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充斥着小心翼翼又十分不舍。
许随然站在那里只能让人感受到萎靡二字。
他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自从回来后明花影就不再见他，哪怕他日日来等。
他知道明花影不是毫无理由的，所以他想听她亲口告诉他。
那道身影距离他不过几步，他不敢再往前靠近。
脚尖微微动了动，他满是祈求道：“我能过去吗？”
他听到了鸟鸣声，这种画面仿佛是因时间太久产生的错觉。
那只鸟从他面前飞过，挥动的翅膀清晰地在他眼前展现，从平行于地面到飞向天空。
他没由来的联想到了明花影。
心下慌乱便顾不着什么了抬脚就要过去。
他一动，明花影却是后退一步。
明花影看了眼明川所在的房间，将心中的那股情绪压下，沉声道：“我们去另一边说。”
幼时的二人无话不谈，甚至许随然都要藏着新鲜的糕点带过去给明花影尝尝。
走的那天他万分不舍，他总是会想会不会有其他的人来找明花影，或者要是回去见到人，明花影会不会不认得他了。
他设想过许多，独独没想到会出现意外。
两个人站在离明川较远的地方，四周很安静。
明花影鼓足勇气去看他，她心中纠结却又无可奈何，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如果说了他会不会信？
“自从回来后我做了个梦，关于你的。”她的眼中果断，令许随然直直望着她。
明花影似是被这样的方式鼓动着，她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你不问我是好是坏吗？”
许随然面色平淡，像是为了讨好对方一样：“是好的还是坏的？”
明花影收起笑颜，道：“我死了，然后……”
正在张着的唇被一只手捂住，明花影看到那人正在不满地盯着她，眼中似在警告。
她安抚性地拉下这只手，看着交握在一处的地方继续道：“明川把我的消息告诉了你，当时你刚回来就迫不及待去查我的事情。可是最后你是被这些人伤害的。”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旁支，但是你最好不要牵扯进来。
“更何况，这些事情与我有关。你也看到了那日我给那个人下了……”
“明花影。”
许随然打断她说出的话，喊出她的名字。
可接下来说的话更让她惊讶：“与你无关。我们进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了那副样子，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许随然的神色颇为认真，她从未见过他这样。
做事一板一眼，不屑于撒谎的人如今居然会为了她弃掉那些道理。
但明花影扯出了抹笑，夹杂着些许苦涩。
她另一只手抚上对方的脸颊：“讲什么呢。你是许随然啊，你会有办法帮我们脱离的，而且府应也不会是不讲理的人。”
她眨了下眼睛，眼角有一颗泪滴沁出：“对吧？”
许随然伸手将那滴泪擦去，低下头慢慢靠近对方，呼吸交缠，鼻尖碰到她的。
随后缓缓向下，仅仅是浅碰了下唇。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末了许随然败下阵来埋在明花影肩窝，道：“对。”
明川连续躺了三日，终于在第四天时睁开了眼睛。
他的身体受的伤很重，吞咽食物都有些费力。
“姐……”明川张口便是一声咳嗽，明花影连忙给他拍背顺气。
他还想说话时却被人瞪住。
许随然将明花影拉开，耐心道：“那两个人被关进了明心府，算上先前那一个一共是三个。府应向我了解了前因后果，他知晓这其中道理，放心，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明川听后轻轻点头，他对于许随然是盲目的信任，不会去细究这其中的细枝末节。
许随然又嘱咐了一二，见他疲惫就和明花影一同离开了。
这几日明花影忙于照顾明川，导致忽略了其余人。
她瞧了瞧大堂内忙碌的人，转身看向许随然道：“阿桃呢？”
许随然一愣，也和她一样去看，只有小风和郭二他们几个人在，季华桃确实不见了踪影。
他们一出去就吸引到了其余人的目光，明花影冲那边打招呼地摆摆手，走向小风问道：“阿桃不在吗？”
小风避开旁人，在他们都不注意的一个地方停下，小声道：“季家的人叫她回去了。”
“叫她回去做什么？上次不是回去了，季家的人还没死心吗？”明花影听后险些控制不住情绪。
还是许随然拍了拍她的肩膀才缓和下来。
小风叹口气：“许嬷嬷来叫的，阿桃一向敬重她，她一来不听也得听。”
原是那日季华桃与小风正在歇息，那时候恰逢中午，二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突然进来一妇人，神色凌厉地扫视过忙活的人。
季华桃被对面的小风推了推，莫名地顺着对方的眼神去瞧。
正好撞见许嬷嬷往这边过来。
她起身有些不解：“嬷嬷这是来？”
许嬷嬷眼神飘忽，最终还是道：“姑娘还是回家一趟吧。”
季华桃顿了顿，脑中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盯着许嬷嬷的眼睛不肯挪动：“家中又如何了？我母亲相看了哪一户人家？”
这话被挑明了许嬷嬷也不知如何作答，她虽是看着季华桃长大的，可终究还是陪伴了季夫人多年。
只好低着头不开口。
“嬷嬷那日都看到我是与母亲如何争执的，今日来叫我回去难道不怕母亲难堪吗？”
许嬷嬷低着声音道：“姑娘若是不回去，嬷嬷实在是不好交差。您就当可怜嬷嬷一把，成吗？”
季华桃闭了眼睛，她早该知道，在这种亲情被当成筹码的家庭里面，是没有情分可以讲的。
原先她还以为许嬷嬷待她和旁人不同，可是临到自己身上，谁不讲究一个利字。
“仅此一次。”季华桃淡淡开口，算是将十几年的情分抵消掉了。
她向小风说了几句，若是明花影来问她照实说就行。
跟着许嬷嬷离开了解惜阁。
阴沉的天遍布潭城，应该马上就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