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确定了？”
“确定了，那王宁的的确确不是一般人，竟然真的打造出了铁龙骨。”
郑之豹乘坐小船，靠近了一艘大明福船。
福船甲板上，站着问话的，正是福建郑家当家人郑芝龙。
“如此说来，王宁是改变了造船的方向？”
麻绳梯子放下，郑之豹抓着绳梯开始攀登。
“大哥！那王宁就不是人类，你是没见到那龙骨，弟弟我可是被他吓了一跳。”
“呵呵！就凭借着铁龙骨这三个字，兄长我就被吓了一跳。”
战舰大小最关键的是什么？就是龙骨。
福船之所以能成为大明船只最高成就，就是因为福船龙骨技艺高超。
有特殊的打造模式，和独特的铆合技巧。
可就算如此，最大的宝船也不过四十二丈长。
铆接技术能达到的最高成就也只能如此了。
“大哥，我们真的要与这种人为敌吗？”
铁龙骨都能打造出来，这样的人真的可以为敌吗？
“迟早都会是敌人！”
郑芝龙没有任何的犹豫，王宁动了他的蛋糕。
这就是他必须动手的原因。
“越早动手越好，不然我郑家将死无葬身之地。”
“大哥，铁龙骨啊！他能打造一副，就能打造第二副的。”
郑之豹很担心，王宁已经打造成第一副铁龙骨了，第二副也不是问题。
“那我们就快点研究铁龙骨来。”
郑芝龙眼神坚定，他决不允许有人染指航线。
为此不不惜与红夷一战的。
“芝豹啊！不是大哥我要招惹王宁，而是王宁要断我郑家的根啊！”
郑之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趾。
“大哥，就算如此，也不需要让日本人参与进来啊！那是豺狼。”
“芝豹啊！大哥也没有办法啊！倭寇是豺狼，王宁就是猛虎啊！”
郑芝龙深吸了口气，他郑芝龙走到今天，是决不允许有人破坏他的发财大计的。
王宁打造舰队，染指航线，郑之豹是绝不可能容忍的。
“等王宁的水师覆灭，倭寇那边我会去处理！”
很显然郑之豹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倭寇是贪婪的。
他以王宁手里有玻璃镜香皂香水为诱惑，定然引发了德川家族的热情。
倭寇的浪人也会蜂拥而来，在德川家族的引导下，这些浪人就会化为饿狼。
“大哥，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那些百姓？”
“区区一些渔民而已，不投靠我郑家，死了活该。”
两人的交谈到这里就停了，显然很不愉快。
岺港，石明和杨河回来了。
战舰出去溜达了一圈，就是为了给倭寇机会。
倭寇乃是财狼，没有血腥味是不会动的。
“老石头，情报什么时候能收集齐全？”
海战可不是陆地战，会受限路线，海战的航线可是非常多变的。
“已经七七八八了，倭寇月前得到消息，数日前到达，有一千二百战舰，人数三万，浪人居多。”
“呦呵，不愧是你石明，海盗没白做啊！”
“靠！说的你好像不是海盗一样？”
两人还是欢喜冤家，见面就怼。
“现在情报已经到手，是不是该动手了哇！”
“动手，不急的，我们需要等时机。”
“风向？”
“不错，对方一千二战舰，我军十艘，只能游击战。”
气势这也是明太祖放弃外围海域的原因，这时代没有卫星，水师数量有不足，还没有建立完整的军民一体预警机制。
海防其实是非常困难的，海航线可不是江河航线，固定的死死地。那是随随便便就能便宜几百里的。
只要大方向不错，剑所指皆是大明，虽然大明海岸线长呢？
“那还真要谋划一番了，风向必须稳定。”
当年郑芝龙如何干过荷兰人的，靠的就是群狼战术。
“是啊，要是让群狼杀入狮群，哪怕以我们的战舰都扛不住的。”
“还需要等，就是不知道倭寇愿不愿意等了。”
“我估计是也会等的，至少他们会传信给德川家主，铁龙骨这东西可太重要了。”
杨河话音刚落下，石明脸色大变。
“不好，倭寇可能要侵袭沿岸。”
“该死”杨河立刻就明白过来。
三万人的倭寇，想要维持生存，就必须上岸抢夺。
“传令，水师学员全部出海，征集渔船，给我将大横山盯死。”
岺港一时间全面复苏了，一队队水师学员出发了。
这些都是去年渤海湾冰封之后招收的，基本上是海边长得的娃。
好些都是盐户，一个个水性好，也能吃苦耐劳。
虎虎虎！
一边奔跑，一边发出低吼声。
沿海的大明百姓，谁与倭寇没仇，这一次有机会报仇，这些娃娃兵都嗷嗷叫了。
“配方子弹，一人一百发。”
王宁对水师真的是好的没话说，全部学员都装配宁安枪丙型。
“会不会太多了，拇指大小一发的子弹，一百发要用背包了。”
双肩包，这件平时装东西，关键时刻挡枪的好东西也打造出来了。
水师学员每人配备一个，平时看起来还真有报上炸药包的意思了。
“不多，这是海战，上了船就没有外援了。”
石明很清楚，好战与陆战不一样，陆战有补给站。
可海战出了海，人都可能丢失的，根本没可能补充子弹的。
“明白了，我立刻去准备。”
杨河急匆匆离开，石明飞快进入房中。
“取纸笔来！”
如此大事，石明必须让王宁知道。
倭寇来了，刀枪要备足。
舟山如今可不单单有渔船，还有很多商船。
此刻商船之上，很多商人也被请下船。
“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是倭寇来了，宁安水师要去出海。”
“倭寇？”
一些收鱼货的商人脸色微变，一个个面露焦急。
倭寇之乱可是大明朝最深恶痛绝的，禁海之后，多少人因此少了生计？
“希望宁安军能打赢他们。”
提到宁安军，商人百姓都不再恐慌，甚至隐隐约约还有些期待之色。
商船比较大，可以承载火炮的，可惜一时之间没有小钢炮。
“老费，这一次我们可算是有机会出来了。”
“嘿嘿，一会让弟兄们好好打！”
六十人驾着商船冲出港口。
“可惜只有一门小炮！”
“老费你还说，要不是你太废，我们肯定能抢到三门的。”
那个叫老费的半大娃儿一脸郁闷。
“我那不是为了搞点炮弹吗？没有炮弹的小钢炮就是废铁。”
“好吧！你是对的，可惜学院只有几十门小钢炮。”
一群半大娃儿对船只是一点都不陌生。
“注意风向，哨兵眼睛放亮一点。”
就这样商船在海上航行大半日。
连倭寇的鬼影也没有见到，眼看着夜色渐渐阴沉了。
一群水师学员也从起初的兴奋变得沉稳。
“不会是倭寇不敢出现了吧？”
“不可能的，除非他们想要饿死在大横山。”
“那就是我们运气差？”
老费脸色有些失落，打仗要靠运气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海战尤其是如此。
“老费，有发现！”
忽然负责观测的哨兵站在风帆木干上，神情有些凝重。
“是倭寇吗？”
原本百无聊赖的水师学员一个个就支棱起来了。
“多少战舰？”
“看清楚了，距离十里，六艘战舰！”
哨兵脸色微微凝重。
“六艘战舰？”
其余人也多愣住了，按照倭寇战舰的规格，每一艘两千料的战舰配备三百人。
“我们怎么办？”
老费微微蹙眉，他是这群学生的头。
“还能怎么办，干就完了！”
一众学生都神色凝重。
“一千八倭寇，我们如何打？”
“是啊！老费，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费扬倒是很沉着冷静。
“我们的船速度更快，找到上风口。”
帆船海战风向很重要。
“好，那就干一架。”
十里很远吗？不过五公里路程，再往前一点火炮就能够得着。
费扬带着娃娃兵开始调整商船，唯一的一门钢炮装填好了。
“老费，一会千万注意倭寇的铁炮。”
“我知道，火绳枪吧！不过这里是大海！”
火绳枪有致命缺陷的，那就是遇水打不响。
“你有心理准备就好。”
就威力而言，火绳枪是非常可怕的，要不是有雨天废，装填慢的问题，确实是非常好的武器。
“一会我亲自操作，争取尽快打沉倭寇的战舰。”
数量上体积上都不是对手，费扬只能在速度上取胜，尽快打沉对方的战船。
很快倭寇也发现了费扬的存在，鬼叫着就要杀上来。
“哨兵报距离。”
海洋缺乏参照物，距离是非常难估算的。
倭寇个子普遍偏挨的情况下，更加难以计算距离了。
“距离二里，速度十节，风力三级。”
宁安水师学习之处就学过速度风力的影响，所以每一次观测手都要准确掌握这些。
“好家伙，速度一点不慢啊！”
此时费扬也有些紧迫感。
不断的调整钢炮。
炮击也是有讲究的，最好的地方就是船体吃水的水线。
这种地方击中一发，战舰基本上就废了。
费扬几次深呼吸之后，开炮了。
炮弹在空中激射，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
倭寇并没有好的火炮，这是明军的优势。
“是明人的火炮，都小心了。”
火炮倭寇同样不陌生，虽然他们没有，可朝鲜国有啊。
没少见过这种笨重有没有多少威力的东西。
炮弹破空而来，砸在倭寇的战舰之上。
“威力小了？”
倭寇的舰长有些难以相信，明人的炮竟然没有给甲板造成损坏。
“明人是越来越烂了？”
带着几个亲信，就要看看明军的炮子为何威力变小了。
刚靠近，就发现不对劲。
那炮子竟然冒着白烟。
“不好！”
倭寇刚要跑，就直接被掀翻。
炮弹爆炸了，周围三米的倭寇都哀嚎不止。
“妖术，明人竟然会妖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