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丧头一听扑通一声给何勤跪下了,一个劲儿给何勤磕头。一句话不说。
何勤大怒:“你给我磕头是怎地?跟我要些赏钱吗?快起来,不许给我磕头了!”
那哭丧头这才说:“长官,哭是我们的营生。哭才能有饭吃。不哭谁给钱啊?人家雇我们来讲的就是不停地哭。你让我们别哭。这不是要我们命吗?哭声一停,哭一晚上了,就白哭了,人家就有借口不给钱了。所以为了钱,我们不敢不哭。你也不能不让我们哭。”
何勤也是一个讲道理的人,知道混生活不易,听了哭丧头哀求很是为难。
何勤说:“那你想怎地才能不哭?”
哭丧头说:“要我们不哭也容易,无缘无故谁愿意哭啊?烦请长官去跟东家说个方便。让他把讲好的雇我们的钱先都给了。我们拿到钱肯定不哭,并且退走了。你们前去找他们说方便去吧。”
何勤说:“这又糟糕了!我让人去找主事人了。这里很乱。找不到主事人。这可如何是好?不给钱你这哭还不能停。”
哭丧头又跪在何勤面前了,苦苦哀求说:“长官可怜小人!你找不到主事人,就给不了我们钱,还得让我们哭。”
何勤说:“真烦死人了!你们的哭声一直也没停啊?还说我得让你们哭。这话从何说起?”
哭丧头说:“不敢违抗长官意志。实在是不敢不哭啊!”
一伙士兵都去了,分头去找主事人。终于找来一名管家。这可把何勤乐坏了。何勤把他带进客厅说:“现在这里是罪犯府邸。这里人依照法律都是戴罪之身。你们都失去了自由,甚至自身难保。现在你去把钱给了那些哭丧的,把他们集中过来。我要训话。禁止他们哭。快去办理!”
管家过去不多时,哭声果然停止了。管家照数付了哭丧费,把一行哭丧人都带来了。
何勤说:“你们这些人当中,哪个是府里人?站出来!不许蒙混过关出门逃走。”何勤更奸诈。
哭丧头说:“我是李喇叭匠子。这些人是我的班底。没有一个是这府上人。长官放心。放我们走吧。”
何勤说:“把你的姓名住址留下,一旦骗了我,弄出事来,我也好拿你是问。”哭丧头自然不怕,留下了姓名住址,带着一伙哭丧班子走了。
府里立刻清净了,人人都觉得心理上舒服了很多。
何勤要办正经事了,跟管家说:“现在这里也太乱了。府里人里一半外一半。这可太不好处理了。你把总人数花名册整理一下交给我。然后我挨个点名。尤其府里主人这些人一个也不能遗漏。”
何勤遇到的麻烦大了。最担心的是府里主人乘机畏罪逃脱。
管家走去,开列花名册·去了。
等不多时,管家回来了。把一张纸交给了何勤。管家说:“府里人姓名都在这上了。”
何勤方寸乱了,不知道从哪着手好了。想了半天说:“你们这里一共几个管家?谁是总管?”
管家回答说道:“这府里一共八个管家。其中大夫人是总管。这里管账的都是管家。”
何勤点头说:“是这样啊!这些管家有几个正在府里?”
管家说:“就我一个了。那些都出去办事了。府里摊上丧事,不知道都出去办啥事去了。”
何勤一听脑袋里翁地一声,说:“我可不能等着他们一个个回来了。现在收缴账簿一样一样办理查封!你们个人手上都有账簿吗?”
管家说:“个人手上,那倒没有。所有账簿都在财务室里,和档案室里。这里除了大夫人之外,任何人不得私自拿走账簿出办公室。”
何勤一听谢天谢地,这还真不错。何勤说:“带我们去财务室和档案室,实地踏看。”何勤是这就查封开始了。
管家和老兵在前带路,把何勤带到了财务室里。何勤打量几眼里面,摆放的账目很多。都整齐地落在那里。
何勤说:“你敢保证这些是所有的账簿吗?”
管家仔细回想一时,有些犹豫的说道:“大体可以保证。大夫人就是拿走一两本去审阅最多了。她看完了,也要拿回来。”
何勤又到档案室察看一番,见里面账簿更多了。都井然有序放在卷柜里。何勤心的话,好歹先封了再说,不能一点不办啊!何勤让文书拿出写好的封条,抹上糨子,先封了档案室,又封了财务室。算把府里账目都封完了。
查抄重点一共三项:抓拿罪犯家属,查封账簿,查封府库。府库主要是指金库。这都是事先策划好的。何勤已经费劲巴力地完成一项了。
何勤一想抓拿罪犯家属这项不好办了,至少办不明白了。这府里人里一半外一半,受这丧事影响严重了。
何勤想罢,又带人亲自察看来封府库。到了金库面前见大铁门紧锁。那大锁头足有三四十斤重,顸实程度可想而知了。
何勤看罢,眉头紧皱,回过头问道:“锁门钥匙呢?在谁的手里?”
管家说:“这头道门钥匙,在总管家大夫人手里。二道门钥匙在我手里。三道门钥匙在大管家手里。平时开门要三个人一起到场。特殊情况,大夫人一个人就可以。他那里开三道门的钥匙各有一把。现在他们都不在,我这里这一把钥匙,没有用处。”
何勤说:“那大夫人估计什么时候能回来?”
管家说:“这不好说了。发丧时候,大夫人就已经带人出门去了。”
何勤说:“先把金库封了!”文书上前又拿出封条,抹了糨子,在门上贴了三道封条。金库又封完了。
何勤又问:“府里还有其它金库吗?”这句可问着了。何勤本是一句不经心的话。随便问一句。
管家说:“还有往来金库。那里金银大钱全都有。是府上日常开销用的。这里是大库轻易不开。必须要到往来金库亏了,才能开这个大金库来取金钱补充。”
何勤暗自庆幸自己问对了,向前一指,说道:“你带路,带我们过去看看。”
管家又把何勤带到往来金库察看。管家拿出钥匙开了门,说:“长官请进去看吧。”
何勤先收了他手中钥匙说:“金库归公了。钥匙自然也易主了。我收走了。”管家点点头,没有异议。
何勤进内看,见里面金银铜钱都成箱装着,落在里面。好像有人动过。有移动痕迹。一些箱子临时放在地上了。何勤打开几个箱子看,见里面金银铜钱应有尽有。何勤见财起意,就要算计往外弄一些个。
何勤心里想道:“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啊。也是我日后能否升官的好机会。我如果把这里金银财宝能给大将军弄回一些孝敬他。今后他就会高看我一眼。我自己如果拿了,必遭穷追不舍。我会被弄得身败名裂,一事无成,一世英名荡然无存。罢罢罢。我可千万不能冒险妄想。这里无数眼睛盯着我呢。”
何勤打定主意,自己不贪了。悄悄告诉身边士兵说:“一会儿去找来马车。把这里金银财宝给大将军运回去几车。大将军不能白劳啊?”
士兵会意走开了。何勤又追上他嘱咐道:“不要把东西直接运回大将军府上。就地就近放进大将军哪个铺子里就可以了。”那士兵听完走了。
何勤说:“这个暂时好不能封。临走的时候再封不迟。这需要大将军过来视察。”其实找借口,掩人耳目。
他又把门给锁上了。何勤回身又吩咐:“管家你去辛苦一下。把名单上所有在府里的人都招呼到后花园广场集合。我要集体训话。不经过训话,有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戴罪之身,也许胡作非为,罪上加罪。这样对谁都不利。”
管家和老兵都去招呼人集合去了。士兵去找来了两台马车,直接赶到了金库门口。何勤拿出钥匙开了门,让士兵赶紧往车上装金银财宝。他们也不管是金银还是铜钱,不一时装了满满辆车。又增加几名士兵押车送走了。
这时候管家已经把人都召集好了。何勤又假装一本正经地训话。说道:“今天我们实际早就来到了。被这里发丧哭哭啼啼给耽误了。我何勤是奉了皇上之命,来这里抄没罪犯府邸。罪犯韩悝深受皇上器重,不报皇恩,密谋造反。善恶有报!韩悝造反失败了。已经成了皇上钦犯。现在韩府连同府里财产人等,一并查封,一草一木都归朝廷所有了。你们这些人都是罪犯家属,都是戴罪之身了。已经没有自由了。今后不许乱说乱动。等着皇上圣旨最后发落。生死各安天命吧!”
那些女的一听这些话,顿时嚎啕大哭。何勤慌了,吩咐士兵:“看看都谁在哭?这是造反行为。给我过去往死里打!”
这一声令下又吓得那些女子,不敢哭了。都立刻止住了悲声。何勤实际是在吓唬她们。
何勤赶紧说:“解散了,各回各屋去反省吧!”
女子都回屋里去了。管家和老兵也不例外,二人一起回屋里去了。
何勤下一步干嘛呀?就是贪占国有资产了。他等着两辆大车回来,又装了满满两台车运走了。他打算把这个金库里的财富都给何进运回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