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红路路通
三年一届的星都小姐评选大赛,于这一年的三月份开始。
届时不仅仅各方游人云集星都观看赛事,各个服装店,理发店,饰品店,一元两元店,化妆品店,网络软文贩子,流量贩子,饰品贩子,内衣泳衣贩子,化妆品贩子,减肥药贩子,评论员,打分员,统统把视线集中在了这个盈利的契机上,一时好不热闹。
玉珠缘倒是风平浪静,根据迪亚的话说,珠宝古董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懒行,这时候就算加班连轴转,也卖不出去什么大东西,顶多卖出一些哄小孩们玩的星都小姐同款莫桑钻和镶嵌在衣服领口的水钻。
与玉珠缘的气定神闲相反的是西街的忙碌,西街大楼这几日每天出货进货,经销大厅的灯天天亮到凌晨,恩格拉拉里克他们也因为接了承办星都小姐后冠和饰品制造的大单而亲自把关,忙得喘不上气。其中给星都小姐冠军的钻石后冠,可以说是一座钻石小山,其中最大的那个钻石——也没人知道是什么来历,反正有小鸡蛋那么大,长紫外光一打,蓝瓦瓦的,短紫外光打上去不怎么亮,显微镜一照,也是八面体单形,完全是个价值连城的天然钻。合成钻呢?长紫外光打上去不亮,短紫外光打上去出黄绿贼光,晶体多半是八面体聚形。
但根据贾西得到的第一手情报:上个月老恩进的那一批货里的天然钻顶多手指节大,是给星都小姐亚军的后冠用的。所以这哪儿是天然钻,这就是前天迪亚刚用法术和一堆废旧铅笔头蒸好的钻,根据物质不灭定律来看,就值那一堆铅笔头,法术也值不了几个钱。不过,按照能量守恒定律来算:只要假钻石用能量做成十足十像真的,除了没那么大岁数,那也是真的了。其实按照迪亚的隐藏身份看,他用铅笔头蒸个钻,也算是价值连城,对得起星都小姐的冠军了。
三月三号,星都小姐评选大赛正式开始。
贾西对这种比赛没有什么兴趣,打开电视机的时候,却刚好看到众多只穿了泳衣的选手一排一排地站着,一群以中老年男性为主的评委逐个接近她们,观看她们皮肤的润泽度,肢体的柔软度,测试她们的曲线丰饱还是削瘦,嗅闻是否有异味,时不时伸出手揉捏,像是牲口市里相马的人一样。
亚斯塔路倒是看得很有兴致,而且非常有恶意地向贾西说:
“你知道不知道?选美大赛还有一个看不见的打分环节。这可是我从侦探协会里得来的第一手情报。”
“什么打分环节?”
“内力打分。”
“是那种用气劲打砖的内力吗?”贾西翻了个白眼,问。
“哎呀,要是有选手会用气劲打砖的内力,评委们哪里敢让她参赛?”亚斯塔路笑得十分狼心狗肺,“内力,其实就是看性力。”
“还不是一样,性力教的修行方法就是性,然后修行到一定程度照样气劲碎砖。”贾西接着翻白眼说。
“能气劲碎砖的话,评委们是不要的。”亚斯塔路说,“要的是在性方面的百依百顺和天赋异禀。”
“听你这么说的话,选美大赛似乎很脏的样子。”贾西说。
“本来就脏。”亚斯塔路说。
“既然脏,你还看?”
“我看这个完全是为了表达恶意而已。”亚斯塔路脸不红心不跳大言不惭地打了个哈欠,说,“魔王的恶意如果无法表达,世界会有灾难的。”
趁着店里放假,瑞斯塔过来拉走了秃尾巴外出放风,贾西也向迪亚夫妇招呼了一声,表示去西街总裁家里踢馆,就去恩格拉拉里克的家了。她想趁着恩格拉拉里克看大赛直播的时候好好地羞辱他一番,最好和他打一架才叫不负光阴。
清热的天气,阳光浓烈。贾西穿过拥有高高围墙的西街员工宿舍住宅区,来到围墙内最左边一家。
西街员工宿舍住宅区简直就是个城中村,围墙高,但房子都不高,在长满花草的野地上东一个西一个地散落着小平房,甚至有的是小草房,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盖成这样的。居民楼也有,但大都不超过四层。最左边的,就是西街董事会和总裁以及各位少爷的宅邸。穿过枫树和蒺藜自然形成的栅栏,清新的花香迎面而来。
这边樱花,梅花,碧桃,核桃树,菩提树,蓝花楹,茶树,在阳光之下显出柔和明亮的色泽。
那边狗尾草,羊角花,野蛇莓,野南瓜,白茅草甚至更多不知名的植物,东边一大坨,西边一大片,肆意生长,与平常富贵人家修剪工整的草坪相比,简直就是不像话。
两层房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盖的,看上去很轻盈,面积也不算小,但在各种豪宅之中,也不算上等,因为风格过于七拼八凑,阳台也大了点,神奇的是房子竟然不倒,非常结实。因为怪尾巴和t左一个右一个以原型趴在房顶上晒太阳,见到贾西过来,怪尾巴懒洋洋地招呼了一声。
恩格拉拉里克正在家具非常少的客厅里,同样原型躺在地毯上看电视,拳头大的尾巴毛球球一会儿翘过来一会儿翘过去。他看的节目可不是星都小姐选拔赛,而是一个很古老的中国肥皂剧,片名为《二叔》。
“咦,看看人家二叔,再看看你家二叔。你是不是这样想的?”贾西见了,恶言脱口而出。
“我是这样想的。”恩格拉拉里克立刻承认。
“你爹呢?”
“还没起。”恩格拉拉里克无奈地说,“你以为我们都在看那个什么星都小姐选拔赛?”
“难道不是吗?”
“我不知道别的雄狮联盟怎样,反正西街联盟更中意比利海灵顿的作品。”
“抹黑你爹抹得太狠了。”贾西顿时被他那比起自己更无底线的二十四孝行为吓得当场拜服:当真一山更有一山高,一蟹更比一蟹肥。
“别让他们听见,这也算抹黑?”恩格拉拉里克说得毫无愧疚之意。
“不让人听见,不是抹黑是什么?”
正在这时候,白桦却急匆匆地过来了,他是来找贾西的。想必是晒太阳晒美了,怪尾巴和t也没跟他吵架。
“肯定是有不得了的急事。”恩格拉拉里克说。
“嗯,看他那狗嘴大张呼哧带喘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他拿出了狗速跑着过来。”贾西说着,白桦进门了。
“今天早晨有人报告了一件需要侦探协会协助驱魔的事情。”白桦喘着气说。
“你一个人搞不定还是咋地?”贾西问。
“总之需要灵力高强的私家侦探帮忙。”白桦说。
“那,到底是什么事呢?”恩格拉拉里克也有点兴趣地问。
白桦喝了一口水,将这件一般人搞不定的事情说了出来:
事情出在星都小姐评选大赛的一位名叫莎萝的选手身上。这位选手昨天还是好好的,可今天早晨起来,准备换衣参赛的时候,众人听见她冷不丁地叫了一声:“痛,痛呀!”之后,她就倒下去了。
人们扶起她之后,却发现她的小腿上竟然长出了一张拳头大小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