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陆言沉进来,戚阮朝着他使了个眼色,随即迅速道:
“不好意思陆老师,我现在就去拿行李。”
她转头对着卓以风道:“陆老师和我刚好顺路,就不麻烦卓总了。”
说完她就立刻转身上楼,只剩下陆言沉和卓以风二人相对而站。
看着戚阮略带逃离意味的背影,卓以风笑容深邃了些许,
“陆老师通告这么忙,还能送别的艺人回a市,不愧是德高望重的前辈。”
陆言沉眉眼微敛,语气不辨喜怒,“卓总才是,日理万机也能抽出空参加节目,由此可见对节目的重视。”
二人对视一眼,话语平静无波,眼底却暗潮汹涌。
戚阮钻进房间,正巧乔颜在化妆,看见她进来有些诧异,
“你不是在楼下吃早餐么?这么快吃完了?”
戚阮飞快收拾着行李,“说来话长,姐先撤了。”
她将东西收拾完毕,乔颜语带不舍,“下一次见面就是一周后了。”
戚阮拍拍她毛茸茸的脑袋,感慨道:“答应我,不要背着我偷偷看霸总小说。”
她时不时冒出的霸总语录,让戚阮怕她拿这些话去撩盛霄。
这种追法盛霄怕是吃不消。
乔颜却误解了她的意思,随即睁大眼,“那你要和我一起看吗?我这里还有霸道影帝爱上我呢。”
戚阮提着行李走出房间,留给她一道潇洒的背影,
“小说链接记得发我。”
戚阮提着行李下楼之时,卓以风已经不见人影,只剩下陆言沉。
二人坐上车,望着窗外缓缓流逝的熟悉景色,戚阮一时间有些恍惚。
第一期的节目录制就这么结束了。
细碎的阳光在密密麻麻的树叶中泄出,透过车窗映在陆言沉冷肃的眉眼间。
看着沉稳开车的他,戚阮摸了摸下巴,“陆老师,我们这么正大光明地一起离开,不会被人怀疑吧?”
其实他们本来打算各自分开回a市的。
但她没想到自己会被卓以风缠上。
还好陆言沉及时出来,化解了这场僵局。
面对她的疑惑,陆言沉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语气清淡,
“我们的通告的确都在a市,顺路很正常。”
听到他这么说,戚阮耸了耸肩,随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微闭上眼,
“今晚回陆家?”
“嗯。”陆言沉偏头扫了她一眼,看见她像只树袋熊般,闭眼惬意地窝在座椅中。
丝丝缕缕的阳光时不时扫过她的白皙面庞,当即声音微软,
“你做好准备。”
戚阮虽闭着眼,心中却很清明。
每次回到陆家,陆言沉的母亲总是会对自己冷嘲热讽,百般挑剔。
就因为自己的出身和背景登不上陆家的大门。
用她的话来说,自己这种身份,就连给陆家当扫地的保洁都不够格。
笑死。
不知道的,还以为陆家的地砖是金子铺的呢。
陆言沉也很少回陆家,和那个三岁时就抛弃他出国另寻新欢的母亲关系并不好。
所以尽管自己时常和陆太太顶嘴,气得她面色通红,陆言沉也并不制止自己。
看来今晚又是一场恶战,自己得好好休息做好准备。
戚阮这么想着,在窗外温热阳光的轻抚下渐渐睡着。
等到她做噩梦醒来之时,窗外已经漆黑一片。
擦了擦额上冷汗,戚阮下意识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件风衣外套。
外套上裹挟着淡淡薄荷香,她攥着衣角侧脸望向驾驶座,却发现空无一人。
鬼使神差地,她裹上外套推开车门,想去寻找陆言沉。
外面是空荡黑暗的地下停车场,寂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她甚至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余光扫了周围一圈,她这才看见柱子旁倚靠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昏暗的光线下,男人头颅微垂半靠着柱子,指间有一点明暗不定的火星。
淡淡的烟草气息萦绕鼻尖,戚阮这才反应过来,陆言沉是在抽烟。
他极少抽烟,甚至没有烟瘾。
但是在某些极端的情况下,他也会借着尼古丁缓解心绪。
比如在他刚出车祸,陷入谷底之时。
其余的时间,陆言沉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完美雕塑,永远疏离淡漠,让人难以接近。
戚阮不想打搅他,随即往后退了退。
但细微的声响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随即抬头望来,
“醒了?”被烟草熏染过的嗓音又添几丝性感。
陆言沉弹掉烟灰,掐灭火星,走到戚阮面前,“到陆家了,走吧。”
戚阮抬头望着他,他只穿着深灰色的衬衫,袖口卷起到手肘,露出线条好看的小臂。
“外套给你,外面冷。”她将风衣塞给他。
a市已经深秋,温度不算高,陆言沉穿这么点肯定能会感冒。
未料陆言沉只是勾了勾唇,将风衣重新给戚阮披上,又裹紧了一些。
“没事,走吧。”
见他执意,戚阮也不好再说什么,二人就这么走出了停车场。
陆家很大,出了专属停车场就是庄园。
陆家的佣人们早早接到陆言沉回来的消息,沿路纷纷朝着二人低头,
“陆先生,戚小姐。”
二人继续朝前走,直到只剩背影之时,其余的佣人们才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戚小姐好像又漂亮了。”
“切,一个花瓶而已,陆先生也是被逼不得已才跟她结婚的。”
“就是,陆先生肯定看不上她,对她只有厌恶。”
“但你们没看见,戚小姐身上裹着陆先生的衣服吗?”
“········”
戚阮推开浮雕镂空的大门,极尽奢华的大厅便映入眼帘。
柔和的壁灯在华贵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影。
“你还知道回来。”一声冷哼传来,娇俏的美妇人随即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面带冷意地上下扫了戚阮一眼,语带不屑,
“自己回来就算了,还带这个女人干什么?”
面对程晴的阴阳怪气,戚阮不但不恼,反倒眯了眯眼,理直气壮道:
“因为我是陆言沉的夫人啊。”
程晴冷笑,“一个趁虚而入的三流戏子,也配当我们陆家的儿媳么?”
当初陆言沉没告知陆家,便直接和戚阮结婚,这让她恼火万分。
她一心认为,是戚阮想办法爬上了陆言沉的床,从而威胁他。
至于什么救命之恩和照顾之恩,她当初拿着支票找过戚阮,想用钱解决这些人情。
却没想到直接被戚阮一句“这么点钱打发叫花子呢”当场顶回来。
她气得浑身发抖,却无法阻止,因为就连陆言沉也站在戚阮那边。
尽管现在二人结婚已成定局,程晴却依旧不甘心。
在她看来,陆言沉要娶的应该是和陆家门当户对的富家女。
而不是戚阮这种孤儿出身,娱乐圈风评极差的花瓶戏子。
戚阮听到程晴的话语,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程晴每次都是这些话翻来覆去地说,能不能有点新意,她的耳朵都要听起茧子了。
她刚打算回击,却听见旁边的陆言沉忽然开口,声音极寒,
“是爷爷叫我们回来的,你不想看见我们,可以离开陆家。”
程晴立刻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