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听母亲的话,今天就穿这件衣服好不好,你皇祖母最喜欢你穿红色了,小女儿家就是要娇俏一些才好。”
馆陶公主无奈的哄着,床榻上闹着脾气的宝贝女儿。
云落小嘴一撇,虽然知道自己不过十七八岁的孩子,可是还是忍不住委屈。
她向来都是有仇必报的,当天就报,立刻就报。
偏偏那个栗姬,已经嚣张了好几天了,虽然知道自己的母亲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甚至也明白自己今日进宫,十有八九会出现那所谓的金屋藏娇之说。
可是没有在第一时间出了这口气,云落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不过这倒也符合了陈阿娇的性格,这位小郡主,从来都是尊贵万分,要星星不给月亮。
如今受了这般委屈,能忍两三天已经是极限了。
馆陶公主不但没有生疑,反而更加恨上了栗姬。
“我不穿!红色乃是正室所用,我都要嫁给人家当妾了,母亲还给我准备红衣服!”
眼见自己宝贝女儿说出这番混账话,馆陶公主生怕云落气坏了身子。
“阿娇,你可是母亲的心肝啊,你怎么能说这话来戳母亲的心呢。
谁敢让我的阿娇做妾,母亲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云落听到这个话,这才满意的扬起了自己的小下巴,骄傲的犹如一只小天鹅。
“母亲竟然这么说,为何这都过去这么久了,还不为阿娇出气!莫不是怕了栗姬,怕了太子!”
女儿的一字一句,都被心疼陈阿娇的馆陶公主记在心上,连忙走过去,把阿娇搂在怀里。
“母亲的娇娇,做人不能只看一时长短,你要知道,母亲比任何人都看不得,我们娇娇委屈。
你放心吧,今日进宫,母亲就给你们惊喜,保正教我们阿娇,开开心心的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
馆陶公主略带得意的话,彻底哄笑了云落,云落这才满意的,穿上了那身华贵的红色霓裳。
一件件精美的首饰,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云落的云面前等待挑选,果然,不管什么时期,只要是人上人,就不用受苦。
即使大汉相比于现代如此落后,可是上层人们精致又奢靡的生活,确是普通现代人难以想象的。
一旁的红玉与明月,按照云落今天的衣裳,快速又优雅的给云落整理好了发型和首饰。
华贵的马车,成群的奴仆,从馆陶公主府出来,云落脸上的笑意就没有停过。
不知道四岁的小刘彻,如今长得是否有几分可爱,一想到这个历史上最狠心最无情的帝王。
以及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少女默默抚摸上了衣襟上独有的传世玉珏。
伴着一阵春风透过窗帘吹到了车厢里,少女浅浅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一旁的馆陶公主,一直在注意着女儿,一想到董偃告诉她的消息,眉梢眼角也透露出一丝盛气凌人的坏笑。
未央宫内,一身绛红长袍,自带威严的女人静静的坐在书桌前。
“太后娘娘,馆陶公主和阿娇郡主求见。”
听闻内侍的话,窦太后微微睁了睁模糊的双眼,嘴角也露出了一丝温柔。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这两个皮猴还知道礼仪了。还不快让公主和郡主进来。”
太后的话音刚落,未央宫的门口便传来了一声略带浮夸的笑声。
“母后~怎么能这么说儿臣和阿娇呢,儿臣都是当娘的人了,就不能温柔娴静一回。”
虽然眼睛已经看不清了,可是馆陶公主明媚大气的声音,却是十分有辨识度。
窦太后轻笑一声,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打趣道。
“温柔娴静,若是别的女子哀家也就不说什么了,可若是你哀家可真是半天都不信。”
两句打趣过后,馆陶和云落已经来到了太后身前。
“给母后请安。”
“给外祖母请安。”
母女二人脸上带笑,若细细看去,仍然可以在他们脸上看到些许相似之处。
只不过相比于馆陶公主,窦太后身上有一种阅尽沧桑,唯我独尊的气势。
只不过在听到云落娇娇嫩嫩的声音以后,瞬间露出了笑脸。
“阿娇也来了,快过来,让外祖母好好看看你。”
云落两人也不等着太后叫起,毫不客气的来到了太后旁边。
毕竟她们两个一个是窦漪房的亲闺女,一个是她的亲外孙女。
相比于皇上生的那些王子公主,窦太后反倒是更喜欢自己女儿的女儿。
大概是因为这些年皇上势力越发强大。
对太后虽好,可是喜爱权势的窦太后,仍然能感觉到自己手中权力的流失。
也正因此,相比于自己有利益纠葛的儿子,窦太后更加真心疼爱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
毕竟她也是女子,知道这世间女子不易。
云落乖巧的已坐在窦漪房的旁边,任由这个在大汉呼风唤雨的女人,轻轻的抚摸自己的头发和脸颊。
窦太后的眼睛其实已然看不清了,只能模糊的看见人的轮廓。
所以当她用手掌细细抚摸自己外孙女的容貌时,仍然忍不住感慨。
“哀家的这些孙子孙女们,说来说去,竟只有阿娇的容貌最为出众。
就算只是模模糊糊的看上一眼,都觉得惊艳,真是女大十八变,阿娇也越来越好看了。”
听着太后对自己女儿的赞叹,馆陶公主忍不住骄傲的笑了出来。
“可不是,阿娇随了儿臣所有的优点,细看着与母后也有几分相像呢。
这些年儿臣只得这么一个女儿,真是真疼到了心坎上,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
就盼着日后阿娇能有一个顺遂美满的人生。”
言及此处,馆陶公主故意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伤心。
“唉,可是…算了算了不说了,母后这两天可还安好,儿臣几日没有进宫,实在是惦记母后的身体。”
那故作矫情的欲言又止,人老成精的窦太后,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可纵使如此支持自己唯一的女儿,疼了这么多年。
又是自己与当年文帝第一个孩子。
那时候两人感情甚笃恩爱非常,甚至文帝亲自给自己的女儿起名叫刘嫖,名为馆中之陶,取其珍贵之意。
可见馆陶在窦漪房心中的位置。
如今见自己的女儿这么说话,纵然心中明白是算计。
可是说到底自己这个老骨头还活着,容不得别人欺辱自己的女儿。
也正因此窦太后拉下了脸,整个人十分严肃的说道。
“你什么时候学会欲言又止了,跟哀家还要搞这一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