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枝激动万分,这个冰粉籽可以用来制作冰粉啊,凉爽的冰粉加上醇浓的红糖,再加上些瓜果芋圆和山楂,夏天吃上这么一碗,解腻开胃。
正好仙草也到了,将仙草制成烧仙草配上小料,冰粉为白,烧仙草为黑,颜氏妙妙冰正好推出黑白双冰呀!
秦辞发觉颜枝像是对这假酸浆很感兴趣,不知道是不是颜姑娘又想出什么新鲜吃食做法了。
“颜姑娘,这假酸浆可是能做成吃食?”
颜枝连连点头,知我者汪大夫也!
“汪大夫,那些假酸浆是你家的吗?”颜枝问道,“我想买!”
颜枝觉得今日这一趟来的简直绝了,她不是来取货的,她是来进货的呀。
两眼盈盈,期待满满地望向秦辞,再次强调说,“汪大夫,我想买!”
秦辞见颜枝钱袋子都拿了出来,倒是颇为诚恳地说:“颜姑娘,那是野生的,你随便摘吧。”
这是什么宝地,怎么什么都能野生出来,颜枝心想,果然别人家的地盘就是比自家的好。
“汪大夫,借几个箩筐可行?”
颜枝迫不及待想去进货了,摘完还得抓紧时间赶回去呢。
“小姐,你慢些,这山石多,小心点。”
冰儿背着箩筐,双手撑在膝盖枝上,歇着喘气
阿涂跟在末尾才是又累又郁闷,随手扯了跟野草把玩,心里嘀咕,王爷和颜小姐他们走这么快做甚,东西又不会跑。
颜枝跟在秦辞的身后,也是累得满头大汗,早知道就答应汪大夫的话,让下人们来摘了,现在后悔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到了分岔口,颜枝和冰儿兵分两路,阿涂带着冰儿继续上山去摘蜜桃,汪大夫领着她去摘假酸浆。
秦辞走在在前方为颜枝折断灌木杂草,山路陡峭,道路坎坷,两人走了好一阵才来到假酸浆草前。
一簇簇的假酸浆上面硕果累累,浅褐色灯笼样的果实压得枝桠弯曲,成熟的假酸浆就是如此,果实外壳似蝉翼,内里包裹着球状种子,冰粉籽就在种子里。
秦辞将背篓取下,帮颜枝摘假酸浆,这野生的假酸浆竟然长了满满一山路,秦辞站在侧方,后面就是斜坡,颜枝被他护在内里,两人一上一下摘着,手都不带停。
颜枝心里都乐开了花,她这摘的的假酸浆吗?这分明摘的钱!
或许是她乐过头了,没注意到脚边的碎石,脚上一滑,失了重心,整个人向前一仰。
一声惊呼吓飞翠竹林中的麻雀,背篓摔倒在地,洒出一地假酸浆果。
秦辞双手微张,挺拔的身姿僵在原地,冰凉的玉簪在他颈侧,感受着他加速跳动的脉搏。
悬空的手没有收紧,尽管他很想收拢抱紧眼前的女子,想要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她的慌乱失措。
腰肢被颜枝抱得有些紧,悸动、紧张汇聚成心动,咚咚作响,秦辞觉得自己快没了呼吸。
喉结微动,秦辞低沉磁性的声音隔着胸腔传进颜枝的耳里,“颜姑娘,可有受伤?”
颜枝缓缓睁开了双眼,这个腰可真细,胸膛好些也有点料啊,汪大夫平日有练过?嗯……身上的香也好闻,不知道能不能让汪大夫也给自己弄个广藿香。
“咳……颜姑娘?”
颜枝反应过来眨巴眨巴眼,我的天,她都做了些什么!她现在这种情况一会儿怎么样表现才能不尴尬,在线等特别急。
秦辞见她一直没动静,微微低头望去,看见了颜枝红得快滴血的耳朵,眼中蕴上笑意,垂下双手,抿了抿唇。
“颜姑娘,还摘吗?”
颜枝似是被弹开了一般,离秦辞半丈远,埋头嘀咕道:“摘,要摘。”
垂眸看向弯腰捡假酸浆的颜枝,秦辞突然觉得胸膛空空,差了点什么,愣了几秒也蹲下身拾起了果实。
颜枝拿起竹篓,方才因为羞涩的红晕已经退散,僵硬地勾起一抹笑意,“刚刚,多谢汪大夫了。”
她现在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她这个人就是色心不改,竟然抱着男人不松手,鄙视自己!谴责自己!
冰儿和阿涂他们俩打打闹闹都摘了四框桃子了,颜枝他们才慢悠悠从山上下来,不过一个箩筐装得满满,堆起山尖。
“小姐,咱们还要摘菊花吗?”冰儿将手帕递给颜枝擦汗。
颜枝还喘着粗气,对啊,菊花还没摘,抬头一望,这日头越来越晒了。
“颜姑娘,要不进去歇会吧,一会儿我派些人替你摘。”
秦辞见颜枝薄汗浸湿发丝,腰都直不起来的样子,眉头微皱,满怀关心。
颜枝感激一笑,也不勉强,“汪大夫,需麻烦他们摘得好看一些,花朵要饱满。”
秦辞点头,转头吩咐管家,后又让阿涂领她们进屋歇息。
时至午时,秦辞邀她用过饭后再走,颜枝也没推脱,之前摘果子运动量过大,她饿得有点低血糖了。
百宜羹、炒珍珠鸡、油煎羊、万品佛跳墙……琳琅满目的菜肴让颜枝直咽口水,眼花缭乱间不知道先吃哪个,过于精致的摆盘也使得颜枝不忍心破坏其美感。
有钱人果然是有钱人。
酒足饭饱之后,颜枝扶着肚子同冰儿一起漫步消食,阿涂被秦辞叫去准备马车了,一会儿他们就启程回城。
后院,阿涂站在一旁等着马夫将马喂饱。
马夫冷不丁问道:“阿涂,为何那位姑娘一直叫王爷汪大夫啊?这是王爷在外的另一个名号?”
阿涂冷哼,抖着腿道:“你不懂,我也不懂,王爷许她这么叫的,而且还不让我说实话。”
心中却想,毕竟我说实话颜小姐也听不懂,她脑子不好使,不过做吃的倒是不错。
马夫恍然大悟,“我懂了,毕竟咱们王爷身份高贵,不说真名不讲实话也能避免一些居心叵测之人。”
啧,王爷的格局就是同他们这种下人不一样,淡泊名利、低调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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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枝一行人进城之时已是未时末,离申时一刻还有半个小时,颜枝也不慌,坐在软垫上同秦辞下五子棋。
突然,马车骤停,棋子倾斜。
“阿涂,何事发生?”秦辞沉声问道。
阿涂看了看前方拥堵的人群,撩开锦帘回道:“爷,前方禁军好像在抓什么人,将路堵住了,我去探探情况。”
阿涂挤进看戏的人群当中,好不容易挤到前面,结果看了个屁股,全身黑锦服的禁军像是压什么人走远了。
灰溜溜地走回去,架上马车,“爷,可以走了,直接回府吗?”
“诶不,阿涂,小姐要先去一趟店里。”冰儿唤道。
马车驶进朱雀大道,周围食铺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人来人往,马车还没到颜氏妙妙冰,就被门口一长排排队的客人给挡住了去路。
颜枝让冰儿带着阿涂去芙蓉楼后院停车,一会儿请汪大夫他们坐店里歇会。
刚进门,王掌柜就来到颜枝跟前,“小姐,今个有一个姓师的公子找您,老夫说您不在,他一直在店里等着不走,还拿了个大方木盒子来,说是您之前定制的。”
跟在颜枝身后的秦辞垂眸望向她,眼神些许复杂,欲言又止。
颜枝边跟着王掌柜边想,师垣木匠已经把冰鉴做好了?可是还有别的事情找她?还是说昨日定制的阴阳壶没做好?
等王掌柜领着她到了吧台前,一男子在边看书边喝冰饮,手上还夹着块豆腐。
“师隋掌柜?您找我有事?”
师隋放下竹筷转头,大为惊喜,起身对颜枝拱手一揖,“颜小姐,昨日您定做的阴阳壶已经送至任掌柜手中了,我哥和我昨夜把您的冰鉴做好了,顺便就给您送过来了。”
颜枝连声感谢,那个冰鉴真的有些大了,她本来还想到时候让阿财他们去搬呢。
“我呢,就是想请教您一下这个阴阳壶的事情。”师隋从吧台桌上拿起一个崭新的阴阳壶,“不知颜小姐可有时间?”
颜枝看估计还有一会儿时间,应当耽误不了事情,让王掌柜招呼一下汪大夫他们。
秦辞靠在离颜枝他们几步之遥的吧台边,手中随便拿了一本古书籍,可怎么看也看不进去,耳边全是颜枝与师隋的交谈声。
“小姐,小姐,我听菊香说任掌柜已经出门了。”冰儿牵着菊香,越过人群急忙说道。
小姐不是说了今日要同人掌柜去赴沈豪之约吗,结果现在时间还没到任掌柜竟然提前走了。
“不是申时一刻吗?她一个人出的门?”
菊香摆手道:“对啊,不过沈豪之约定的是申时,莫不是枝儿妹妹记错了。”
不可能,那日任姐姐亲口对她说的申时一刻,还嘱咐她不要忘记,怎么会变成申时?难道……是任姐姐并不想让她跟着去,故意说了错误时间?
颜枝怀疑可能就没有官家女友人,任姐姐不会单打独斗去了吧。
“师隋掌柜,我讲的你可懂了?我现在有要事,若不懂咱们改日再聊可行?”
师隋今日收益颇丰,拱手感谢,“谢过颜小姐指点迷津,您忙您的吧,我等吃完卤味再走。”
秦辞放下书,走近问道:“可是要去寻任掌柜?坐马车快些。”
颜枝焦急点头,轻拉秦辞的衣袖,“去沈家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