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编钟不停的响动。
在汉代乐器还不像现代那么多。
但是皇家礼仪宴会,少不得乐器相助。
在这么正经的场合之下,作为礼乐之首的编钟,自然不能缺席。
随着吉时已到,册封太子的大典开始所有人都收敛心神,专心致志的听着礼部大臣的圣旨宣读。
“礼成!”
当最后两个字落下,满朝的文武百官齐齐下跪。
“臣等叩见太子殿下!”
景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已经被册封为太子的刘彻。
而刘彻丝毫没有怯场,在得到自己父皇的眼神之后,恭敬的点了点头,紧接着转向了文武大臣。
“众卿平身!”
“谢太子殿下!”
这一刻的刘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时候,他年纪尚幼,在面对如此多的文武百官时,心中还是忍不住紧张。
甚至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
那个时候,他的父王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期许。
因为废太子的缘故,景帝的心情是十分不好的。
可如今一切都改变了,这一次自己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想到这里,刘彻期待的看向了景帝。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他的父皇就会宣布自己与阿娇的婚事。
那样的话陈阿娇就就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也是他未来的太子妃皇后。
少年眼中带着璀璨的光彩,虽然依旧威严大气,却难掩欢喜的期待着下一道圣旨。
可这一切却没有像他想象一样。
太子册封仪式之后,景帝并没有下发第二道圣旨。
而是任由礼官宣布结束了这次大典。
这一变故,让刘彻刘原本欢喜的脸上立马变得诧异。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景帝,和站在景帝身旁的馆陶公主。
见他们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刘彻偷偷的攥起了拳头。
这一刻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慢慢的转向了面无表情的云落。
果然看到云落,心不在焉的望向了不远处的天空,目光没有半分向他停留。
这一刻,刘彻忽然悟了。
对啊,这不是自己原来的世界了。
她也不再是自己的阿娇了。
一切都改变了。
想到这里刘彻的眼睛闪过一丝暗芒。
不愿意又怎样?
不爱我又怎样?
陈阿娇,你注定是我的妻子。
就算是父皇也阻拦不了。
云落能感受到身上那仿佛实质一般的目光。
可是她却故作不知虔诚,不看刘彻一眼。
这辈子自己的目标是得到这位帝王的真心,并且给他生下孩子。
想要像上辈子一样当皇后,也只会得到他一时的宠爱。
男人就是贱胚子,别看他后半生对陈阿娇怀念遗憾。
别看他重生而来,对云落念念不忘。
可当他一旦得到再次走上帝王之位。
哪怕他能游刃有余的处理外戚的问题,处理馆陶公主的问题。
总有一天两个人依旧不会有好下场。
年少情深走到相看两厌的感情还少吗?
更何况汉武帝本身就不是长情之人。
得不到的永远才是最好的。
其实云落应该感谢李夫人。
那个让汉武帝念念不忘的女人。
纵使一开始有些宛宛类卿。
可说到后来那位李夫人也是真正拿捏住了汉武帝身为渣男的心。
正是因为他不愿意让汉武帝看见自己病弱憔悴的模样,才能留下这份情的根。
若不然几十年了,这份感情就算遗憾也该淡了。
是李夫人又在汉武帝的心里,添了一把柴,让这份火烧到了现在。
云落,可不想把自己当个柴火一样填进去,等待燃烧殆尽变成一把灰尘。
这个男人可不是一般人。
或许云落已经打算好了,这辈子不进宫不当皇后,不与汉武帝成亲的打算。
毕竟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把自己的所有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实在愚蠢。
更何况还是一个帝王。
越想云落变,越觉得有些无奈,好好的攻略怎么就让这个帝王重生了呢?
若是那个还未成长的帝王云落还有八分信心。
可这是历经了一辈子,称霸大汉的帝王。
云落这些手段也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说句实在话,当初能攻略秦始皇,那也是因为不谈情说爱的缘故。
若是让秦始皇重生云落第一个被弄死。
大典结束之后,窦太后叫住了云落和馆陶公主。
看着四下无人的未央宫,云落和馆陶公主乖巧的坐在窦太后的左右。八壹中文網
片刻沉默之后,窦太后轻轻的用手端起了一旁的茶杯。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当初你们卖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太子拉下来,如今破手而来的太子妃之位,怎么就不要了呢。”
虽然刚才窦太后,嘴上帮着母女二人说服了景帝。
可实际上她真搞不明白自己这个蠢女儿是怎么想的。
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去办点好处都不要,这不是自己女儿的风格。
听到自己母亲的问话,馆陶公主无奈地看向了云落。
她能说什么说自己也不知道,说女儿叛逆!
倒是云落,乖巧的拉住了窦太后的胳膊。
“外祖母不要怪母亲,都是阿娇的主意,阿胶确实觉得现在不是好时机。”
窦漪房无奈的将自己模糊的双眼转了过去。
凝望着眼前隐隐约约的美人轮廓,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一旦登上太子之位,就不同往日了。
你要知道,曾经的藩王自然任你们母女拿捏。
如今的太子自然能吸引无数投机者。有的是人潜伏候机,将自己的女儿妹妹送上去。
等到你想要的时候,时机早已不在,阿娇,你究竟在想什么?”
老太太历经三朝看过太多太多的阴谋诡计。
可他真不明白,云落如今这么做图什么?
做好事不留名,这是学雷同志吗?
“外祖母,强扭的瓜不甜。有些东西因利益而聚,就会因利益而散。
那个时候输的一方可真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是身为帝王怎么可能输呢…
与其那样,第一开始就不要赌,仗着现在还有几分情分与功绩,日后无论如何我们都会过得很好。”
窦太后不是傻子,她能听懂云落的意思。
可是仍然还是觉得云落太任性了。
毕竟付出了那么大的动作却收效甚微,实在不划算。
“你呀,就是被我们宠的太过了,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人间疾苦。”
云落笑着摇了摇手中的胳膊,整个人软萌的撒娇。
“外祖母,有您在谁敢让我和母亲受委屈啊,更何况,别人硬塞过来的和自己抢过来的,求过来的自然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