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夜落啊给小翼留评,小翼感激不尽,所以今天再一更……稍稍推快点进度嘛)
那边娇小明丽的紫色身影仍旧喊个不停。?八一??中文网??w?w?w.
青风寨里,一名瘦猴一样的男子奔入寨中一处造型奇特的石屋中,嚷声便道:“大当家的,这大寒天的不知从哪跑来个疯娃子,在山腰那处嚷着让我们去劫她呢!”
石屋中正趴在地上捣弄一架木械的中年汉子伸手于巨大木械底下够着什么,随口与他道:“寨中的事不一向是鬼老先生在管着么,你找他说去。”
那瘦猴一样的男子当即道:“鬼老先生下山去寻那破阵的绿衣女子算账去了,还未回呢!”
那中年汉子从木械下掏出个木楔,一面横来竖去看着尺寸,一面道:“那便随他去,我们寨里自给自足,犯不着劫人。”
“可是那小丫头在山腰处足足喊了两个时辰了!再喊下去怕是方圆十数里的村民都要知道这山里藏了个匪寨了!”
中年汉子这时一愣:“竟有这样的疯娃子……”他眉间大惑:“还是个小丫头?”
瘦个男子当即点头:“那小丫头旁边还跟了个细白的少年,我看那模样像是鬼老先生前些日子抓回来的那两个……不知是不是回来寻仇了。”
“在鬼老先生手里还逃出了寨去?”汉子似有所思道:“那这两个娃子倒是不简单……”
“大当家的,让她这么喊下去不是办法呀!”
中年汉子想了想,一把撂下了手里的木楔:“走,我跟你看看去,问问那两娃子想干嘛。”
“好嘞!我再去喊上几个兄弟充充场面!要是来寻仇的就把他们吓跑!”
汉子哈哈大笑几声,率先出了屋去。
山腰树下,眉间轻郁的少年正冻得不行,便听见不远处传来枝头积雪簌簌落地的声响。
还未回神过来,便听见紫衣丫头跳过来大声嚷道:“来了来了!真的来了!!”
山雪湿软,落步成印,林上积雪因着所来人群不时掉落几块,砸在树根杂草上。
一名身穿棕色短袄,粗布束腰,带着厚厚兽皮帽的汉子肩头扛一巨斧,领着十几人慢慢从林中走了出来。
“是哪个嚷着要我们来劫了呀?”那汉子身形壮硕,中年之貌,于两人面前止下步子,晃着肩上巨斧喊话道。
声音浑厚有力,中气十足。
不远处的叶绿叶看见,正欲动作,猛一看清那汉子模样,凌然一惊。
鬼斧神刀青阳子?!
阿紫满脸嘻笑地上前道:“阿紫开玩笑的!就怕你们不出来,所以才喊了!”
那汉子又晃了晃手中大斧道:“那你们两个这么大冷天的找我们出来想干嘛?”他旁边一个瘦高个的男子立时凶狠道:“我知道前些日子鬼老先生抓过你们!你俩可是来寻仇的!”
阿紫立时摇头,笑道:“不是不是,那破老头儿也没能把我们怎么样,就不与他一般计较了……”
那瘦猴闻言睁大了眼,死死瞪着那口出狂言的小丫头。
云萧连跺了几回脚才寻回了知觉,此时上前来温声道:“我们只是来寻个朋友,那时我们在寨中听见几位大哥都叫她‘野丫头’,她常来寨中行走,几位应该知道。”
那瘦猴当即哦了一声,嚷声道:“是那‘野丫头’啊,前些日子抱了死野狗回来,闷在石屋里闹情绪不吃不喝的……你们是她什么人哪?”
阿紫嘻笑道:“我们是她婆家的客人,也是她准夫君的朋友!”
那汉子点头听着,他身旁几个山匪却是立时哄笑了起来:“婆家?!夫君?!笑死我了……听见没,那小野丫头都有婆家了!”
那瘦猴捂着肚子笑道:“小丫头你可真会编排,野丫头没亲没故的,今天竟然冒出了婆家来……”
云萧望了几人一眼,出声问道:“你们可知‘野丫头’她姓什么?”
那瘦猴当即道:“她有姓么……”
阿紫重重点头,笃定道:“有!而且你们肯定都听过!”
几人仍在哄笑,明显是不信:“那你们倒说说她姓什么?”
“申屠。”
云萧话音一落,众山匪都愣了瞬,下时又大声笑道:“怎么可能!申屠是梁州城内与乐正家齐名的大户,野丫头怎么可能姓申屠,你们两个小娃子也太能胡说了……”
云萧微笑着回望他们道:“她就是申屠啸前辈的独女,申屠家大小姐申屠流阐,在下亲眼所见,绝无虚假。”
众人皆一愣,惊声重复道:“申屠流阐?!”
“二小姐带回来消息,不是说申屠老爷子把自己女儿输给了乐正公子,江湖上近日都在传着这申屠家大小姐申屠流阐的名字么?!”
“难道真就是野丫头?!”
“难怪啊!”那瘦猴突然恍然大悟道:“江湖上把这申屠家大小姐的模样传的那是有多不堪!有多配不上乐正家公子!这要是野丫头,就说的通了……”
这话……
云萧不知如何来接。
为的汉子这时嚷嚷两声打住道:“行了行了,申屠流阐也好,野丫头也好,还不就是那小黄毛丫头么,嚷嚷什么!”
他身旁众匪便就慢慢噤声消停了下来。
“那你们两个特地过来是想干什么?”那带头的大汉问道。
云萧望向他,目中沉静:“想要叫她回去,如申屠老前辈应下乐正家的那般,如日嫁到乐正府上。”
那汉子微拧粗眉道:“这乐正家到底生的什么心思?莫不是真要欺负这小丫头?”
云萧却是微笑:“要娶她的是乐正家公子乐正无殇,他的为人,几位可以相信,在下保证。”
那汉子看了一眼云萧,粗眉拧了一拧,便就转身回走,道:“那你们两个随我来……这事传得江湖皆知的,她要真是申屠流阐还真不能不嫁……你们自去与她说,叫她跟你们回去……只是日后那乐正无殇要是欺负了她,便叫她还躲到寨子里来……”
云萧于他背后深望一眼,不觉一笑,立时和阿紫跟着几人一起往山中行去。
晚间蓝苏婉一直侍在落雪轩内,见三人迟迟未归不由心忧。
“有绿儿在,他们三人不会有事。”榻上的人不经意般右手从左手掌心抚过,似是觉出屋内少女心神不宁,缓声出口。
“谢师父……小蓝心知了。”蓝苏婉回神,点头小声应了一句,便又四下去照看火盆。
不日除夕,院中的雪细细飘着,全然一幅丰年之景。
日沉月闭,直至次日卯时过后,叶绿叶孤身回了乐正府。
蓝苏婉正于屋内煮着乐正夫人亲自送来的新茶,闻着推门声抬头来却只见叶绿叶一人。
“云萧他们呢?”蓝苏婉立时出口道。
绿衣的人并未回答,径直行至端木孑仙榻前,默然一瞬,抱剑恭声道:“师父,弟子见到了三位师叔祖。”
蓝苏婉一愣。
……
青风山之腰,云萧、阿紫跟随那汉子和十几名山匪进了山林深处的古寨。
叶绿叶一路随行在后,远远跟着。
云萧两人被领着行进并未察觉,她于后树林之上却每每看见那汉子领他们折拐进的小路相临,便有一条一模一样的路径。
返回时叶绿叶特意去细看,两路相临,一样的植株一样的棘草山石,竟连路侧枝杈的分细都分毫不差,难以看出半点区别。
每个路口未行之路皆相似,少则两条多则十数条,若非按照那汉子所行的路走,其余的路哪怕只行错一条岔路,兜兜转转都是归了山脚的小村落里。
叶绿叶随行许久之后神色越凛然,这样精心布置的路局若没有像野兽一般灵敏的直觉,绝无可能自行寻对了路。
“你不曾见过你的师叔祖们,何以确定那人便是青阳子?”端木问道。
叶绿叶立时回道:“他手中握着青阳巨斧,而且师父曾提过,鬼斧神刀青阳子面相寻常,貌不惊人,但其曾与中原巫家之主交过恶,与其动手被无刃刀削去了一块头皮……那大汉回寨脱帽后,弟子见他头顶便有一块未生,是平削而出的刀疤痕迹。”叶绿叶微顿一瞬,又道:“而且我于林上远望一眼,便觉出那人内息深沉,武功之高实不是一介寻常山贼能有。”
端木微微点了点头,浅声道:“若真是师叔其人,此番聚,实为意料之外。”
叶绿叶续道:“我跟随他们至了寨中隐住身形于一旁探看,阿紫与师弟被寨中之人领到一处倚壁而建的小石屋前,似乎那申屠家之女便在石屋中,师弟与阿紫在门前向屋内说话,有意叫申屠独女随同回城依诺下嫁,只是屋内之人久久不应,阿紫不死心,便拉着师弟与其僵持在那。”
蓝苏婉诧异道:“申屠家小姐竟匿在那深山之中的匪寨里?”她不由担心道:“那寨中有幽灵鬼老,他与阿紫与云萧生过过节,他俩竟是返回那里寻人?若叫那幽灵鬼老撞上,岂不危险!”
叶绿叶看了榻上之人一眼,而后平声诉道:“那幽灵鬼老与我云门也算渊源颇深,若知道阿紫与云萧身份料想不会再为难,而且听寨中之人言,此人目前不在寨中。”
“若是不巧便回了呢?”蓝苏婉还是担心。
叶绿叶却是道:“于你所言,之前阿紫被阵形所困因而被幽灵鬼老抓住,此下没有什么困住她,即使幽灵鬼老也奈何不了她。”
听到此言屋内之人皆一怔,而最为意料之外的却是端木孑仙。
眉间微蹙一瞬,白衣之人隐隐叹然。即便她不说,绿儿也慢慢觉察到阿紫的不同寻常了。
而蓝苏婉立于一旁默不作声,只觉左肩隐隐作疼。心头便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