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一脸郑重的看着阜宁月。“您是王家大少奶奶,几位小姐早已远嫁,老爷和夫人也是重病不起,如今大少爷…大少爷也不在了,您就是这王家身份最高的人。”
阜宁月恍然,看着王婆满脸死气,知道她时限到了,便点头。“好。但你和你家大少爷作恶多端,可不要想着什么风光大葬了。”
王婆的神色一凛,满脸不忿。“少奶奶,大少爷都死了,为何还要如此?”
阜宁月冷笑,起身来到王婆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该庆幸,我没有虐打尸体的习惯,不然,你和你家少爷,都逃不过。”
王婆倒抽一口冷气。“无论如何,我也算是帮过你吧!”
“功是功,过是过。”阜宁月冷然道:“你有功,也只是对我罢了,所以,我替你和你家少爷操办丧事。但你们得过,得你们亲自担着。我不知这世上有无轮回,但我望你们下辈子,不得好活。”
王婆被气得不清,看着阜宁月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只觉阜宁月牙尖嘴利,转而看向了莫司尘。
“少奶奶将来也是要婚配之人,如何这般刚直不懂变通?若是夫家不喜欢了,可怎么是好?”
莫司尘神情不变,灰眸低垂看着阜宁月,语带温柔道:“累吗?”
阜宁月点头:“累!”
“那边回房去休息吧!明日我让人将这里拆了。”
莫司尘顺手将手放在阜宁月的肩头,搂着人便上了楼。
从头到尾,仿佛就没有王婆这个人似的,根本不理她。
眼见两人大大方方地一同回了房,王婆整张脸都青了。
阜宁月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接近黄昏。
阳光晒了一天,整幢小楼都被晒得暖洋洋的,真是让人神清气爽。
睁开眼便看见了莫司尘,他正拉着自己的手在看手相、
“看出什么了?”阜宁月也凑过去。
“看出了很多。”莫司尘头也不抬,白玉的指尖在阜宁月的掌心里滑动。
“事业线,红红火火。”
“生命线,长长久久。”
“姻缘线,……”
阜宁月扬眉,唇角早已不自觉勾起,但还是忍不住凑得更近,好奇问:“姻缘线如何?”
一声轻笑传来,随即,一抹温热在她的额间停留,耳边传来莫司尘含着笑意的声音:“天作之合!”
阜宁月一顿,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莫司尘抓过去搂在怀中。
“阜宁月,嫁给我吧!”
低沉虔诚的声音钻进阜宁月的耳窝,热气上涌,整个耳朵都红了。
第二日,一记信号烟花之后,一群衙门中人撞开了紧锁的大门。
王大少和王婆的丧事也简单,挖个坑,埋点土,一下埋俩二百五。
剩下的就是这幢小楼被拆掉,中间,阜宁月还领着家里人亲自上门退婚。
由莫司尘的身份压着,阜家人屁都没放一个,欣然同意了。
而王家人自知理亏,不敢纠缠,是同样的结果。
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阜宁月便准备跟着莫司尘去京城。
家里上下都有兄弟,莫司尘身份够高,聘礼给足,阜家人欢天喜地的便将她嫁了,和当初王家人拉提亲的时候一模一样。
坐在马车中,回头望了一眼正满面笑容送她离开的家人,仿佛她不是要嫁到千里之外,而是去奔他们一家人的前程。
阜宁月忍不住轻叹,阿无之所以变成小孩子,或许有一部分原因便是,人一旦长大,就会看清很多东西,便不会再快乐了吧!
忽然,她的眼前一黑,是莫司尘的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别想太多,过好接下来的日子才是正经。”
他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阜宁月忍不住歪了歪头,同时也有点无奈。
“你别靠我这么近说话!”
自从这人发现自己受不了他在耳边说话之后,他就变得特别喜欢在自己耳边讲话。
真是诡计多端的男人!
而莫司尘的回应,便是一连串的轻笑。
那笑声飘于风中,飘向周围的山川与河流,在无数的春夏秋冬中从未消失。
直到多年后,京城一宅院中,阜宁月和莫司尘并躺在床上,彼此拉着手,用仅剩的力量和对方说。
“要记得,见到我第一时间,便要跟我求婚!”
“……”
阜宁月无奈:“知道了。”
疯了吧!见第一面,就要求婚!这个死男人在想什么?
……
百花城,一个在商国特别出名的小城。
这里一年四季都百花盛开,芳香怡人,风景秀丽,是一个让人十分向往的城市。
这里最出名的就是一年一度的糖水节,由百花制作而成的各色糖水,让许多的人从全国各地慕名而来,只为尝一尝这名声远播的百花城糖水。
这一年,糖水节再次来临。
一名身着旧衣,长相清纯的少女,挎着篮子从人群中挤出。
在清晨的微风中,一路紧赶慢赶地来到了一间小小的药铺前。
顺着前堂,她走进后门,来到了药铺的后院,对着正趴在石桌上睡觉的布衣少女甜甜道:“宁月!宁月,起来喝糖水了。”
阜宁月猛地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少女,神志还未清醒,有一瞬间的恍惚。
“放这儿吧!刘…莺儿。”
刘莺儿笑眯眯地将糖水摆在桌上,单手撑着下巴看过来。“宁月,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都有黑眼圈了?”
说着,她还满脸疼惜地往阜宁月的眼下摸去。
“要不,你就再去睡会儿,剩下的药材,我帮你切。”
阜宁月眼底闪过沉思,低头轻笑,顺便避开了对方的触碰。“别了,你不会弄,回头我爹又该骂我了。”
每次都说要帮她,但她每次都把事情做得一塌糊涂,最终还要连累原主重新收拾到半夜。
“啊?”刘莺儿皱眉,一脸娇怯。“那我便去求求伯伯,让他不要罚你。”
“别。”阜宁月拉住刘莺儿。“我不困,真的。”
求情更可怕,原主的爹还会说她不如刘莺儿乖巧懂事。
“哦。”刘莺儿一脸乖巧。“那我们就来喝糖水吧!这可是我一大早便去排队得来的,宁月,你快喝吧!”
说着,她从篮子里端出了两碗糖水,不等阜宁月行动,她自己倒是先端起来喝了两口,一碗糖水直接下去一半。
又故作为难地说:“宁月,你能不能再给我配几副药,我娘的老毛病又犯了,总是咳嗽不止,怎么都不见好。”
阜宁月看了眼糖水,又看了眼表面伤心,眼神却泛着精光的刘莺儿,缓缓笑了。
“过两日吧,这些天,我爹看药材看得严,不让我乱动。”
眼看着刘莺儿的脸色就要变了。
阜宁月端起糖水喝了一口,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前两日,我不是还给你拿了几副药吗?这么快就吃完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