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涓涓找了之前农忙的时候过来帮过忙的厉战的战友打听了下两家厂子里有愿意出借房子的没有。
一问之下，居然还真有。
职工宿舍都是分给厂子里结婚了的，未婚的就住单身宿舍。
有些本地的工人，家里因为有老房子，按照分房子的规则，又分到房子的，或者父母和自己都分到了房子，父母一方又去世了，就把另一方接到家里养老，也是有空出来的，就愿意外借。
夏涓涓让战友帮着先跟那几家愿意出借房子的问了问情况，也没有去看。
租房子的不是她，她也不好帮着周秋荷他们拍板。
问好了，也约好了下午看房子的事，夏涓涓就去火车站附近溜达了一下。
她前两天路过的时候，就记得火车站就剩一家国营饭馆，旁边还有两个门面常年关着门，就想过来看看情形。
火车站附近鱼龙混杂，但人流量也大，盘下个店面做生意是相当不错的选址。
过去一看，国营饭馆的隔壁可不是两个店面连着都锁着么？
打听下来才知道，听说以前这两家中的其中一家也是私人饭馆。
大厨听说以前还是去京城学过艺，后来出师回到家乡开起来的，那几年给并到国营饭店里。
大厨太倔，跟管事的不对付，一气之下就不干了。
国营饭店原来规模是涵盖这两个店铺，大厨不干之后，饭菜的味道差了不少，客人流失，再加上店面是人大厨自家的，饭店见也维持不下去了，就给关了。
还有一家也是私人所有，原来不知道是卖什么的，反正也是铁将军把门。
夏涓涓就进国营饭馆问了问有没有知道这两家的房主住在哪里的。
距离放开私人开店私人商业还需要几年的时间，不过，等到有了苗头的时候再张罗着买铺子店面，价格就上去了。
前几年，夏涓涓怕太招眼了也没弄，现在倒正是时候。
店里的服务员眼高于顶的，没理夏涓涓。
倒是厨房一个帮工出来收拾桌上的残局，接过话茬来，笑道：“你找老刘啊？他家就在后头没多远呢。”
夏涓涓还要再问仔细些，店里的服务员不耐烦地说道：“李婶，你干你的活，没事儿说啥闲话呢！”
李婶一听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多说话，就收了碗碟子之类的往后厨去了。
夏涓涓也是啼笑皆非。这什么仇什么怨啊，怪不得说这年代国营店的服务员是铁饭碗，服务态度不好的。
不过以前她遇到的比如郑主任，照相馆老板都不错。今天倒是体验了一把。
夏涓涓就打算等李婶下了班再具体问问，就往外面走去。
没想到那服务员还有话等着呢。
“来饭店又不吃饭，瞎打听什么？穷乡下人一个，毛病！”
夏涓涓这下有些生气了。
你不让问就算了，这还出言贬低人就过分了。
夏涓涓想了想，索性坐下来，说道：“那我就吃顿饭吧。你们店里的招牌是灌汤包吧？我要一笼，再要一碗青菜面。”
这家店她以前下火车出来的时候，过来吃过，灌汤包是一绝，皮薄馅厚汤鲜，可以媲美饭店大厨的水准。
青菜面一吃就知道是用猪油炒的，汤上飘着一层的油星子，青菜又是清淡的，面也劲道，性价比相当高。
再添一个荷包蛋，是过往客人们点的最多的了。
服务员见状，还是臭着脸。
为啥？不吃饭她要嫌人家，吃饭也要嫌，因为她得干活。
“一块五！先付钱。”服务员盛气凌人地说道。
比两年前涨价了。
不过夏涓涓也不恼，付了钱就等点的东西上来。
一边等一边看了看店里的情形。
既然盘算着以后要跟这家做竞争对手，那肯定要先探查探查敌情。
这家店她记得两年前生意不错，原来隔壁也开着，就这还座无虚席。
没想到才短短两年时间，关了一半不说，客人也没了，门可罗雀。
不一会儿功夫，小笼和面就上来了。
夏涓涓用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吃了一口，眉头就微微蹙了起来。
热倒是热的，不过明显不是新鲜出笼的，而是剩的热了一下。
面皮又厚又瓷实，肉馅只有一点点，还有股子异味儿。
再喝一口青菜面的汤，的确是把清汤寡水发挥到了极致。
夏涓涓都怀疑这是一点油星都没放的，只有个咸味了。
面也是软塌塌的，煮过了头，一点嚼劲都没有。
夏涓涓肚子有些饿的，但也吃不下。
怪不得这店人气没了，东西变难吃了，还涨价，再摊上这样说话冷嘲热讽的服务员，想不凉都难。
估计是觉得火车站的生意，没什么回头客，无所谓。
可是客人又不是冤大头，口碑也是饭店的生命，这么一折腾，时间久了，宰客的名声一出去，再想挽回，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夏涓涓又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就起身离开。
结果她不跟服务员计较，人家可不打算放过她，看她剩饭了冷笑道：“这都什么人啊！浪费粮食！”
夏涓涓回头，冷笑道：
“怎么了？短你钱了还是刨你家祖坟了？嘴这么贱的？
嘴这么贱刚问你话怎么哑巴了？
我浪费粮食？
你们店把好好的粮食做成这个熊样子，让客人难以下咽才叫糟蹋粮食吧？”
服务员本来以为这客人一开始一直不还口，被她嘲讽了之后还坐下来吃饭，估计就是个脸皮薄性子懦弱的，没想到现在居然这么怼她。
饭店经理是她叔叔，所以没人敢惹她，是神奇惯了的，当即气到：“你！我记住你了！以后你再来我们店，看我不把你打出去！”
夏涓涓笑道：“再来？饭做的这么难吃，我估计等不到我再来，你们也差不多要关门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气得服务员脸色铁青，拿店里其他客人撒火。
看看时间，周秋荷也差不多到了，夏涓涓跟她在约好的照相馆门口汇合，一起无看了房子。
最后定下了一套两室一厅还带厨房的，房主要价一个月十五块钱，讲到了十二。
租金是不算便宜，毕竟周秋荷到县城上班，工资也就是一个月二十八块的水平。
不过厉杰也有赚外快，房子地方也大，地段也好，离县供销社和学校都近、孩子们自己结伴上下学就行，也不用接送，能省不少事儿。
租好了房子，周秋荷还要赶回村子里去，夏涓涓就还是拐到火车站，等着李婶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