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给额娘请安。”
老四一进来，便看见了满地的狼藉，和瑟瑟发抖的奴才们。
再抬头看向自家额娘时她那狰狞的模样，让老四心中一动。
“亲王如今厉害了，还用管我这个亲生额娘吗！”
德妃阴阳怪气，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若是以往，她绝对不会如此，可今日不知为什么种种旧怨缠上心头。曾经的怨恨，愤怒无力，都让她无法平静。
“额娘这是什么话，近日黄河之事，朝野上下都在忙着。儿子被皇阿玛安排助理此事，怎能不用心？”
胤禛面无表情，又恢复了曾经的冷脸，不得不说这个样子真的很气人。
就好像眼前这个人无视你一样，那比愤怒骂你还要更让人难堪。
德妃此时就是同样的感觉，她无力的从床头爬起来。颤颤巍巍的用手指着老四。
“没有时间看你病重的亲生母亲，去有时间去奉先殿给一个牌位，一烧香就是一上午！我若不派人去找你，你是不是根本就忘了我这个亲娘！”
德妃愤怒的样子，完全没有以往贤淑的模样，可胤禛知道，这才是她种种，伪善面具之下的真面目。
“额娘何出此言，儿子今日事，只是顺便路过，更何况皇娘与我有教养之恩，就算我去祭拜又能如何。
您可别忘了皇额娘是皇阿玛亲封的皇后，就算是太子爷也是要去祭拜的。更何况儿子为何不来额娘不清楚吗。”
屋里的奴才早在老师来的时候，就全部都被轰了出去。
此时屋内只有母子二人，还有德妃的贴身嬷嬷。
想到今日自己所做之事。胤禛没有丝毫犹豫。开始攻击德妃。
今日德妃香炉里燃的香，若是普通人，闻到什么事儿都没有。
可偏偏德妃最近身体差，一直在吃药。那药物中有一位决明子。
与那香料发生冲突，会形成另外一种特殊的药性。
有些类似于逼供水，那药性会让人激发起内心最真实的一切。基本上不会说什么太大的谎话。
同时性格暴躁，而且越来越癫狂。事后却不会有任何痕迹，是十分隐秘的手段。
德妃早就不是当年的德妃了。如今的他靠着四儿子的接济，才能有宫中的风光。
很多金银珠宝人脉收入，很大一部分都是老四带来的。
所以那香料自然老四，什么时候想让他烧就有办法让他烧。
其实早在当年，胤禛登基之后。德妃的所作所为就把他伤了。
他与德妃除了名义上的名字，再无任何多余的感情。
相比于皇贵妃，愿意牺牲自己的灵魂来拯救自己的不幸。
德妃就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也正是因此，胤禛才如此狠心。
为了成全心中执念，这德妃也容不得了。果然老四一刺激德妃越发的愤怒。
“你这个逆子！你的亲生额娘你不孝敬，你去孝敬佟佳氏，不就是因为人家身后有势力有能耐，你才跟人家亲近吗！若是你额娘我是世家贵女！你又如何敢小瞧我，如今这么带我！”
老四面无表情，双眼如同苍鹰一般锐利的盯着德妃。
“当年德妃娘娘把我卖了个好价钱，甚至利用我三番五次的往上爬，刺激皇额娘。当年六弟在时，你对我不冷不热，自知有了依靠，根本就与我形同陌路。
后来六弟不幸去世，你就每天趴在假山后面偷看我，装作一副悲痛万分的样子，引得皇阿玛怜惜。借着我怀了十四弟。
然后呢，你又一次把我抛弃，自以为有了十四弟就高枕无忧，如今你又有何颜面在提生养之恩！”
老四说的毫不留情，甚至说出了德妃最不堪的一切。
德妃的呼吸逐渐急促，眼睛也充满了血丝，整个人就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不停的愤怒的看着老四。
“畜生你个小畜生！果然你就跟那个贱人一样！你怎么不跟她一起去死！真应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掐死你！让你吃里扒外向着别人！”
纵使心如死灰，可如今胤禛看着德妃真实的样子，却仍然心中悲凉。
就在此时门外出现了轻微的声，胤禛明白，今天这场大戏开始了。
他原本冰冷的表情，变得仿佛受伤的小兽，一般那样可怜。
“你想让我死！你还要亲手掐死我，为什么！你是我的亲娘啊！这些年我所做的一切，你根本就看不到。
你看不到我受了多少委屈，你看不到在这皇宫里，那些拜高踩低的奴才，是怎么为难我。
不应该说你看到了，你就是故意的，你嫉妒皇额娘把我抱走，所以你故意在我变成孤儿的时候奚落我，嘲笑我欺负我。
我至今还记得大冬天，我就站在你正殿的门口，我咬着牙迎着风雪站了整整一个时辰，那天真的很冷，可是你却无动于衷，用各种理由明里暗里惩罚我。
你怎么忍的心？难道你就这么恨我！如今不过是我去祭拜了一下皇额娘。你便巴不得我去死，为什么你在宫里贤名在外，连那些小太监你都可以笑颜以对。却对你的亲生儿子我如此残酷！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呀！”
老四愤怒的吼声透过门窗，传到了站在门外的康熙耳中。
康熙的脸色铁青，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静静的听着这母子的对话。
“小畜生！你少在这里装，你以为我会心疼你吗，不会的！我就是讨厌你，我就是恨你！没错，你说的对，我就是故意看着别人欺负你，我就是让你过得不好！
怎么你这就难受了，你跟在佟佳皇后身边，那高高在上耀武扬威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你的亲娘，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要受多少委屈！
凭什么我要给她跪着请安，凭什么我费尽力气十月怀胎拿着命去生孩子，最后只得了一个贵人，而她生下来就能当妃子，她可以不用怀孕，不用生孩子，她只要抢别人的孩子，仍然可以高高在上！”
德妃早就被胤禛那几句气的完全愤怒了。此刻的她在香料的影响下全无理智。
说出的都是自己内心里最深刻的话。
“你怎么可以如此恶毒！出身不好又如何，生而为人，顶天立地，无愧于心，怎么有你这样恶心的母亲！皇阿玛对你已经够恩宠了，
你以宫女之身当了四妃之一，生了三子三女，还想要怎样！皇额娘已经死了，你连个死人都要计较吗！更何况她又何曾对不起你！
以你的身份地位，就算不是皇阿娘抱养，我也绝对轮不上你养孩子！当初跟你同样的宜妃孩子，也是有太后教养，这是祖宗的规矩，又跟皇额娘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