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晚轻笑了笑，抬头又在他唇边落了一吻。
“我真的愿意，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给我些时间，好吗？”
君九离望进她的眸子，鬼使神差的便回了一句“好。”
明明即便她不愿，他也可以用强的，可他偏偏就这么答应了。
看着怀中的人儿露出多日来都不曾见过的笑颜，他突然就想将时间定格在这一刻，他想永远留住她，留住那个看着他会露出笑颜的黎晚晚。
“阿离，让他们拿些笔墨来好吗？”黎晚晚在他怀中蹭了蹭，目光落在不远处站的笔挺的侍卫。
此刻的君九离沉溺其中，甚至都不问她要笔墨做些什么，抬手便把那侍卫唤了来。
“陛下！”侍卫跪地行礼，眼眸往君九离身侧的人儿看了一眼便立即收回。
他是跟随君九离从南祈而来的，对眼前这位曾经的女皇陛下不甚了解，更不知道这位女皇陛下跟他们的陛下究竟有何纠葛。
但看着陛下将她紧紧揽在怀中，他内心大概也晓得了他们的陛下看上了这位曾经的女皇，只是他却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位。
是女皇陛下？或是黎姑娘？
这些称呼此时好似都不太对，正为难着不知如何开口，便听到君九离略带威严的声音。
“为何不给皇后见礼。”
皇后？
侍卫表情都僵硬了一瞬，他万万没有想到陛下竟会想让她当皇后？
惊讶过后，他立即恭敬的对着黎晚晚行了礼，“卑职参见皇后娘娘，请娘娘恕罪。”
皇后这个称呼不止让侍卫吓了一跳，黎晚晚自己也被吓得不轻，她不自觉的看向君九离，神色复杂。
北凉的女帝嫁给他当皇后？
黎晚晚暗暗攥紧了双手，她不能不联想到此举中，君九离能获得的政治利益。
这几乎是能不费一兵一族便收服北凉的最好办法，北凉的女帝摇身一变都成了他的皇后了，那些打着营救女帝满心复国的人便连起兵的理由都没了。
看着脸色突然有些苍白的黎晚晚，君九离眉头细不可查的一蹙，“你还是不愿嫁给我？”
下一刻，柔软的小手便盖在他的手心，黎晚晚淡淡一笑：“你我本就该成亲的，我自是愿意，只是太突然，我有些被吓到罢了。”
她这话倒也不假，北凉易主已成定局，她已不想改变了，若当他的皇后能让北凉的臣民不再有无谓的牺牲，那便当吧。
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救出那些无辜被她牵连之人，想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得顺着君九离来。
她看向还在震惊中未缓过神来的小侍卫，淡淡道：“去拿些笔墨来。”
在君九离的默许下，小侍卫领了命便匆匆离开了。
片刻后，一方案几便摆到了黎晚晚的面前。
案几之上，笔墨纸砚俱全，黎晚晚提笔落字，一笔一划认真非常。
原本君九离不知她要这笔墨做些什么，可见她如此认真便也忍不住整个人凑了过去。
他在她身后将她圈起，下巴靠在她的肩上，透过浓密乌黑的发丝看向那纸张，落目之处赫然出现三个大字。
【和离书】
他一早就想过，若要黎晚晚做他的皇后，那当初她跟萧凛那场世人皆知的大婚便该尽早处理了。
他原是打算过些时日，待她好受些的时候再让她写和离书的，却不曾想，她此刻却主动写了。
君九离看着白皙的纸上一字一字的落下，什么都没说，却暗暗将怀中的人拥得更紧，面上则是前所未有的喜悦之色。
似乎三年的苦楚都被这一刻抵消了个干净。
“寻个时机，帮我把这合离书给萧凛吧。”黎晚晚将那寥寥几字的薄纸吹了吹，待墨汁干透，这才递给君九离，“从今往后，我与他再无干系了。”
她说这话时，并未有半分不舍，反倒像是了却一桩心事般的松快语气。
君九离接过那封和离书，不知是太过激动或是不可置信，他接过纸张的手都微微有些发颤，
他看着手中的和离书，短短几行字迹，他看了又看，好半晌才仔细叠好揣入怀中。
下一刻，结实的手臂立即将她揽入怀中，他低头亲了亲黎晚晚的耳朵，又吻过她的发梢，犹如对待珍宝般久久不舍得放手。
低沉的呢喃在她耳畔响起：“一直都这样好不好？晚晚。”
他唤她晚晚，不再是公主殿下，也不是讽刺至极的女皇陛下，而是轻柔的唤她晚晚。
这一刻好似两人回到了最初，没有那些针锋相对的话语，也没有那些让人不愉快的隔阂与强迫，这一刻美好的像是在梦中一般，只剩下温柔缱绻。
黎晚晚感受着这难得的温柔，她的主动示好虽说是别有用心，可此情此景之下，她竟也不忍破坏这份美好。
“好，我答应你，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