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云(1 / 1)

我喜欢的云,不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盛装美颜的云,也不是“万事云烟忽过,一身蒲柳先衰”沉重缥缈的云,而是随处可见的、蔚蓝天空下一朵朵洁白、轻盈的云。喜欢看她们自由自在地游荡在无垠里。有的远些、有的近些。远一些的,边缘会延展出淡淡的、如絮般的丝纹。因为轻薄所以颜色不是白色,掺了天空的蓝和太阳的黄。贴近下面的云则白得纯粹,仿佛反射了太阳所有的光,有仿佛将所有的光捶打在一起。所以并不耀眼,而是白得丰厚,白的质朴,如澄岩,似冰心。白色的下面是灰色,体积总要比白色的部分更大些、更厚重些,样子仿佛沁着水似的滑腻柔软,总是流动着青铜色的光;偶尔也会在其间点缀上几点白色。近一些的云边缘看上去同样是松散的,却如璎珞般飘逸中不乏整齐。也许接近了喧嚣红尘的缘故吧,她的白色中总是能隐约看到浅浅的黄,淡淡的胭。当乌云密布时,那些看似浑浊狂躁的云层也是近处的暗些,深些,远处淡些,亮些。因为风的顽皮云会被雕琢出许多出人意料的形状,有时,她的顶部会成重叠的圆弧形凸起,很像花椰菜;随着生长,她变得臃容而高耸,最后一束束浮在天空,颜色乳白而透亮,若铅华倾御、芳泽无加。 有时,她的底部会慢慢变得细长而水平,顶部缓缓隆起。一层一层整齐而又紧密,好似鱼的细鳞,又像涟漪微波。颜色白皙润泽如肌凝似瑞雪。有时,她会变得散乱而破碎,像一朵朵炸裂开来的棉花,又像一串串摇摇欲坠的葡萄。颜色暗灰阴沉,仿佛要吞没万事万物。“细云出蚰”在深绿色的背景中,她的柔美中带着一丝清凉,一丝孤傲,一丝神秘。犹如在用曼妙舞姿宣示内心的倔强。“冻云如山”,她样子看起来像是顶着王冠,豪迈而气宇不凡。此刻,日光和月光也奈何不了它,只在她的边缘投下轮廓分明幕影与晕环。此刻她的白不仅纯粹而且极赋征服欲,甚至让天空归附于她的雪映钿装般的霸气。可她又是顽皮的,因为不久她的王冠就会不断开出花朵,延出藤蔓,变成一个水母或者巨人啥的。“林霏山岚”,不经意间出现在你身边,带给你惊喜和留恋,便匆匆离去。不是她不解风情,而是通晓了彩晕层岚的魅惑和清辉玉寒的冷落,所以不留宿心只为遇见。其余“暮霭晴涔”,“排云满天”凡此种种,在我心中都不及碧气之上云霄之巅飘然独处的云。她有蚕丝般的光泽。有时白得纯粹,如脂玉般润泽,有时白得透明,像翡翠般剔透。无论哪一种都纯净得让我不忍去惊扰。只是仰望她娴静舒适地飘着。仿佛晨昏或皎夜都与她无关。有时我也在想也许她并非高不可攀,只是痴迷了独处 的自在和真实。“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水是云的因,云是水的相。包容与淡泊从她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封印在魂魄里。 “南朝四百八十寺, 多少楼台烟雨中” “莫问当年繁华事,渭水依旧向东流。”

光阴如流云般聚散,世事如飘霏般隐现。且把雨当作云的酣畅吧,把雪当作是云的涅槃。因为每一次隆盛中都包含着归心羁游的宁静。云的美是不经意的,不在这一秒而是下一秒,所以每一朵云都是独一无二的。看云让我懂得人生不一定要绚丽,要冒险,认真做好现在的自己,去发现去享受生命中稍纵即逝的独一无二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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