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前厅有俩官差,逮着李管家问事。
“你家少爷在哪儿?沈大少爷说你家少爷今日将他骗进东街小巷暴打,现在要抓去问话!”
沈豪?沈豪被打了?好事呀!
颜枝微愣片刻,刚想将李管家从粗鲁的官差中救出来,颜一前脚跨进了前厅,似是没见着那俩人一般,“妹妹,哥哥给你买了李记桃酥,快来尝尝。”
官差瞧见颜一,急步向他走去,语气强硬道:“颜大少爷?跟我们去府衙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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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在官差的催促下,颜枝众人到了府衙,却见沈豪鼻青脸肿地坐在一旁的圆倚上,连声哀嚎,跟杀猪一般。
颜枝看见肿成猪头的沈豪暗啐一声垃圾玩意。
“林大人!您可得为我家少爷做主啊!”熟悉的尖音小厮对堂上官爷抽泣道。
林大人听后重重地拍下惊堂木,朝颜一问道:“颜一,你可认罪?”
“不是,你们有证据吗?就让我哥认罪。”颜枝不懂规矩地上前,却被官差拦住,不服忿忿道:“沈豪就不能是自己摔成那样的?许是自个摔了想嫁祸我们颜家!”
颜枝睁眼说瞎话是丝毫不怵,沈豪这样子,没下狠手拳打脚踢怕是成不了那猪头样。
“?@?%*^!”沈豪听后卖力地嘶吼。
“说的什么玩意?”
“少爷说就是颜大少爷今日巳时把他骗到东街小巷,然后打了他!”
颜枝语气冷漠道:“有证据吗?”
“小的就是人证!还有……还有物证!一包张记桃酥!这包桃酥是小的看见颜少爷慌乱逃跑中掉落下来的。”
颜枝心想这算什么证据,古代没监控,就算今天哥哥真的揍了沈豪,她也要把真的说成假的,报砸店之仇!
颜枝正气势汹汹想要怼回去,却被颜一拉住。
颜一对颜枝淡笑着摇了摇头,走上前对林大人微鞠一躬,慢慢说道:“大人,颜某今日未去东街买张记桃酥,而且去的西街尾买的李记桃酥,不过桃酥尚在颜某手上,未曾丢失。”
林为生看了眼他手中提着的桃酥,眯了眯眼。
颜一又说道:“且颜某归家之前还帮李记掌柜挑了担水,此事大人可派人前去询问。”
一个眼神递给在场的官差,官差一个转身出了府衙。
不一会儿,官差速度极快地问话回来,向林大人禀告道:“大人,东街张掌柜说今日未曾见过颜少爷,西街尾的李掌柜说颜少爷确实去李记买过桃酥,巳时左右还因李掌柜突然脚崴,帮他挑了一担水。”
繁城人东西两街虽左右比邻,中间却无近道相连,均是住房或店铺,到达另外一条街只能通街走完才行,短时间之内根本没有办法做到两街来回。
颜枝这么一想,不禁说道:“那大人,照这么说,我哥哥一个读书人,应该没办法打了沈豪过后,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东街飞驰到西街尾买桃酥,还帮李掌柜挑水吧?莫不是有人看我们颜家好欺负,故意污蔑我们?”
“胡说!小的亲眼看见颜少将我家少爷约了过去,他从小巷出来我就走过去了,却见我家少爷躺在地上直叫唤!”
“你怕不是看晃了眼,找错了人?”颜枝横眉看向那小厮。
颜枝看沈豪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又阴阳怪气道:“不会吧不会吧,竟然有人没有证据就随便污蔑别人吧!不会吧不会吧,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呀?”
林大人沉思片刻后说:“确实,沈公子,你的证据欠缺啊,且你又说不出一句整话,全都是自家小厮之言,难免有偏颇。恐是你遭他人暴打过后,小厮看错了眼,你要不再想想最近有无仇家?”
沈豪在一旁听得火急火燎,口齿不清地说:“似他,舅似他打的窝!”
这时,颜一恭敬道:“大人,颜某该说的都说了,且有几日未见家妹,甚是想念,若无事可否让颜某归家团聚?”
颜一人证物证确凿,林大人也无话可说,立即向他摆手道:“麻烦你白走这一趟了。”
临走前,颜一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摊着的沈豪,沈豪气得吱哇乱叫,眼神恶毒地回视颜一,众人却听不清他所言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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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府众人回到府中,颜枝跟着颜一去了书房,吩咐冰儿将做好的柠檬汁端到书房来。
房间里就只有兄妹两人,颜枝直言道:“哥,你真打了那个姓沈的吧。”
颜一点了点头,自顾自的打开李记桃酥。
“那哥你是怎么从东街跑到西街的?张记桃酥又是怎么一回事?”颜枝不解道。
“沈豪砸了芙蓉楼后,我就派人跟着他,知道他每日都会去东街茶楼听书。我想颜家也不能白白吃了这哑巴亏,所以设有一计,在我离家住书院之日去东街张记买了包桃酥,他们家桃酥素来保存的久。”
颜一递了块桃酥给颜枝继续说道:“今日我出书院后就在茶楼门口见到了沈豪,邀他进小巷,打完他后就看见那小厮,当着他面扔了那包桃酥,随后去了西街尾买了你喜欢的李记桃酥。”
“不对啊,两条街相跨最起码要三刻钟,怎么那么快就到了西街呢?”
“东街小巷旁有一间布匹店,那是以前父亲留给我的,我之前一直在檀山书院未曾多加留意,但知道那家店,前为店铺后为住房,两屋连接了东西两街,可直接横穿跨两街,出门转弯就到李记了。”
厉害了我的哥,颜枝惊叹于哥哥足智多谋的同时,得知颜家还有一间布匹店而心花怒放,重振颜家家业指日可待!
“哥哥,我准备趁着夏日卖点冰饮,你刚刚尝了这柠檬水都说好,想必可以冲一波!”
颜一看颜枝激动万分,不禁摇摇头,枝儿想做什么就做吧,当哥的肯定得义不容辞的支持。况且这柠檬水是真的味道不错,说不定真能有番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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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枝拉拢颜府所有人为明日店铺营业做准备,纸吸管和杯子已经送来了,颜枝教他们如何将糯米纸缠上当杯封,纸吸管如何插进去,口号怎么喊,怎么样服务客人……
颜枝还从库房里搜刮出好多五彩缤纷、做工精细的琉璃杯,本是以前原身喜欢琉璃杯,颜父见到好看的就给原身买下,长期以往就存了很多,颜枝直接就搬了半数去芙蓉楼,豪气十足。
第二天一早,颜枝就准备好了今日所需的材料,带着统一着装的颜府众人出了门,刚出府门就碰到了阿涂。
“阿涂小哥,今日我们颜氏妙妙冰开业,小哥有空来捧场啊。”颜枝挥手道。
阿涂看见她欲言又止,想开口又怕自己跟她讲话鸡同鸭讲,只是愣愣地点点头。
颜一也跟着来了,进门就发现原来的杂物间已焕然一新,正门挂上了翠竹片帘,下坠流苏,屋里配上从家里带来的书画和盆栽,典雅大气、意蕴满堂。
进门就是宽敞的门厅,左侧是桌椅,右侧是柜台,各种鲜榨的瓜果汁装在巨大的玻璃罐中,颜色各异,尤为夺目。装扮尤其亮眼新意,是他看到都会忍不住走进来一瞧的店铺。
颜枝给从家里带来的冰外裹上一层厚厚的棉被,顺便拿出一些脏冰放在屋内四角,不一会儿屋内凉气四溢。
颜府众人都在各忙各的,有序和谐。
“小姐,为何还把大顺带来了?”冰儿摸着躺在柜台上的大顺问道。
大顺是颜枝给那日捡到的橘猫起的名字,喻为万事如意,六六大顺。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颜枝卖着关子不多说。
等一切都准备完毕,颜枝让人放了鞭炮,出门拿着自制的喇叭吼道:“颜氏妙妙冰今天开始营业,诚邀各位客官光临本店,均价不超过十文钱,今日凡买者,皆买一送一,童叟无欺!”
来往的客人只见芙蓉楼外一明眸皓齿的女郎,发丝用木簪轻挽,身穿红色大襜衣,上面印有一圆形,中间写有一个“冰”字。
众人好奇,现在竟然有人卖冰?冰这种东西非富即贵的人才能有幸一尝,现在竟然卖十文不到?一时间屋内竟涌入十几人有余。
“欢迎光临颜氏妙妙冰!”冰儿领着众人整齐统一地喊着口号。
大顺跟着奶叫道:“喵~”
“这位客官,请问您要喝点什么呢?今日推荐柠檬水哟~”冰儿笑意盈盈地看着客人。
“那…那就柠檬水!”
“请问您是多冰、少冰还是去冰呢?全糖七分糖半糖还是无糖呢,这边推荐七分糖哟~”
“这是怎么个说法?”客人无措问。
“客官可以看一下我身后的价目牌,上面都有说明哟~”冰儿说着向后面一指。
“那…那我要多冰!七分糖!”
“两杯一样的吗?打包还是在这儿喝呢?”
“一样一样,在这里!这里凉快!”
“好的,一共八文钱,号码牌您请拿好,劳烦移去左侧领取您的柠檬水~”
“多冰七分糖柠檬水两杯!”
“欢迎光临颜氏妙妙冰!”
“喵~喵~喵~”
片刻屋内就挤得摩肩接踵,门外甚至都排上了队,一些过路人还以为是芙蓉楼开业了,结果一看发现不是,好奇心迫使他们围在外面探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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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怎么也来了?”阿涂看着人高马大,但现在眉头紧皱,他实在想不通,王爷这个点不应该在书房看医书吗?怎么听到他要出门捧隔壁邻居的场,也跟着出来了,挠着头望向秦辞。
秦辞摇着扇不言语,只是瞧向远处拿着长杯,用根管子喝着什么东西的两人。
一人喝了一口立马喟叹道:“妙啊!妙啊!”
另一位说:“你的芒果汁是什么味?咱们俩换着喝一口,不是我吹牛,我这西瓜汁才是真的妙!清甜细腻,清热解暑,太妙了!”
“王爷,到了!妙妙冰就在前面,不过怎么这么多人?”阿涂望向前面挤的水泄不通的大门,颜小姐卖的啥啊,怎的刚开业生意这么好。
颜枝擦着汗望向店里忙得不可开交的颜一,忍不住噗嗤一笑,心想这下哥哥肯定相信她能赚钱吧!腰缠万贯目标已经踏出第一步!
店里有人买了想出有人没买想进,一阵推搡之间不小心撞到在一旁傻乐的颜枝,反应不及的颜枝就快掉下台阶。
秦辞利落收起折扇往前那么一推,颜枝一个挺身站直,哇…什么东西硌得她生疼,转身一看,“诶?汪公子、阿涂,你们是来捧场的吗?”
秦辞全程看见了颜枝从挤眉弄眼到喜眉笑眼,燥热的日光下衬得眼前的女子皎白的脸颊发光,双颊带粉,顾盼生姿。
秦辞收回视线沉吟道:“黎檬味酸性凉,蜜望子味甘性寒,不宜女子多用,不过…看你把我后院的树几乎摘秃了,顾来此看你买这两药材用来做甚罢了。”
颜枝被说的尴尬一笑,“呵呵呵,您说笑了。我是看这天气日渐燥热,想来将那些果子做成饮品,利于生津止渴、清热解暑。”
“两位要来上一杯吗?尝尝小女子的手艺?”
阿涂看出来的人都满脸欣慰赞赏,着实是想尝尝这是何滋味,转过身背对着颜枝,眼神渴望无比地望向秦辞。
看秦辞动步走进妙妙冰,随即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