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听了云落的话,久久不能回神。他这个人从小到大,都被自己的母亲保护的很好。
也许唯一受到的挫折,就是自己的父亲不喜欢自己,还有他和董鄂妃那点儿,情爱苟且之事。
除此之外他又哪里不是顺风顺水,就算皇帝的势力他没得到,可他也得到了皇帝的享受。
有些话又有谁会跟他说呢?就算他自己心里清楚,可是没人说出来,他还是会装糊涂吧。
如今听到了这番话,福临愣了很久。
云落看了看顺治,又想到门外已经对自己生出好感的孝庄,越发温柔。
“皇上,臣妾知道皇上心里苦,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世间又有谁不苦呢,都说众生皆苦,世人求渡。
皇上不妨仔细想想,你眼前的那些困境,真的算是困境吗?”
“你这话怎么说?”福临被云落的疑问吸引到了。
“先说皇上忧心的朝堂之事,随着皇上年龄渐长,皇上难道没发现,这朝堂之中的各种势力,已经逐渐向您靠拢。
这次立皇后难道不就是您成长的表现吗?还有摄政王年龄渐长,身子也越来越不好。这大清的江山迟早要交到您手里。
至于这后宫,如今皇上如愿废了皇后,又娶到了自己喜欢的皇贵妃,现在后宫孩子虽少,可是说到底,也算不上人丁凋零了,皇上刚十几岁。
就像臣妾也曾经跟您说的,您往后还有那么长的时间,您不需多了只需活到六十岁,您算算这四十多年内您又会多多少孩子。
太后逐渐,年华老去,慢慢的也不会再管数,逐渐成人的您。
更何况儿行千里母担忧,太后现在如此关心您,也是怕您行差踏错,毕竟前朝后宫都盯着您呢。
等您真正的成为了顶天立地的男儿,臣妾想着太后,心里也会高兴的。如此算来您的困惑都会一一随着时间的增长而解决。
您现在差的只是时间而已,为什么不多等两年呢。
相比于您纠结的那些东西,其实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一个情字吗?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您可曾注意到太后的头上,已经有些许白发了。”
云落的眼神温柔又宁静,让一直盯着他看的福临下意识的有些意识模糊。
“朕没有注意过。”
云落,再接再厉,微笑着看向了门口,嘴里说的是那般动人。
“臣妾是一个额娘,我现在每天都在珍惜着和三阿哥在一起的日子,在我眼里他永远是刚出生的那般,小小的,需要保护的脆弱,又让人可怜的孩子。”
“可是您看,一转眼咱们玄烨都快长大了,其实相比于那些身外之物,难道皇上更在意的不应该是母子之情,父子情分还有夫妻之情吗?
太后的身体现在还算康健,可是我们谁都不知道意外跟明天哪一个先到来。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皇上心里,是真心希望太后能够看到你,认可你。
又有哪个孩子不希望自己的母亲疼爱自己呢。不要再用错误的手段让母子生分。
也不要再一意孤行,丢失了人世间最宝贵的财富。权势,地位,名利,都比不上爱人之间真心相处的一天啊。
臣妾真心希望皇上能够知道什么才是你心里最想要的。”
男人的眼神恍惚和思想通过什么,竟然像着了魔一样无知无觉的抱住了云落。
“多谢,让朕好好想想。”
而此刻原本站在屋外的孝庄,已经静悄悄的离开了。
发现人走之后云落第一时间,将眼睛对准了面前的男人。
微光一闪,对面的男人像着了魔一样,机械般的脱掉了龙袍。
云落亲眼看着他收拾好了,自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着了。
而站在一旁的红玉终于出声了。
“主人,我以为您会亲自上手呢,怎么还只是催眠而已?”
云落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拿起了顺治掉在地上的一枚龙形玉佩。
“原本我还想委屈自己来着,可我发现他大概是我认识心智最不坚定的人了吧。
一般身为帝王者,心智强大是绝对不可能轻易被催眠的。
这也是为何上辈子,我只是对康熙用尽了暗示,却从未真正催眠。可今日我本想暗示他赞同我的话,却没想到他的意志如此虚弱。
就像那现代世界不懂事的小孩子。内心世界极为空虚脆弱,轻易用了点暗示就进入了深度催眠状态。
这样的人没什么用,正好我也不想跟他发生点什么。毕竟别人用过的东西我已经不想用了。”
一旁的红玉打量着躺在床上的顺治,嘴角也露出一丝嘲笑。
“这大概是大清历史上,心里最脆弱的皇帝了吧,身为帝王者,谁没点心计,跟强大的自我自制力,这么轻易就催眠,可见是个没用的。”
云落摘掉了头上的簪子,将三千烦恼丝放下,一旁的红玉拿过金丝檀木的梳子,一下一下的梳开。
“刚才太后过来,可吓了我一跳,系统提示,这太后的杀意可太强了。还是主子厉害一番似是而非的话,就让那个女人改变了心意。”
红玉对于自己主子的语言艺术,一向是佩服的,毕竟他跟在云落身边学会了太多。
“孝庄,一个脆弱又强大的灵魂,她这一生充满了悲剧,说句实在话,我若是他那般处境,未必有她做的好。
可惜她是个人,世人就会脆弱,就会有缺点,她这辈子最大的死穴,就是她的儿子还有她内心的委屈。”
红玉条理分明的梳着头发有些疑惑。
“委屈?确实有点委屈,丈夫不爱她,家族利用她,就连儿子跟她都不一条心,好不容易孙子长大了,还处处防备于她,她心里确实应该有委屈。”
红玉只是思索了片刻,并明白了云落的意思。孝庄这一辈子既强悍又可怜,每一个强大的女人背后都有不得不强大的理由。
“如今太后下手太绝了,四阿哥董鄂妃,博果尔多尔衮,就连咱们这儿,若不是主子今日说了这般话,怕是也要遭了毒手了。
说起来这也太简单粗暴了,我还以为她要用些手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