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3如何战斗？
海川叹道，“这个我现在知道了，黎甲这么强大，为什么还会死？”
麦兜摇头道：“不能讨论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讨论，除非你自信有把握能战而胜之，不然就是祸从口出……”
“战而胜之？我压根不会法术，怎么跟人打架？你是在开玩笑么？”
麦兜笑了笑。
“法术实际上是叫做术法，现有术后有法。
关键就在于术上。
一模一样的灵力，通过不同的术施展出来就成为法，比如雷法、风法、火法等等……”
“道家典籍里面有记载，虽然分散，但难不住我。”
“那又怎样？”麦兜笑道，“来，施展一下你学会的术法来看看？”
海川嘴硬道：“我只是说我看到了记载，可没说我会用。”
麦兜眨眨眼表示理解。
“都告诉过你了，无论是术法还是阵法，用的都是灵气。
天下自然界的灵气是如何产生如何聚拢的，搞清楚这个就知道灵气本身是无处不在的，例如说聚灵阵，这么大的世界，总有彼此能够呼应的东西大大小小构成各种规模的聚灵阵。
比如咱们现在所在的终南山。
当你内能容纳更多的灵气，并且每时每刻都能从外界转化灵念或者直接吸收灵气的时候，言语、意念甚至一个念头、灵力在体内回旋压缩等等都能随时按照心意构成符号，你就可以跟人对战了。”
海川琢磨了半天，似懂非懂。
麦兜叹道：“你看看我，为啥能随意收取东西？
真以为是我能看到100公里远？
肉眼能看穿岩石吗？不可能的。
那都是意念或者你们喜欢称之为神识。
这东西，真的就是很难说清楚……”
海川突然笑了笑说道：“没事，我理解你的感受。
我也知道怎么去用。
卫国说，我思故我在，我想，可能这条路子更正确。”
麦兜白了他一眼，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海川起身，放心地把赵晓曼交给麦兜看守，自己在空间世界里随意走着。
“我思故我在！”
海川念叨着这句话，翻来覆去，渐渐地，他自身的身影已经越来越淡，几乎不可目视。
麦兜在他变化之时就睁开眼睛，盯着海川。
眼看着就一层纸了，可它无法助力。
一切，都需要海川自己悟出来才可以。
如同海卫国所说，“你们怎么思都没用……”
这意思就是说，如果不知道正确的方向，胡思乱想是没用的。
所以，海川现在的状态麦兜并不能确定所走的是正确的路线。
不过正如它自己所说，这世间万物皆可入道，端看海川仔细选择哪一条而已。
海川的身影已经完全不可见。
麦兜眼底泛出一丝忧色，只是，此时此刻，赵晓曼更加重要，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麦兜已经无法感知海川的所在。
只能不断抽取自己空间世界的灵气，源源不断地供给赵晓曼。
空间之外，黎甲盘坐在树下，两米多高的身子，映着斑驳的树叶阴影，显得非常诡异。
而房间里，双胞胎也在打坐。
唯有海卫国，躺在分身背上，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世界各地的时鲜水果。
麦兜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老妈子，不，像很多个老妈子一样，照顾完这个还要照顾那个……
心累啊！
……
老王被麦兜送回京城之后，仅仅半个小时不到，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好在他一回家，就找东西把麦兜给的几个小黑球收了起来，放进了书房。
这里，是他家里最为安全的地方。
没有他同意，没有人敢进去的。
老妻紧张地看着他坐在浴缸里，花洒开着，冲刷在胖乎乎的身体上，只是此刻的老王，像是要融化了一般。
浑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里不停地往外溢出黑色的油脂。
看上去凄惨无比。
上吐下泻不说，浑身还冒黑油。
感觉像是遭了天谴一般。
偏偏他那张已经看不出来样子的老脸上还能看得到是在微笑。
“老婆子，别担心啦。
我这是天大的机缘呐！
那位海大川你可还记得？”
一张嘴，那带着一股子酸腐味道的油脂就流进了嘴里，老王被自己熏得差点吐了。
“总之，你看到的不要跟任何人说。关上门，给我拿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来就行了，里外都要啊！”
老妻抹着泪花回卧室给他找衣服去了。
老王忍受着腹痛，脱得精光在浴缸里坐一会儿，便要转移到马桶上坐一会儿。
这一番“调理”，果真是令他这个几乎是必死之人欲仙欲死啊。
半个小时后，老妻还在外面抹着眼泪呢，就听老王在卫生间里大喊：“老婆子，给我倒水喝，我口渴的厉害！”
这一次，真的是遭了大罪了！
老妻赶紧拿了两瓶水推开门走了进来，老王接过来一口气全部喝完，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你看看我可有什么变化？”
老妻自然是已经看到了。
虽然头上仍然是白发，只是这身材已经变样了。
大肚腩不见了不说，脸上脖子上的皱纹的确是没有了。
这等效果，她倒也听说过，虽然羡慕但也知道自家老头子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占过这种便宜，唯一的一次，还是想办法把大儿子从边疆弄回来那一次。
老王等缓过劲儿来，认真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出来之后，神清气爽，这肺部，实在是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眼见着这就明显年轻了接近三十岁。
老妻有些羡慕。
老王美滋滋地泡了一杯茶，亲手递给老妻。
“把儿子一家人都叫回来。”
老妻登时明白了，心下不免激动起来。
“这次去终南山得到的？那女儿呢？”
老王叹道：“出嫁女，不算王家人。
这件事不能往外说……
这些药丸，只够我王家四代人用。”
老妻听他说的前言不搭后语的，按捺住渴望，问道：“真像他们说的那样？”
老王笑着点了点头，“你等一下。”
他起身去了书房，取出一个很小的瓶子。
当着老妻的面打开，到处一粒。
“准备好换洗衣服，之后多喝点儿水，刚才可给我渴坏了……”
老妻接过来之后拿在手上端详了半天，呐呐地问道：“就这么一个小东西，有那么大效果？”
老王但笑不语。
老妻犹豫道：“我记得他们说的不是这种药丸，好像是一股气之类的……”
老王叹道：“虽然没试过，但这个东西是专门交代我要给全家人吃的。
至于跟他见面，只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他向往地说道：“那已经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了……”
老妻可没空去注意捧着茶杯发呆的老头子，这会儿她有些急不可耐地服下了药丸，接着拎着两瓶水，拿了换洗衣服去了卫生间。
恢复了中年人形象的老王一直等到老妻换了衣服出来，陪着老妻高兴了一番，这才起身去打电话。
当晚，老王家祖孙三代都如同洗筋伐髓一般换了个人。
好事儿自然是自家人关起门来细细地说。
儿媳妇见到按人头分还剩了四粒，本想给自己的父母，但这话，说什么都不敢说出口来。
老王看在眼里，却一言不发。
这东西，按他所理解的意思，就是让他王家人吃的，能给儿媳妇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没有明说非王姓不能吃，但这东西，怎么也轮不着给外人。
更何况，这么大的恩赐，就算是海川不需要任何回报，他老王岂是忘恩负义之辈？
“自今日起，第四代起，只有一人能够得到一粒，其他人就当普通人吧！
只要我王家不倒，便要护住海家和赵家。
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从现在算起，至少三百年内，王家不能倒。
这恩情，要还给海家。”
此时老妻看上去跟儿媳妇就像是姐妹一般。
这效果如此明显，老王的儿子又不是个傻的，自然知道这人最大的财富就是时间。
能在一百多岁仍然保持旺盛的精力，只要不傻，能做多少事情？
嗯，这些都是后话了。
海川的嘉禾，目前已经是无法撼动的存在了。
尤其是，如今多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强大后盾，老王。
别人求而不得的机缘，老王的到了，这就是命，强求不得的。
老王怎么想的，海川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又因就有果。
全看老王自己怎么弄出一个关于他自己的因果了。
***
海川消失了！
连麦兜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但可以肯定的是，海川还在他的空间世界里面。
感应不到！
灵觉扫过整个世界，仍然感应不到海川的存在。
此刻麦兜最想做的就是把海卫国抓过来揍一顿，要不是他那一句话，海川也不会变成这样。
考虑到不一定是对手，最后只能放弃。
谁也没想到，现在家里除了三个孩子之外，爹妈都见不到了。
海卫国仍然是天天让麦兜分身带着在终南山四处瞎逛游，纯粹是消磨时间。
麦兜真心没见过这小子再坐下来打坐。
天气越来越冷了，黎甲身上慢慢堆积了落叶。
虽然众人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但这季节变化还是告诉他们，已经超过三个月没有见过爹娘了。
双胞胎虽然仍在坚持修行，但眼见着这情绪上的焦虑也越来越明显。
麦兜唯一知道的就是赵晓曼没事儿，海川有没有事情他不知道也没法回答这问题。
这种情况一直到赵晓曼睁开双眼才得到好转。
麦兜把睁开眼的赵晓曼送出空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赵晓曼，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赵晓曼出了空间，蹲下来摸着麦兜的头问道：“我虽然没睁眼，但大川出事了，我是知道的。你想好怎么给我解释了吗？”
麦兜双爪捂着头脸，一动不动。
海卫国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皱眉问道：“我爸怎么了？”
双胞胎的身影也闪现了出来，一脸焦急地问道：“麦兜，我爸他怎么了？”
麦兜臊眉耷眼地支吾道：“他……他不见了……就是，嗯，就是在我的世界里，找不到他的存在了……”
赵晓曼神情不变地揉了揉他的头，叹道：“这事儿，不能怪你！”
这话刚说完，麦兜正要解释说这事儿跟他完全没有关系，只是这个念头刚起，身子已经瞬移到百米之外。
他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而且是针对自己的。
唯有一个念头，跑！
海卫国周身戾气大作，身体缓缓浮起在空中盘膝坐下。
双胞胎手中幻化出两样东西，一个是一面石质罗盘，一个是一把忽隐忽现的尺子。
麦兜心里大惊，第一反应就是躲进了自己的空间世界，顺手把四个分身全收了回来，接着消失在众人眼前。
他怂了。
不跑不行了。
再不跑，他担心自己的本体会被揪出来再被磨成粉。
此刻，世间在无人可以看到他、找到他。
海卫国的身体逐渐变化，体型变得比黎甲还要大很多，面容变得更加成熟，头发也变长了，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件样式极其简单的袍子。
唯一特殊的就是衣袖极大。
两道剑眉斜斜飞起插入鬓角，一双丹凤眼，眼线极长。
相貌非常英俊，唯一不好的就是嘴唇很薄。
一头长发披散着，海卫国凝声道：“黎甲，来！”
三个字，从两瓣红唇中吐出来，极冷。
黎甲睁开眼，瞬移出现在海卫国面前，两道红光看着海卫国。
赵晓曼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到海卫国伸手在空中一握一张，甩给黎甲一个珠子。
“吃了！现本体，随本尊出山！”
那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海卫国双手连抓，两个珠子甩给了双胞胎。
“吃了！现本体，为本尊开路！”
在赵晓曼震惊的眼神中，黎甲轰然双膝跪地，服下珠子，身体瞬间变得更加凝实，宛如人类一般。
双胞胎对视一眼，同时用为难的眼神看了看赵晓曼，叫了一声：“妈，我们去找他回来！”
二人服下珠子，随即体型变得巨大无比。
在半空中齐齐弯腰行礼道：“一代风云，遵法旨！”
海卫国低头看了看还在发呆的赵晓曼，眼中浮现一丝暖意，叹道：“你，便留守此地。”
挥袖间，黎甲和双胞胎都被装入袖中。
海卫国的身影消失在赵晓曼眼前。
天空中，晴空一个霹雳，随即传来滚滚雷声。
仅仅是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这终南山禁地，就只剩下赵晓曼一个人。
是日，终南山出现了连绵不绝的森林，原本已有的部分景点以及农家乐、度假村之类的建筑，全部被森林覆盖。
这等灵异事件迅速在网上传播开来。
甚至有些人上传了一些视频。
一个视频中是天空中电闪雷鸣却不见乌云盖顶，雷光闪烁之间几道电光横过天空。
没人见过这么长这么大持续时间这么长的闪电电光的。
也没人能给出解释，只是各种猜测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把该视频点击了上亿次。
另一个视频，则是终南山一些道观里拍摄的。
这个视频只出现了很短的不到半个小时就被删除了。
视频里，几位老道神情激动的一塌糊涂，口中连声喊道：“苦等千年，我道门终究还是复兴了！”
随即视频里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地面破开之后，一株株巨木迅速铺满了整个镜头。
其他的视频大部分都是关于那雷声的。
连绵不绝的雷声似乎是从终南山开始一直向东，之后又改了方向，在四处流连。
奇异的是，雷声始终未曾间断。
网络上的猜测越来越多。
各种想法层出不穷。
关关懒得一一描述了，只能说，这事儿，谁特么也摁不下去了！
专家级叫兽开始发声，各大博主，up主无一人发声。
最著名的，当属一位不知名的用户，在某条上发了一个短短十多秒的视频。
视频里，随着半空中的雷声，四道身影划过天空。
给人的感觉是高度至少也有上百米，但实际上后来有人专门分析过，那身影的高度，绝对不止百米。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根本不是人类。
赵晓曼心里并不担心海川。
她感应到海川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收到任何攻击，而且，海川的变化是一个渐进的过程。
就是让她对他的感应慢慢地变淡，越来越淡，最后那一丝感应才消失不见的。
那是在麦兜的空间里发生的事情，外界并不知道。
所以海卫国和双胞胎的反应，她并不觉得对她有什么冒犯。
只是她非常疑惑的是，自己生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代风云？
那是什么鬼东西？代号？称号？职位？
儿子海卫国似乎是个不得了的存在。
她现在不知道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尝试过自己瞬移到京城去看看父亲和大哥，但撞在了空间壁障上，头晕眼花地掉了下来，摔得七荤八素的。
尝试了很多次，都无法离开。
最后只能认命地回到木屋，按照儿子走的时候说的那样，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