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适合和侦探少年相依为命的猫咪小姐,在和江户川乱步拍手捣乱没多久,就差点反目成仇。
因为福泽谕吉这次的委托人是剧场的负责人,这次的委托地点是剧场。
而众所周知,在剧场,是不能私自携带零食或者其他任何食物,也不可以带猫咪之类的动物进入剧场。
在赶到剧院的漫长旅途中——仅针对于福泽谕吉来说,侦探少年和猫咪少女买了不少东西。
比如零食,比如甜品,比如波子汽水,比如小鱼干,比如虽然猫咪小姐根本不想吃、但是就算是人类闻起来都觉得很美味的猫粮。
江户川乱步陷入肉眼可见的犹豫:“首先,要把猫咪小姐藏起来!”
当然是继续塞到防寒服里啦,猫咪小姐看起来才几个月大小,就算不团成一团、也是小小一只,很方便偷偷揣起来、带进剧院了。
可是,藏好猫咪后,剩下的那些东西,就不能全部携带了,要挑哪几样东西带进去,就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了。
猫咪小姐从防寒服里探出头,蹭了蹭侦探少年白皙的下巴,理所当然道:“甜品好腻、掉下来的东西太黏糊糊啦,波子汽水的瓶子含量,赶快都丢掉!”
她的眼睛眯成愉悦的弧度:“小鱼干,小鱼干!”
与之相反,江户川乱步的眼睛就眯成了不愉快的弧度:“小鱼干的味道太大了啦!”
他想了想猫咪小姐至今为止吃的东西,确定对方的状态没有到饱腹。
其实可以更准确地确定对方的饥饿状态,那就是上手揉猫肚子,不过肯定会被猫咪小姐狠狠地挠一下啦,所以江户川乱步第一时间放弃!
咦,其实以猫咪小姐软乎乎的脾气,说不定被人类摸了软乎乎的猫肚子,也只会呆滞住,而不是条件反射性地反击人类。
以后要试验一下,尽快建立起猫咪小姐的反击肌肉记忆。
“所以说你为什么一副听得懂猫说话的样子!”猫咪小姐的一只猫耳蹭成折型,她舔了舔爪子,挑剔道,“反正波子汽水和甜品绝对不可以,猫才不要和这些东西待在一起!”
这个季节,连街上的风都带着冷冽的寒气,更不用说是玻璃瓶子了,初鹿野稚子理所应当的拒绝。
至于甜品……那些东西好吃是好吃、好闻是好闻,可是一旦包装松开、不小心碰到了猫毛,那绝对会是一场大灾难!
一场不亚于女孩子的头发被口香糖黏住的大灾难。
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异能力是超推理的江户川乱步才能轻松理解猫的意思,所以猫咪小姐喵完之后,果然看见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少年人,哪怕叹气都非常可爱,特别是为了同伴而让步的叹气,他委屈道:“那不让那些东西和猫咪小姐待在一起就好了嘛,往下面塞一点……”
往下面塞一点,大概就要藏在侦探少年的腹部,才可以了,但是那里是个容易掉的位置,万一猫咪小姐伸腿蹬一脚,就会立刻掉出来。
到时候,恐怕这两个小鬼都要被提着后颈丢出去。
对方气馁的表情太令猫心软了,初鹿野稚子舔了舔鼻尖,犹豫着蹭了蹭侦探少年,然后和对方对视。
其实,想要同时达到既怀揣猫咪小姐、又藏起所有零食,还把两者隔绝起来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就是可能会被刀追着砍。
侦探少年立刻理会到猫咪小姐的意思,眼神往福泽谕吉那里飘了一下,飘到对方宽大的袖口、和腰间的□□上。
猫咪小姐把猫类尖锐的指甲弹出爪垫,勾着江户川乱步的衣服、往上爬了爬,凑在对方的脖颈处,小声喵喵道:“福泽先生一定会生气的吧?不过如果是你,肯定没问题,你快去提议嘛!”
这么严肃正经的武士,哪怕陪着两个小鬼走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有心态大崩、甚至连对待小朋友的态度都没有更加恶劣。
初鹿野稚子觉得,如果是未来的直属部下和武装侦探社的核心提出往福泽谕吉的衣服内塞东西,他一定不会生气!
……的吧?
“大叔肯定不会生气的啦,所以猫咪小姐快点开口!”侦探少年活泼道,“怎么可能会有人类对猫咪发火呢?”
他明明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但是说这话时的骄傲神情,莫名让初鹿野稚子觉得对方才是一只小猫咪。
所以她温柔地对这只小猫咪道:“你醒醒,福泽先生听不懂我说话。”
“而且我是一只尊贵的小猫咪,才不会和人类说话!”
江户川乱步怔住。
他摁了摁侦探帽子,下意识放低了声音:“猫咪小姐不会变成人吗?”
在江户川乱步的生长过程中,父亲和母亲的高超推理能力构成了一个厚厚的保护膜和榜样,那对父母培养孩子的时候,有时候也会用一些推理小说。
多数都是本格推理小说,但是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些故意混进去的奇怪故事,比如日本著名的狐狸报恩的故事。
顺着逻辑推理,江户川乱步捡到了从台阶上滚下去的初鹿野稚子,四舍五入,就是对对方有救命之恩啦!
可是猫咪小姐显然没有金子来报恩,那么结合一下其他的神话故事,那就是变成人类来报恩啦。
说不定还是那种,藏不好自己的猫尾和猫耳,在大夏天把猫尾巴缠在脖子上、假装是围巾,高高兴兴下山和情郎缠/绵的蠢猫咪。
初鹿野稚子:?
她瞬间炸毛:“都说了不会变成涩情的猫耳娘,你有问题!!!”
可恶,猫咪教育铲屎官的生涯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侦探少年瞬间委屈下来,他搂着气鼓鼓的猫咪,艰难地择决了一下,蹦蹦跳跳地去找福泽谕吉。
“大叔大叔!”
“零食、波子汽水、甜品、小鱼干和猫粮等必备物品已经买过了,已经到目的地了,再走几步路就可以进入剧场,不需要再休息……”福泽谕吉习惯性地道,然后被对方抓住衣袖。
哪怕还没有听到对方突如其来的新想法,但是银狼阁下已经习惯性开始头疼了。
*
委托人头疼道:“虽然对方只寄了一份奇怪的预告函,可是显然就是恶作剧嘛,真是的。”
她把高跟鞋踩出节奏感,安排横滨著名的保镖和他带的那位小朋友:“在不影响接下来演出的情况下,福泽先生可以试着找一下剧场有没有可疑人员……总之,这次的演出十分重要,一定不能出问题。”
福泽谕吉郑重应声:“好的。”
他的表情过分凝重了,委托人狐疑地看他了一眼,感觉对方好像比自己还要头疼。
好像非常敬业啊……这种态度,就算和他旁边那名东张西望的少年中和一下,也是非常认真的工作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