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玺头骨
“简单是简单，你看看现在玛柯丽娅的身体条件能让你施法吗？”贾西迅速回忆了一下法术课本上传授的内容，面色顿时严肃起来：“她的身体状况已经处于衰弱的状态了，对于我们来说，这个状态尚可以暂时将灵魂和身体剥离，施行追踪法术。可她是人类……人类的灵魂一旦长时间离开身体那就死定了。”
“那怎么办？”白桦抓了抓头发，很苦恼地问。
“办法也不是没有。”贾西说：“假定老罗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他的确卖给了霍路安一块阿兹特克宝石，再假定那块阿兹特克宝石的法力已经发挥作用了。”
“还是先不要假定吧，霍路安就是嫌疑人，但不能轻易定他的罪。”白桦并不想要对嫌疑人进行有罪推定，毕竟有罪推定可不是流行的推理手法了。
“那你认为受害人是中了什么法术呢？是东方的法术？还是西方的法术？”贾西问。
“从征象上看不像是东方法术。”黎沅说，“日本和中国的法术一般需要施法者近距离接触受害者，那样就会在受害者体表留下灵力或符咒造成的痕迹。也不像是降头或蛊，因为我没有检测到和降头有关的油和粉末之类，她的眼睛里也没有黑线。”
“那就是西方法术咯？”白桦说。
“可能是。”贾西说：“希伯来，非洲和斯拉夫的法术一般攻击距离比较远。但希伯来法术和非洲法术以自然伤害为主，比如雷劈啦，火烧什么的，斯拉夫法术作用力大，但是经常打不准，比较邪的法术也都需要使用亡灵，但是……”
她将自己用于感应亡灵的橄榄石拿了出来，橄榄石的色泽根本没有变化：“周围没有亡灵，玛柯丽娅的异状也不是低级的亡灵作祟。而是更高等级的魔法。”
贾西在使用橄榄石的时候曾经发现：随着自己战斗等级的提升，橄榄石可以感知的范围也会扩大，不仅仅能感应亡灵，还能感觉周围所有的非人类，当感应到不同的非人类种族时候，橄榄石会发出不同颜色的光线。
当然贾西自己若是使用止观术，会感应得更加清楚，但她还是认为：有一块和自己绑定的感应法器也好，可以省去使用止观术的一点时间。
“那么这个施法者是不是人类？是低级还是高级呢？”黎沅问。
“目前这个施法者还是人类，但级别不好说。”贾西又看了一下橄榄石，回答道，“人类的世界不像魔族，魔族人之间的战斗等级压制很明显，基本上都是装备随着人的战斗等级上升而变强，因此魔族人对装备依赖性不大。而人类的魔法师在斗法的时候经常依赖装备，人类的魔法师若是有一块好的法器，就能提升自己的战斗等级。”
“这个人类在哪儿？”白桦下意识地在空气中闻了闻。
“这就不好说了，也许他施了法术就走了。”贾西回答道。
见白桦有些气馁的样子，贾西才说：“咱们去霍路安那里调查一下，也许从他那里能找出什么线索。”
“我担心他狗急跳墙。”白桦说。
“你多派几个徒弟去。”黎沅提了一个建议，“你的徒弟们办案，你就在后面督促，之后你见他们有什么难处就杀出来。”
“这对我的良心而言有些过分。”白桦笑了笑，说。
“一点也不过分。”黎沅恨铁不成钢地说，“我们面对的可是一个很过分的嫌疑人，给我硬气一点。”
白桦就回警署叫了几个徒弟过来，嘱咐他们去霍路安先生的家里询问一下情况。但他还是坐立不安，就随后跟了去。贾西和黎沅也有点不放心，同样跟去了。
霍路安家同样住在马拉路，毕竟马拉路距离他们上班的公司挺近，一个公司自然会吸引住在附近的居民去工作。马拉路钉子小区三号楼三楼十三号房，倒是挺好记。
钉子小区的居民也普遍不富裕。居民楼一般都是四层到顶，透着陈旧的砖红，那种崭新的摩天大楼也不是他们的喜好，楼道口像是一张张黑洞洞的嘴，楼道口上方延伸出的长方形红砖雨罩的水泥外皮也斑驳破烂，楼顶长出了一团一团新鲜的扫帚草和商陆，还有一棵小柳树，但是楼内因为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很是阴凉。
在白桦带着黎沅和贾西走进楼道的时候，贾西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就藏匿了身形，黎沅和白桦也不知何故但出于从众心态同样藏形匿影。之后一阵吵架声惹起了白桦的好奇心。
三个人就在楼梯口放低身子，小心地朝着争吵的地方望过去。
原来是楼梯间里，两个身穿纯白的，类似警署制服的衣服的天使正和四个小孩子形状，背后却长着彩色翅膀的灵魂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贾西定睛看去：却不是那两个能变成狮子的一高一矮的天使。
那几个小孩子语无伦次，但是言语中的意思还是能让人听明白的：害死他们的仇人就在附近，他们一定要报了仇再走。两个天使则态度强硬地表示他们不能滞留在这里，必须去天界或者转世，否则幽灵的力量会对居民造成伤害。但最终还是两个天使有点理亏，其中一个比较老成相的天使就放弃了他的理由：
“好吧，我不强求你们。”他说，“等你们报了仇之后，你们再来找我们，可是只要你们报了仇，你们就失去了宽恕的美德，只能再度转世成动物了。”
“我们不害怕这个。”一个孩子嗓音尖尖地回答道，“那个人是个坏人，他不光用热水烫死了我们。”
“他还用法器对人下咒。”另一个孩子说。
两个天使就对视一眼，年轻点的那个天使无奈地摊了一下手：“我可没感应到什么法器。”
“要是这些孩子说得是真的，那肯定是了不得的法器了。”老成点的天使说：“这……咱们还是酌情放他们一放，之后按照规定办事也来得及。”
“行，都依你。”年轻的那个说，“午饭我们去哪儿吃？”
“去雅尔塔旅馆那里吃啊。”老成点的天使说，“命债不向楚卡要了，饭债他要还，一顿也不能欠着。”
“就怕领主不答应……老前辈可真有脾气。”
“我可不怕他，反正这是我们的私事他没权干涉，走吧。”
“太好了。”年轻的那个搓搓手，高高兴兴地说，“雅尔塔旅馆的烧小乳猪我可是馋了好几天了。今天小爷就去那儿，白吃他两只小乳猪。”
他们走开之后，四个孩子也叽叽喳喳地离开了，三个人才依次现身。
“喂，刚才那两个，显然是雅尔塔旅馆的熟人啊。”白桦很警觉地说。
“哪两个？”
“那两个天使啊。”
“哦，那两个天使啊，虽然都是金发碧眼白皮肤的传统天使样子，但是，一个东尼大木脸，一个猫脸老太太相，真他妈丑。”贾西心情十分不好地说。
“行了，他们的长相挺俊美的。”黎沅说了句很明显的公道话。
这时候楼上又响起一阵喧闹。
白桦的那几个徒弟抱着脑袋从楼上滚了下来，其中一个徒弟逃在最后还不忘向楼上回句嘴：“你投诉我？我还要投诉你！投诉！”
“怎么了？”白桦立即不高兴了，皱着眉问。咳，原本对他敬而远之的徒弟们，顿时恭恭敬敬了。一个贼眉鼠眼疑似地鼠成精的徒弟首先告状：
“我们去嫌疑人家，还没有问什么，嫌疑人就要投诉我们滥用职权，还把我们赶了下楼。师父，这怎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