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老镇长的故事所吸引。
以至于这会明明是大白天,却没来由地感到一股寒意侵袭。
但没等老镇长说完,李染冷冷一笑,直接打断道:“老镇长,这里是法庭不是你讲鬼故事的茶话会,你应该知道做伪证将会面临什么后果?!”
“什么阴煞入侵,落地棺,还有什么陈家村的悬发尸,给各家各户发符箓,这些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我们几个当时就在陈家村,怎么不知道村子一连死了三个人?”
“说白了,你就是偏向那个毒瘤,宁愿编造一个离谱的故事也不肯承认他的罪行!”
李染的眼底如覆寒霜,一字一句冷到了极致。
不是她不相信。
她也期盼老镇长能说出林川的好处,说出他当年对父亲不管不顾,对她们性情大变是另有隐情。
可这些算什么?
灵异故事吗!
在她看来,自己和六个妹妹被送去牛婶娘家后,独留在青川镇的林川很可能使了小心思,巧言令色哄骗这个连小学都没毕业的老镇长,将其玩弄于掌心,致使其变相地成了那个毒瘤的帮凶!
这一招,可真够歹毒的!
“我半只脚都踏进土里了,犯得着在这骗你们吗?!”
老镇长也有些急了。
可偏偏,不仅是李染几个姐妹不相信,就连法官李宏也同样一脸质疑。
“砰砰!”
只见他拿起木棰轻敲两下,沉声道:“时代在发展,科学在进步,当年农村发生的很多神秘现象,现在也基本能用科学解释了,就像鬼火其实就是磷火一个性质。”
“在这里提醒一下被告证人,不要宣扬封建迷信的理念,回到被告对原告们的恶行阐述,重点说明被告方是否虐待过原告!”
“虐待?”
老镇长似乎被激怒了,冷笑道:“没在场的事我不说,就拿十五年前在陈家村的那夜,林川确实动手打了她们,可这也是她们自找的!”
“如果当时林川没有用柳条枝打人,她们早就已经死了!”
……
与此同时。
网络上的各大平台都将直播推到了首位。
“卧槽,这也太假了吧!一个村子接连死了三个人,而且死得还这么邪乎,要是放在当年,不得轰动全国了啊?!”
“就是啊!我觉得这老镇长不是封建迷信,分明就是被那个毒瘤给收买了!”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明明是被告方证人,结果刚刚居然在法庭上承认毒瘤用柳条枝虐待女神们了!”
“对对对,我怀疑他是披着敌军衣服的友军!”
“……”
网民们热议不断。
短短的两个小时,相关热搜直接霸占头条!
而这会的法庭中。
作为被告方证人的老镇长,为了彻底揭露当年的真相,只能压下了心中的不满,又继续讲述起了陈家村的事情……
时间回到十五年前。
瘦弱且单薄的少年疾走在陈家村中,挨家挨户发放着符箓。
直至最后一户村民收下了符箓,他这才坐在石墩上歇了口气,抬头看向了身旁的刘东升。
“刘伯,得麻烦你找一条大黑狗和三只大公鸡回家,咱今晚得干件大事。”
“啥大事啊?”
刘东升有些茫然,多嘴问了一句。
但林川却一脸的决绝,仅仅回了两个字,“抓鬼!”
嘶——
刘东升打了一激灵,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讲真,要不是林川说了,自己这二表姐已经成煞,到了晚上几乎是见人就杀的,他也硬不下这个头皮在陈家村待下去。
随着他一走,林川也没有过多耽搁,而是来到了二表姐的婆婆家,耐着性子在棺材底部和棺材盖子上凿符文。
手艺活比较耗时间,等他上下都凿了个巨大符文,天色也渐渐暗沉了下来。
风一吹,寒意四起。
林川打了个哆嗦,搓了搓几乎冻僵的手指,又忙活着扎稻草人。
踏踏踏——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其中还夹杂着几声狗叫和鸡鸣。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刘东升。
他一人牵着头大黑狗,另一只手拎着个肥料袋子,看身形就装着三只大公鸡。
“川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刘东升将肥料袋子往地上一放,直勾勾地盯着林川手中的稻草人,心里有些瘆得慌。
只因。
那稻草人穿着一件花衣裳,正是二表姐婆婆的衣服!
不仅如此,稻草人胸前贴着的黄符纸上,赫然写着婆婆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八壹中文網
“你二表姐对婆家人怨气大,要是让她以为婆婆被我们救回来了,没死成,那她一定会过来痛下杀手!”
林川将稻草人一放,舒展了下僵硬的四肢,又继续道:“只有逮住了你二表姐,才能解除这一次的祸端!”
说罢,他微微偏头,看了眼即将落下西山的日头,眼底遍布凝色。
时间不多了。
“刘伯,你帮我把大黑狗杀了吧,我来杀大公鸡,我要这黑狗血和公鸡血有用。”
“成!”
刘东升点了点头,挽起袖子就开始忙活。
两人分头行动,直至收集好了黑狗血和公鸡血后,林川再从背包中拿出朱砂,将三样全部混合在一起,用毛笔反复涂抹着棺材底部和棺材盖子上的符文。
顷刻间,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在即将到来的黑夜里平添了几分诡谲。
“这味真够大的。”
刘东升嘴上嫌弃,可眼底却闪现着一抹复杂之色。
有畏惧,有惊慌,也有对未来不可控的胆怯。
等林川将混合着三样的东西都添入墨斗中,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
偌大的苍穹不见半点儿星宿,就连月亮也被云雾层层掩盖,黑得有点压抑。
少年摆个宽凳子,和刘东升手持桃木剑坐在堂屋里头,至于那穿着婆婆衣服的稻草人,则被安置在了门口。
而他们三者之间,赫然摆着那画满暗红色符文的棺材!
“吼!”
一声尖锐的嘶吼划破夜空。
同样,也让堂屋的两人心脏一紧,脸色顷刻间变了又变。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