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绯然还未与温若寒正式喂招,温若寒就被躲在一旁伺机而动的孟瑶从后面一剑刺穿心口。
孟瑶逮的就是他心神失守的机会,方才温若寒想要和花绯然解释旧日误会,乱了心神。
温若寒怎么也想不到杀了自己的会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徒弟。
不仅温若寒懵逼,一旁赶来杀温若寒的聂明玦也愣住了。
孟瑶欲将剑往温若寒身体里送,便能瞬间了解他的性命,却被一黑色的灵体击中,松手,往后退了去。
绯影如惊鸿,掠走温若寒,将他护在怀里。
“绯……然,我真的没有想害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参战,不要和我哥哥正面对决……”温若寒的声音越来越低,“当日你为什么不逃走呢?明知道……”他的瞳仁失去了光彩。
“温若寒,小寒,醒醒!你别就这样死啊,你还没说有什么误解呢,你好好说说,你说的,姐姐都信……”花绯然竟有了几分哭腔,桃花眼泛红,像极了四月天的春色,却是荼蘼之绯摇摇欲坠。
“绯姐姐,不……阿绯……我从未想过要害你,我以为你失去了驾驭魔灵的力量,就不会去了,哪知你……”
温若寒说一句话都会吐一口血,眼见他快死了,花绯然将人拦在话里,哭着说,“别说了,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
好不容易相逢,竟是永别?难道她就注定要与自己在意的人正邪相对,阴阳相隔?
花绯然目光涣散,眼底重现的是昨日悲剧。
***
马蹄声急,远方金戈铿锵连天。
花绯然的徒弟,叶云天慌张地跑向阴幽大殿尽头,朝着黑金王座之上的人单膝跪下,“家主!温酒带三千正道杀来了!”
“急什么……待本君喝完这壶酒。”座上之人扬颈痛饮,此人容颜绝世,似魔似仙,媚眼如丝,风流恣肆,仿若黑夜明月,白昼玄阳,即令人沉醉又令人生畏。
“家主!这时候了您怎么还有心思喝酒?”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花绯然低音,笑了笑,“指不定等会儿就死了,本尊怎能不喝个痛快?”
“家主……您现在走还来得及……”叶云天讷讷。
“你是叫本尊逃走么?”花绯然的眼神骤然凌厉,叶云天情不自禁低头,怯于对视,花绯然见状,反倒是一笑,带着几分自嘲,“本尊这一世,何曾临阵脱逃。”
“可是!家主!”叶云天还想说什么,却被花绯然截断,“你不必多说,你走吧,带着本尊遗志,走吧。”
“家主您不会、不会……”叶云天也说不下去了,连他也知道,当下的局面是不可逆转的,就算家主修为盖世,也不可能干过那么多的高阶修士,这是死局,必死无疑的死局。
“不必多说。”花绯然语气里有几分不容置疑的冷然,“走!”
远处的金戈声渐渐近了,叶云天见状,不疑有他,跪而深拜,“家主之恩,来世相报!”
花绯然欲饮酒的手势顿住,一抹苦涩闪过心头,面上却丝毫不显,她随手一挥像是挥去一只蚊虫,鲜红大袖在虚空中短暂停留。
听闻温酒也有个徒弟,那徒弟愿意与温酒生死相随,正道终究是正道,比邪道多了几分温情。
叶云天从王座绕过,遁入殿后小门。
一群人涌至殿前,为首者剑眉星目,气质如朗月当空,乃正道魁首温酒。其人字子淳,号浮世,世称浮世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