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因素丁若白无从判断,但第二个因素在银口这种三线城市并不成立。小城市的人找心理医生求助的意识并没有那么强。男心理医生听完丁若白的描述后连连摇头:“我记人的能力很强,但你说的这个人我没有印象。”
对方的眼神不像是在撒谎,丁若白道了声打扰,便匆匆离开了。转眼间,丁若白已经来到另一个诊所门前。他刚想推门进去,发现诊所的门开了,一个求助者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那个人的脸,丁若白不由笑了,真是巧了,没想到被自己堵个正着。推门出来的人正是王勇,但丁若白没有上前拦住他,而是躲在远处静悄悄的等他走远,跟着才进到诊所里。心理医生是一个女性,看到丁若白后,露出了同之前那个男心理医生类似的笑脸。相似的,当丁若白道明来意时,她也适度地减少了笑容。“你想从我这里了解求助者的信息?”
女心理医生露出狐疑的神色。丁若白笑着点头。“对不起,我们对于所有求助者的信息都是保密的。”
连这句话都和之前的男心理医生一模一样,丁若白心道,这两个人拜的是同一个老师吧?“我要找的人,可能涉嫌一起谋杀案。”
丁若白一面说一面掏出刚刚曾被他掏出来的证件,“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
女医生咽了口唾沫,随即说:“好,你想调查哪个人?”
“一个叫王勇的人。”
女医生快速眨眨眼睛:“抱歉,我没听说过这个人。”
女医生的反应在丁若白的预料之中。在此之前,恒星研究所曾经做过这方面的研究,有多少人愿意在警方调查案件的时候,把自己知道的线索提供给警察?经过多方面的信息和数据分析,他们最后得出一个相对的结论。愿意无条件提供给警察线索的人,仅占人群中不到20%。有将近一半的人不愿意提供线索给警方,因为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另外还有一些人则单纯的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无关,没有说的必要。丁若白现在更能体会,为什么有些重要的线索警方要悬赏了。不管女医生隐瞒事实是出于什么心理,怪只能怪她自己倒霉,王勇从她这离开时,被丁若白的眼睛捕捉到。“我进来之前,王勇才刚刚离开吧?”
丁若白毫不留情地将了她一军。女医生顿时变了脸色,尴尬得有些无地自容。“你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
丁若白给了她一个台阶下,“请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来找过你,希望你能和我简单聊聊王勇的情况。”
或许是对自己刚刚撒了谎抱有愧疚的心理,女医生爽快的答应了。通过和女医生交流,丁若白得知王勇的梦游症的确和周玉有关。“虽然先表示出好感的人是王勇,但率先表白,确立两人关系的人却是周玉。周玉形容他是动力满满的五号电池,这句话深深的刻在了王勇的潜意识里,所以他在梦游的时候才不停地找和五号电池相类似的东西。他其实是在梦游的状态下寻找丢失的那份爱。”
“好痴情的男人,有点可怜啊,这个王勇。”
丁若白感慨道。“动情的人都可怜,掏出真心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失去自我了。”
“看来您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怎么,你之前没有在感情中付出真心的时候么?”
这句话瞬间击中丁若白的神经,他猛地感觉胸口一紧。看到他的反应,女医生脸上露出浅笑:“自我在爱情的纠结中被碾碎,并在伤痛中重建自我,我们的人格才会逐渐变得成熟,只可惜,很多人从此就变得自我封闭起来,不再相信任何人。所以那些视爱情为游戏,利用自己所掌握的恋爱套路,去伤害那些毫无经验,轻易就付出真心的人才尤其可恨,那些人是不可原谅的罪人......”听到女医生的话,丁若白第一次严肃地思考一个问题。金美一究竟有没有对自己付出过真心?还是说,她其实是个情场老手,自己被她给套路了?眼见丁若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女医生连忙说:“警察同志,实在抱歉,我刚刚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还是继续聊你的案子吧。”
丁若白也登时回过神来,不由感叹,对方不愧是研究人心理的,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她带了节奏。丁若白稍稍挺直了身子,问道:“我想知道,王勇刚刚来找你是因为什么事?还是和他的梦游症有关么?”
女医生沉吟了几秒后说:“他怀疑自己的问题升级了。”
“升级?”
“嗯,他之前是梦游症的症状没有错,但他现在怀疑,自己好像开始人格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