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野萧几乎是一瞬间放下病历，大步冲向副驾驶，横抱起沐嘉就往急诊室里跑。
林晚晚坐在医院外面的走廊，双手抱头痛哭。
不能有事，沐嘉千万不能有事。
对，顾野萧这么厉害，他不会让沐嘉有事的。
林晚晚背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右手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那亮着的手术灯，明明是明晃晃的暖色，可在林晚晚的眼里，却是冷到心底的寒光。
不行，她要冷静，她必须要冷静。
她要查出来，到底是谁，这么害沐嘉。
手机收到林瑶的一条短信，林晚晚瞬间瞳孔一窒。
“想知道今晚的答案，一个人来西巷20号。”
林晚晚看了一眼正在亮着的手术灯，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下楼拦了辆车，去到了林瑶所说的地点。
是一条很深的老旧小巷，林晚晚穿着一双白色布鞋，踩在巷子坑坑洼洼的水渍里，溅在鞋头上。
昏暗的路灯摇摇晃晃，隔着老远才有一盏。
林晚晚站在巷子口，原本犹豫不决，但一想到沐嘉受伤时惨白的面容，林晚晚心一狠，埋头钻了进去。
推开破旧的木门，林瑶和李小豪两人正坐在里面，狭小的房间只有墙角立着的老式冰箱。
到处堆着的家具显得脏乱不堪，林晚晚一看只有他们两个，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单挑他们两个，对于林晚晚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们做的？”林晚晚直接开门见山，懒得和他们周旋。
毕竟那晚林瑶的事情，她还没跟林瑶算账，她倒好，竟然得寸进尺。
李小豪第一个站起来：“要不是你把我们公司逼得毫无退路，我们也不至于如此。”
林晚晚冷笑出声：“有本事找陈氏和南家去，挑我这个软柿子捏，算什么男人。”
几天没见李小豪，好像长了本事，对林晚晚的激将法好像并不感冒，拍了拍手，两个壮汉立马出现在门口。
“林总，劝你还是乖乖听话，这回，七爷可救不了你。”
林晚晚冷冷盯着他身后的林瑶，李小豪又继续道：“如今七爷可在国外，你叫破喉咙也传不到国外去。”
南景出国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在她醒来的第二天南景就走了。
国外那边的分公司需要南景去处理，林晚晚一开始也没打算麻烦他。
上次他能来救自己，她的心里是感激的，但...
一码归一码。
“你试试，你也知道我外公家是厉家，我要是有什么闪失，你看看你还能不能在尧城活下去。”
林晚晚故意不看他，缓缓走到旁边的椅子，吹掉上面的灰尘，不紧不慢坐下：“南景是在国外没错，难不成他不回来了吗？我死了也就罢了，你以为你能活？”
林晚晚清冷的眼神穿过李小豪的旁边，注视着林瑶那张脸：“嗯？还有你？”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门口那两个大汉，并不是普通的保安，单单看他们腰间配置的枪支，内行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那些枪，是黑市流通的。
这两个人，明显是专业的杀手。
李小豪倒是很清醒：“只要你林总愿意救林氏一回，现在你就可以安安全全，一根毫毛都不少的离开这里。”
嘁。
为了救林氏，这些人还真是不择手段。
“如果我偏不呢？”
林晚晚目光一冷，一个闪身，手肘摁住旁边李小豪的喉咙，冰冷的枪口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这把枪，正是沐嘉的。
李小豪整个人本就矮小，和一米六五的林晚晚站在一起差不多，所以林晚晚从他的背后扼住他的脖子，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林晚晚冷笑着，手里拿着李小豪的命，另外那两个杀手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总，有话好好说。”
李小豪惜命得很，他还这么年轻，他可不想死。
林晚晚凑到他的耳边，咬紧后槽牙，恶狠狠道：“哦？三番五次找我麻烦，我的命就这么值钱？”
林晚晚抬头，门口那两个杀手正对着自己举着枪，眉头一皱，有些不悦：“让他们滚蛋。”
李小豪犹豫不决，一旦让他们走，那今晚岂不是白费了。
那还拿什么制裁住林晚晚？
嘭！
“啊！”林晚晚快准狠，直接往李小豪的小腿上打了一枪。
李小豪疼得脸色发白，站也站不稳，整个人往后靠在林晚晚的身上。
腿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李小豪的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李小豪哪里想得到，这林晚晚来真的。
开枪的时候一点警告也不给。
“你们先走。”
李小豪妥协，他可不知道林晚晚这个疯女人下一枪会不会打在脑门上。
疯了，林晚晚真是疯了。
杀手收回枪，两人头也不回离开。
听着脚步渐远，林晚晚撒开了李小豪，直接一甩，李小豪捂着腿整个人滚到了地上。
林瑶把李小豪扶起，狠狠盯着林晚晚。
林晚晚检查枪里的子弹，余光瞥见林瑶的眼神，冷哼一声：“先别这么看着我，下一个，就是你。”
手枪上膛，指在离林瑶的脑门只有十厘米的距离。
“我们的账，现在我慢慢跟你算。”
林瑶身后冒出冷汗，瘫坐在地上。
她一直以为林晚晚是个好拿捏的，清高又爱面子。
是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林晚晚会拿着枪抵在她的脑门上。
“林晚晚，有本事你杀了我。”
林晚晚眼神瞬间冰冷，倾身在她面前，两人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枪口更是直接接触到她的额头。
自嘲又好笑：“你以为我不敢么？”
那个噩梦一般的晚上，她永远都不会忘。
林瑶干咽了咽喉咙，她在赌，赌林晚晚不会开枪。
林晚晚注视着这张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脸，这十几年来被她们母女受到的屈辱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缓缓闭上眼，食指放在扳机的位置。
声音哽咽：“林瑶，你能有今天的下场，是你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