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异看汉子手上的烟也抽完了,试探着说:“大哥,您就让我进去呗,我试试,不行我也就死心了。”
汉子此时却翻脸无情,他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大棍子一横:
“进去也白搭,赶紧回去吧,我们寨子不是谁都能来滴,寨子里姑娘少,本村的光棍还没着落呢,哪轮得到你这个外来滴,滚滚滚,赶紧滚,再不走我敲钟了。”
汉子指了指旁边大树上的挂着的一口铜钟,那振钟的绳子就在他手边。
林异被他的棍子尖在胸前点出了一个灰点儿,顿时不乐意了,他脸一沉:“真的不让进?”
汉子:“不让进不让进,说不让进就不让进!”
林异:“没得商量?”
汉子不耐烦:“商量个腿儿,赶紧滚蛋!”
林异唇角一勾,露出一个凉凉的笑脸,“那就对不住了!”
汉子一愣,正想问他什么意思,手中的棍子被他一扯,脱了手。
汉子反应也不算慢,棍子才脱手,就要去拽钟绳,但还是慢了一步,被林异一记直拳正中眉心,软软的就倒下了。
林异四下张望,人不能就这么大喇喇的放在村口,否则很可能他前脚刚进村,后脚就被村民持械包围了,他瞧挂着大钟的这棵树不错,眼下虽然是冬天了,贵省这边的天气却还暖和,树的叶子虽然也掉了不少,但留在树上的更多。
他解下男人的腰带,把他绑在树上,若不是仔细盯着树寻找,在地面上大概率是瞧不见树尖上还绑着个人的。
担心男人醒来后出声呼救,他又忍着恶心脱下了男人的袜子,塞到了他的嘴里。
从树上下来之前,还不忘从男人的兜里摸回自己的烟和打火机。
之后循着凌双的脚印,大摇大摆的进了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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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双到乔家的篱笆外面时,发现乔家院子里乱糟糟的一片嘈杂,屋里还不时的传来一阵阵女人凄厉的哀嚎声。
她猫着腰悄悄的往里面观瞧,只见院子里的竹凳上,坐着三个沉默的男人,一个老的两个年轻的,他们不时的往其中一间屋子的方向投去目光。
那间屋子的窗外,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扒着窗户缝往里偷看。
很快,一个年轻的姑娘端着一盆热水从另一间泥草房里走了过来,她小声对小男孩说:“铁牛,别怕,你娘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肯定不会有事儿,你先去灶房把饭吃了,放心吧,这里有姑姑在呢!”
铁牛含着一泡儿眼泪摇摇头,“姑姑,让我也进去吧,娘叫的太难受了,我进去陪着娘,娘就不怕了。”
姑娘朝着他温柔一笑,正要再跟他说点什么,屋里传来一个老妪严厉的声音:“死妮子,还不赶紧进来,烧个水都慢腾腾,老娘最近是不是该给你紧紧皮子了?”
姑娘面色一紧,铁牛赶紧帮她把门推开:“姑姑,你快进,奶奶急了又骂人了。”
姑娘赶紧端着盆进了屋里,铁牛跟在后面想看看他娘的脸,但产房哪里是他一个小男孩能见的,还没等他瞧清楚,他姑姑就一脚把门给踢上了。
铁牛觉得度秒如年,实际上姑姑才进去不过十分钟,房间里就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他还听到姑姑高兴的说:“生了,生了。”
铁牛悬着的心落了一半。
屋外的铁牛爷爷和铁牛的爹也兴奋的围了过来,他们朝屋子里喊:“生了个啥?是不是男孙?”
屋里铁牛奶奶的声音像是石头剌过了玻璃片,刺耳又冷硬:“这个不争气的j人,又生了个赔钱货。”
铁牛爷爷和铁牛爹顿时垮下了脸,再也没有一丝耐心,老头背着手朝院子外走去,铁牛爹也扛着锄头叫上弟弟,准备去地里干活了。
至于屋里那个不被期待的孙女(女儿),老太太有经验,会处理好的。
铁牛沉默的看着那三个人离开了院子,他的心又提了起来,门被他从外面推开一条小缝,他听见里面传来奶奶低低的声音:“把孩子给我。”
紧跟着又是姑姑惊恐的声音:“娘,你不能,这孩子也是咱们乔家的血脉,你不能.....”
铁牛奶奶脸色非常不好:“要怪只能怪你嫂子肚皮不争气,咱家可没多余的粮食养丫头片子,把孩子给我,快点儿,别逼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