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心疼的给顾皎月揉手，“娘错了，当初不让你跟过去好了……”
顾榕榕在大房十分得宠，还走了狗屎运，去年被皇后看上，成了太子未过门的良娣，只差今年及笄就能抬进东宫。
要不是因为想趁机在她身上捞点肉汤，宁氏肯定是不会放女儿，再去穷乡僻壤伺候人受苦的。
顾皎月忽然笑眯眯说：“不过娘放心，她也叫我抓到错漏了……我曾瞧见她暗中给老太太灌她身上的污秽呢……”
宁氏张大了嘴，“什么？……”
“老太太吃喝不能自理，总是弄脏床单，她就算不插手，也要半夜爬起来去装样子。我半夜偷偷看见的。她后来叫身边的人给我送了好些首饰，不就是要堵我的嘴。”
顾皎月很是得意，宁氏心里也总算舒服了些，这一趟没白折腾。
“娘，我的及笄礼在顾榕榕前面，得办的光鲜亮丽才行！我到时让顾榕榕，把太子殿下请来。她顾榕榕是大房庶女，都能做太子良娣，我可是嫡出，一个侧妃怎么说也做得了！”
顾皎月拉着宁氏的胳膊，晃着撒娇。
“还有我这一趟过去，衣裳都旧了，首饰也过时了。娘你给我些银子，我明日想去街上买点。再顺道去邀月阁，看看有没有新的首饰可以拿！”
她越说越眉飞色舞，没发觉宁氏表情渐渐烦躁起来。
手一抽，“拿不了了。”
顾皎月一愣，“娘，你怎么生气了？”
宁氏没好气的喘了口气，把她走这半年发生的事，跟顾皎月说了一遍。
顾皎月瞠目结舌，“顾凉和秦王分开了，真的？！她，她也舍得？”
“谁知道她犯什么病，哼，八成是早有攀高枝的意思。她还泼了秦王一盆洗脚水呢，好险没连累了你大伯！”
“她是不是疯了！”
顾皎月惊讶完，才想起铺子的事，拍案而起，“娘！你怎么能任由顾凉发疯呢！没了那些铺子，没了天守阁！咱们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顾皎月跟死了亲爹一样。
她的话这不是没缘由的，当初宁氏还没偷偷从叶氏手下铺子里捞钱的时候，她们二房的银子短缺。
她身上分到的绫罗绸缎，头面首饰，全都是大房挑剩下的。
那时她跟顾凉几人，出去跟邺京贵女游湖赏花，被好几个贵女嘲讽，那羞辱顾皎月现在还记得。
宁氏气得咬牙，“叶氏那贱人，我以你及笄礼为由，去找她要银子，她手下人直接说她病了，愣是不肯见我！”
“她就抱着她那几个银子睡觉吧！不就是银子吗，跟谁不能赚一样！”
顾皎月眯了眯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娘，不怕，明天我上门找她要去！你有的话不能说，我是小辈，说了她也不能拿我如何，大不了我就去找祖母。”
……
这日，顾凉在叶氏房内陪她，顾玉珠走后，顾行川和顾知进接连出事，叶氏心情低荡。
只有顾凉在时才能高兴一些。
“娘，昨日平成郡主府上递来一张帖子，再过几日是平成郡主生辰。娘应当也收到了吧？”
叶氏抿了口茶，百无聊赖道：“收到了。宝亲王妃叫人送的，只是既然是平成郡主的生辰，邀请的应当都是你们年轻的姑娘，你去好好玩吧，娘就不去凑热闹了。”
叶氏一直闷在府上，顾凉很是担忧，“娘就一起去吧，宝亲王妃递的帖子，肯定也请了许多世家夫人，娘不去岂不是不给宝亲王妃面子么。”
一番游说，叶氏同意了。
顾凉脸上的笑容刚浮上来，就听窗外廊下有人喊道：
“大伯母在吗？！我是皎月！大伯母再给我五千两吧！我还想给我娘置办几件衣裳！”
叶氏表情一变，下意识脱口：“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顾凉眼神闪烁，表情并不意外，问道：“顾皎月来问母亲要钱了？”
叶氏眉头紧锁，本想隐瞒，没想到顾凉今日来看她，跟顾皎月撞上了。
“母亲已经给过她钱了吧？”
叶氏眼神飘忽，有些不敢看女儿的眼睛，无奈道：
“她总是过来，又吵又闹的……我就给了她五千两……买个清净。”
她也没想到顾皎月这么会蹬鼻子上脸。
那五千两可是她两天前给顾皎月拿的，这才两天，漫天撒银子都不带花这么快的。
“姣姣……”
叶氏知道顾凉听了心里一定不高兴，她也不乐意给这些人花钱，可她这几日心烦，懒得和顾皎月这种不讲理的人争。
顾凉从暖炕上穿鞋下地，“娘你在房里待着，我去跟她说。”
顾凉来除了陪叶氏，就是等着顾皎月的。
叶氏没拦得住，顾凉推门而出，直奔外院。
顾皎月还在门口朝着院里头张望，眼角眉梢神色得意极了。
她娘还说叶氏油盐不进，多么难搞，可她只来了一趟，就抬了几大箱银子回去。
叶氏明明还跟以前一样。
顾皎月回去以后，左思右想，感觉自己要少了，今天她是特意领人带着空箱子来的。
说是要五千两，实际上这几个箱子装满，她才打算走人。
顾皎月等的心焦，正准备再喊，一张口，瞥见里院走出一人，竟是顾凉！
她笑容一僵，嘴巴合了起来。
待顾凉走进，顾皎月干巴巴道：“三姐怎么在这儿……”
“我若不在，还不知道我娘什么时候，竟成了你们二房的银库了。”
顾皎月身后的小厮心虚的往后藏着箱子。
顾凉冷冷看去，轻笑了声，散漫道：“这次是有备而来啊，这么多箱子，五千两够装吗？”
顾皎月咬了咬下唇，不甘道：
“三姐……我是来找大伯母要银子的，与你有什么干系。”
“而且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我们二房的府库。大房二房的，只是嘴上说，住在一个屋檐下，都是一家人，有银子一起花，有饭一起吃。”
顾凉轻轻挑了下眉头，薄唇轻启，一声令下：
“把这几个箱子给我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