还是有点不放心她,毕竟她是自己一路照顾过来的,不管平日生了什么间隙,该心疼也还是会心疼,该帮也得帮。
鼓了鼓勇气,青黛跟了上去。
原来,那日黑灯瞎火,也就是庆书宴如火如荼地举行着的时候,鬼靥暗中控访皇宫,是带了任务去的。
目的嘛,自然是查实当年的真相,从弄失的嫁妆查起。
先前,雁北云婷已托人去找了当年侍候她生母旁近的老人,其实那个老人家早已隐信埋名居远方,但夜的前身是锁春楼中深藏不露的杀手,查一个小小的老人家简直是轻而易举。
知晓当年的嫁妆上其实有一副叫做国色天香的牡丹图,但太后给她的嫁妆单子上却没了这一副画,雁北云婷很难不怀疑,太后其实知道些什么。
“国色天香就放在太后寝室里的暗室中,我摸黑去看,发现了一个大秘密!”鬼靥也有幼稚的时候。
青黛盯着他,心想只要他不对雁北云婷起坏之思,她是不会讨厌他的。
正想着,鬼靥眼神极阴毒地看了青黛一眼,觉得她碍眼,“我们说正事呢?你去忙你的去!”
“你……”青黛气得火烧眉毛,她伸出手指指着鬼靥,一边惧怕他的手段,一边有雁北云婷在这儿,她有与他斗的胆量,“小姐都没说话呢!”
雁北云婷看着他们,顿时觉得自己的头要开始疼起来了,摆了摆手,道:“你出去吧!听他说完事,我就出来!”
“小姐……”
青黛的脸都快皱成一团了。
见雁北云婷偏向于鬼靥,她冒起的火气顿时被冷水一泼,泄了气焰。
可恶的护卫,给她等着!
不理会鬼靥挑衅般的挑眉,青黛忍住心中的委屈,果真出去了。
随着关门声起落,雁北云婷收回目光,“说吧,你查到什么了?”
她对他的态度冷冰冰,这让鬼靥又爱又恨,“宫中有秘药,其药无毒无味,却能使人致死,接近于自然死亡,马夫人当初就是问太后要了这药,至于用途,我想你也知道了。”
用途是什么?
当然是害人!
害什么人?
不知道的就是大傻子!
雁北云婷听着,手抓着衣裳,光滑的布料就是一皱。
可是,她不解道:“她不过是个妾室,如何入得了太后的眼?”
“你忘了那副图色天香,她趁你母亲怀孕时偷拿了去,那本是筹划在嫁妆单子上的,你幼时与太子定亲时,那单子早已一式两份各自保管好。”
也就是说,这些嫁妆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放在库房中保管,马夫人偷拿了国色天香去皇宫找太后邦忙。
国色天香是前朝太傅的真迹,听说他在前朝泯灭之际,随着一屋子的书画自焚而去,真是天才早逝。
太后对他颇为仰慕来着。
钦差大臣徐昌儒早年交友广泛,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一副国色天香,是太傅歌颂牡丹之美所作,其画不管是放在雁北云婷的生母怀孕的当时,还是放在现今,都是价值连城。
所以,太后不可能不动心。
尽管马夫人只是想趁雁北云婷的生母怀孕时给自己谋个福利,雁北府国公夜夜宿在她那里,她就高兴地不知道天南地北了,拿捏不准自己的地位。
妾就是妾……
太后看轻她,但看在她是马贵妃的表妹份上,也勉为其难收下了国色天香,顺便给她提了个意见。
这个意见,就喂大了马夫人的野心,间接导致悲剧的发生。
太后嘛,后来也的确是后悔了一小会儿,觉得自己是鬼迷心窍,看见那副画就心烦,索性把它放暗室里了。
暗室,暗室,暗无天日。
雁北云婷闭了闭眼,心狠了些,“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太后的手笔,真是暪得我好苦啊!”
她居然还以为太后向着自己,原来一切不过是她井底之蛙,看得低了。
“太后给马夫人递上毒药,你母亲才会死,归根结底,是太后的错!”鬼靥总结道。
“不,她们都有错!”
不管是递刀子的,还是拿刀子捅的,都有不可饶恕的罪。
雁北云婷的眼神逐渐凌厉,她一双眼睛聚焦在屋里的一根顶梁柱上,上面半新不旧的红漆涂在上面十分醒目。
只是,那目光好像是要拆了这根柱子一样,可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