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见他,我差点没认出他来。”
韩城那个时候,根本不像个人,浑身的泥让原本衣服都看不出来了样子,头发上也是泥,混着雨水,把他的脸糊的完全没了原本的样子。“他的鞋还丢了一只,另一只也破了,泥里面还混着血,他的手……更是废了。”
等待救援的时候,在她身边一直精神抖擞的韩城,忽然就昏厥了。后来,现场的其他人告诉他,韩城是翻过山来的,黔西南的密林,来的时候,已经是不成人样了,可他连休息都没有,抓住人问出萧玲的大致位置之后,就去刨土了。是真的刨土,用一双手,不管是石块,还是泥土,或者其他的东西,他就用一双手,拼命的挖着,硬生生的,将地给抛开了。“他挖了整整一天,才把我挖出来,你说,他是不是个傻子。”
顾以说不出话来,她从来没想过,韩城那双已经完全看不出曾经养尊处优样子的手变成这样,是这样的故事。地震后徒手翻过黔西南的森林高山,那不是有勇气就能完成的事,更不要说,用那双外科医生的手,去刨土救人,若不是将人极致的放在心尖,光是爱,是做不到这样的。萧玲转眼看着正在客厅里跟萧玲聊天笑的眯了眼的韩城,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起来。“生死面前,一切都无足轻重,他对我的心意,我接住了。”
———回到旅店,王娇蓉就真的开始收拾东西,一脸认真的样子,共处一室,哪怕安晚是有天大的不满,也不敢再这个时候说出来。王娇蓉明显是心理有问题,她还不想死,自然不会去得罪一个疯子。可要跟温宁住在一起,这样的事情光是想着,也十分让人窒息。她站起身准备出去透口气,却忽然一阵心悸,眼前一黑的倒回了凳子上,撞到了桌子上的水杯,哐当一声,专注的王娇蓉总算被拉回了视线,转过头来看着她。“你该不是装病不想去吧?”
安晚从晕眩中清醒过来,心却跳的十分快,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像是她的心系之人出了什么事,想到,安晚不由得脸更白了些。王娇蓉拦住起身的安晚,眉眼讥笑,“想去哪?”
一早上的火气爆发,心慌更是让安晚失去了理智,抬手一把推开了王娇蓉,怒道,“用不着你管,让开!”
王娇蓉猝不及防的被推到在了床上,没有生气反而古怪的笑了起来,慢条斯理的说,“我不拦着你,你可以出去,可不管你见了谁,打电话给了谁,他们都只是凶多吉少而已。”
手碰上了门把手,安晚却因为这话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怒恨交加,她转头歇斯底里的质问,“王娇蓉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是想死,那我们就一起死!现在就死!别总是阴阳怪气!”
王娇蓉咧着嘴笑,“我现在又不想死了,安晚,我看的出来,今天中午那个男人跟你有一腿,而你,很恨他。”
她态度的反复无常跟想法的诡变让安晚疲惫不堪,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想冲过去跟她同归于尽的,可她不能,她还有孩子,还有母亲。安晚浑身气颤,咬牙切齿的问,“是有如何?不是有如何?”
王娇蓉整理着衣衫坐在了床上,笑嘻嘻的说,“我可以帮你,安晚,我只要一个月的时间,我想住豪宅,享受被伺候的滋味,我想被男人宠爱,享受以前没享受过的,只要你配合我,一个月后,我带着他一起去死,放过你,好吗?”
安晚怒极反笑,“你以为我会信你?”
“我也说了,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要我一句话,店里面的人就会过来,你拿了店里面的至关重要的东西,他们会不惜一切杀了你,还有所有跟你有接触的人,毕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存在关系,你倒是可以一死百了,可是你的朋友们呢?就算一时杀不掉,可店里面会一直让人盯着,你要让他们永远活在恐惧跟骚扰中吗?”
“够了!”
安晚指甲掐破了手心,盯着王娇蓉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我答应你,可你,之后别后悔才好!”
王娇蓉转眼看着被放在床头柜上矿泉水瓶子里的玫瑰花,露出了一丝羞涩的笑意。“我当然不会后悔。”
———医院里温宁赶到医院的时候,薛玉蓉正好从病房里走出来,她头垂的很低,看不见她的神情,她也看不见一脸修罗表情大步朝这边走来的温宁。保姆正在跟她说着什么,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脸色瞬间惨白,伸手拽着薛玉蓉,薛玉蓉才迟钝的抬起头来,温宁已经走到了她面前,见面没有一个字,她的脖子已经被掐住,力道大她的连连后退的撞在了门板上,发出一声巨响。佣人吓的几乎哭出来,想伸手去劝阻,却又不敢上前,颤声求饶,“温少爷,别这样,不管小姐的事啊。”
温宁是下了死手,薛玉蓉的脸色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闻言却硬着最后一口气的吼道,“不准求他!”
温宁笑了起来,笑的狰狞,让人毛骨悚然,“那我成全你。”
保姆惊慌失措的看着温宁手一用力,本就已经呼吸困难的薛玉蓉立即翻了白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眼看就要不行了,急忙站在走廊里大声呼救,一边去咬温宁的手。医院的护士医生赶来,温宁也吃痛的收了手,薛玉蓉顺着门板滑下来,佣人急忙上千抱住她。“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医生匆匆跑过来,给薛玉蓉做了急救,佣人害怕的浑身都在颤抖,见薛玉蓉被掐了几次人中都没反应,更是心痛到了极点。她倏的从地上站起身,不管不顾的冲温宁吼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对我家小姐下这样的毒手!温宁,我家小姐跟了你之后吃了这么多的苦!你有没有良心!你还想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