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州衙传来消息,笮融已经自领徐州牧,暂代陶谦处理政事。
陶谦因为身体原因,在后衙疗养,任何人不得擅自接触。
而笮融的决定,获得了几乎一边倒的支持。尤其是那些在堂上目睹一切的百姓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整个徐州信佛民众的声援。笮融已经完全有“资格”当徐州之主了。
但他还是坚持“代理”,说要等陶谦好了之后,再把大位还给他。
很快的,笮融的政令通行全州。而京城那边似乎就跟没受到影响一样,对耽罗王的事只字未提,就连笮融的自领州牧的举动,也被朝廷的默许而认可了。
此后,整个“徐州”似乎又忙了起来。
……
刘府内,老刘正和甘兰、露西拉、华雄玩着纸牌。
据老刘所说,这是他“新发明”的东西,但实际上就是“打升级”。
百无聊赖之中,也只有玩纸牌消遣娱乐了。
刘府之中,现在仅仅只有他们四个。下人们因为得知了老刘的种种行径,都纷纷选择离开不伺候。
老刘倒也乐得清闲,一局接着一局,似乎玩得很过瘾。
此时,就听得门外有敲门声。
“咚咚,咚咚!”敲门声沉浑有力,看得出来来人心境平和。
“谁啊?我们不接待客人!”老刘高声喊道。
“客人,来买酒么?椒花酒,可香了!”
老刘心里一动,连忙亲自出了屋子,打开门。
“这位公子,买点吧,可香了!”那人低着头说道。
老刘哈哈一笑,高声道:“喝可以,买酒看心情!我得验验货!”。
“可以,请吧!”来人说着,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大门。
老刘见四下无人,迅速关上了门,赶紧来到来人近前,一边拱手恭敬道:
“陈登先生,本王失礼了!”
陈登摘下斗篷,露出本来面目,笑着对老刘说道:“王爷,您受苦了。”
老刘微微一笑:“没事,为了办成大事,本王并不介意瘦点委屈。何况,这些乌合之众还不配让本王受委屈。”
陈登点了点头:“王爷能屈能伸,实在是大将之风啊。”
老刘这时将陈登让进厅堂,分宾主落座之后,老刘开口问道:“陈登先生,王朗先生和何平、牛二那里,你都去过了吗?”
“当然,如不是如此,他们也不会和王爷你配合的这么好。”
老刘一笑。看着这个障眼法算是使用的很成功。
从老刘一开始撸掉陶谦的官职开始,这一切就都是演戏。当然,很多参演的演员都并不知道内情。比如陶谦,吕捕头和那些百姓等等。
至于何平,王朗,牛二三个人,自然是老刘请来打配合的演员。
当然,这场演出的观众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笮融。
陈登早知道笮融的野心,并且对他在州郡转运粮草克扣的事情早有所耳闻。陈登就是典农校尉,他很清楚各个地区产粮运粮的标准。
所以当笮融擅自将转运的粮草扣留,并将之充作府库私藏的时候。陈登就已经在暗中留意了。
之所以没想陶谦报告,他有两个方面的考虑。
第一,如果提早暴露这个事实,有可能笮融想尽办法搪塞过去,甚至狗急跳墙,连累陶大人和老百姓被笮融控制。
第二,自己如果报告了这个事实,在证据不充足,罪证不明显的情况下,很有可能被笮融反咬一口,成为替罪羊。
当然,这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他级别不够,没权利越级上报。尤其是这样涉及到谋反大罪的情报,他人微言轻,万一在朝廷里碰了壁,那就不只是自己的安全问题了。
而他发现笮融有反心、正准备拼死一搏、密报朝廷的时候,也正是老刘来徐州主持土改的时候。
陈登看到了老刘雷厉风行的做派,内心一直想结交,但又一直不放心。毕竟老刘虽然说是代表皇帝和朝廷,但是谁知道他会不会和地方豪强勾结在一起?
怀着这种半信半疑的心态,陈登很长一段时间都比较低调,尤其是当着陶谦的面,尽可能的把风头都留给笮融。
而真正让他想要和老刘合作的契机,就是他发现笮融开始暗中给陶谦下毒的事情。
当然,他也知道王朗经常来看望陶谦的真实目的。所以他想趁着这次笮融的下毒事件,将这股势力连根拔起。
而老刘,就是陈登心中最好的人选。
为此,两个人一拍即合。当陈登第一次秘密拜访的时候,老刘就猜到了他为何而来,这种极高程度的默契,是老刘和其他人所很少有的。
而这次陈登的第二次拜访,让老刘在苦闷中得以瞬间解脱:
“陈登先生。我的计策已经奏效了一半,徐州实权已经被笮融取得。但是下面这一步,您能确保一定会成功么?”
“哈哈哈……”陈登忽然爽朗一笑:“王爷这话实在是自欺欺人。世上没来也就没有绝对的事。只不过分我们在什么角度看罢了。”
“而笮融这种人,最工于心计,他不到万不得已,或者不到能百分百成功的时候都是不会出手的。”
陈登抚掌笑道:“您信不信,如果不是那天您请的三个好演员,笮融是根本不会出现的。”
老刘点点头:“本王相信。那笮融连我都没见过几面,神秘得很。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兵行险着。”
陈登点点头:“因为他有下邳、彭城、广陵三郡的运粮权限。因此他的势力也主要集中在这三处地方。”
“为了将财富极具,他将所藏的财宝统统以贸易的形式换为黄金,然后铸成金佛。放在他所经营的寺院之中。”
“不仅如此,他还定期举行浴佛节,招揽信徒。实际上就是要学张角,通过这种洗脑的手段发展势力。”
“只是可惜,若不是当初陶大人允许他引进佛教,也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
老刘安慰道:“先生不必多虑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我们总要想办法补救嘛。”
陈登点点头:“王爷,不知道陶大人那边什么时候能够开口子,要不然奸细们进不去,咱们这计划可就没法往下进行了。”
“这你放心,本王早做了安排。”老刘点点头,微笑着看向窗外。
徐州州衙大牢里。何平、牛二已经被关了三天。
因为笮融的政令,受老刘责骂的王朗和其他一干百姓都没有被事件所波及,反而受到了更好的待遇。
但何平和牛二,因为和老刘关系过于密切、而同时和笮融不熟,所以被笮融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留在大牢里,接受暂时看管。
何平还好,牛二被关了三天,导致酒瘾大发,时不时地就吵着要喝酒。
“牢头!你们还能不能给我酒喝了?”牛二难受得简直要砸墙了。
事实上,现在的牢头甚至是狱卒都是笮融的人,他们本来就是来看管二人的,又哪里会答应他们这些要求?搪塞几句都嫌费口舌了。
“他么的!你们可真是事儿多!你们现在都是嫌疑犯。哪来的那么多屁话!”
“我们?嫌疑犯?你别开玩笑了。我们当时都是一起的,为啥不抓他们光抓我俩?你们这不是公报私仇吗?”牛二扒着柱子高声喊道。
“闭嘴!吵死了!”
随后,一个衙役拿过鞭子,“啪”的一声,将牛二的胆量和嗓子统统都吓回肚子里去了。
牢头冷笑道:“公报私仇?老子跟你们可没仇,笮大人当然也是。你们可别把自己想得太有价值!”
“为了确保你不和外界往来,老子兄弟也只能将你们堵在这里。你以为老子愿意受这份鸟罪,在这里看着你?”
“就是,连点油水都没有,每天还得管你饭!我们是倒了啥霉,才跟你们俩这耗来耗去!”狱卒们也纷纷叹气说道。
“我可有情报!信不信由你!你们只要帮我转达给笮大人,我出去了肯定忘不了你们!”牛二说道。
牢头眉头一皱,低声喝道:“放屁!滚滚滚!你这种只会耍嘴皮子的人我见多了!”
“都说要报答,报答个屁!”说着,牢头又安静地坐下了。
牛二见此,一脸的没好气地看向何平,但何平始终在角落里蹲坐着沉默不语。
“行了行了!咱们都去吃饭!别跟这耗着!”
“至于老崔,你留下守着他俩!”牢头一声令下,其他人都出去了,就留下一个叫“老崔”的狱卒。
狱卒老崔一脸的没好气地死盯着牛二和何平,就见何平沉默半晌,忽然伸出手招呼老崔。
“干什么?老实呆着!爷我没空陪你们玩!”老崔怒道。
他被大部队甩下单独留在这已经很不爽了,何平神秘兮兮的态度则令他更为不快。
“爷,我有好东西给你。你要不要?”何平忽然两眼放光。
老崔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东西呢?”
何平见老崔上钩了,于是看了看四周没有别人,便从怀里掏出一块古玉来。
“哎呦!这是--”老崔一见此物,整个人都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