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轧钢厂
临近月底，曹卫国一上午都在忙着签字。
职工食堂的进出账目、员工的考勤……大大小小的记录。
直到中午的时候，刘干事找了过来。
放下手中的钢笔，曹卫国跟着刘干事到了小食堂。
此时，房间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
李副厂长爽朗笑道：
“卫国你可来晚了，待会儿要自罚三杯啊！”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李副厂长话音一转，开始做起来介绍：
“这位是燕山钢厂的孙厂长！”
“孙厂长好！”
“这是东方机械厂的沈副厂长！”
“这位是配件厂的秦主任。”
……
“这位红山口机修厂的马书记！”
李副厂长介绍一个，曹卫国就谦逊的打招呼。
在场的这些人都是兄弟单位的实权派，这次过来开会也是为了那事儿。
上面已经传达了会议精神，风已经渐渐吹去。
“卫国快坐，大家都是自己人！”
曹卫国也不客气，挨着李副厂长坐下。
“我来迟了！自罚三杯！”
一口气连干三杯，把杯底向众人亮了亮。
机械厂的沈副厂长叫好：“好！曹主任豪爽！”
酒桌上大家有说有笑，一个个谈笑风生。
李副厂长忽然说起了傻柱的事情：
“卫国，老杨想让傻柱回厂里。”
“这事儿我提前跟你通个气。”
“傻柱这人做饭是把好手。”
“老杨这人对傻柱……你到时候……”
曹卫国笑着说：“我听领导的，领导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李副厂长欣慰道：“卫国，你办事我放心！”
与此，许大茂站在一个雅致的大院里张望。
门口有拿枪站岗的卫兵，漂亮的庭院，西式的洋楼……
能住在这样的地方的人绝对是大人物！
我许大茂飞黄腾达的机会终于来了！
等爷们儿当了领导非得整死傻柱那孙子，还有易中海那老狗！
就在许大茂美滋滋的时候，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
看到熟悉的车牌，许大茂立马满脸堆笑的跑过去。
“傻柱！”
等他到了车前，透过挡风玻璃看到老熟人，笑容登时消失不见。
“嘿！哪都能碰见你！真是冤家路窄！”
傻柱开了车门走出来，斜着眼看着许大茂。
杨厂长板着脸说：“你们两个记住了！”
“到了领导家里不要多说话，干好自己的工作！
“你放好你的电影！”
“你做好你的饭菜！”
许大茂连忙保证，傻柱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
正说这话，一个带着眼镜的斯文男人走过来。
杨厂长笑着打招呼：“陈秘书！”
陈秘书：“杨厂长来了！”
杨厂长问：“王局长到了吗？”
陈秘书：“到了一会儿了！”
杨厂长：“我还以为我来早了呢，我给你介绍啊，这是厨师何雨柱，这是放映员许大茂！你来安排吧！”
陈秘书点头：“行，我来安排，您进屋吧！”
“好！”
“何雨柱！许大茂！你们记住我说的话！”
叮嘱了一句，杨厂长拎着公文包走进洋楼。
陈秘书指了指何雨柱又指了指许大茂：“你先去厨房！你把放映机放下来！等会儿在会客厅里放！”
许大茂信誓旦旦的保证：“您放心，影片我都已经弄好了，保证领导满意！”
陈秘书板着脸：“不用你带的片子，我这有片子，你只管放映就行了！”
许大茂低声问：“行！陈秘书，跟您打听一下，这什么领导？”
陈秘书严肃道：“不该问的你就别问，你只管放好你的电影。”
许大茂这人太油滑，反倒没有“憨厚”的傻柱让人放心。
“行！没问题！”
许大茂心里不爽，但脸上堆着笑。
陈秘书转头看向傻柱：“你跟我走吧！”
“好勒！”
傻柱跟着陈秘书到了厨房。
看着桌子上的鸡、鱼、五花肉、肘子、白菜、萝卜、土豆、白菜、豆腐……
还有那些佐料，翻了翻五花肉念叨一句：“行啊！吃家啊！”
要看完电影在吃饭，那一场电影的功夫可不短。
闲着没事儿，傻柱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
从兜里掏出经济烟，颠出一根叼在嘴里。
接着凑兜里掏出火柴，擦的划着火柴点上烟。
“舒服！”
一阵吞云吐雾，傻柱舒服极了。
最近他整日给人做酒席。
虽然忙的脚不沾地，但那些人抠得很。
就昨天白杨胡同那家，做五桌菜就给了三块钱。
要不是看着金莲的面子，非得掀了桌子不成。
就是这样他赚的辛苦钱，大多给了金莲买药。
这烟还是他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抠出来的。
就这一包烟经济烟宝贝的不行，平时根本舍不得抽。
“别吸烟了！我们家不让抽烟！”
傻柱正抽的爽着呢，一个身形削瘦的妇女走了过来。
一看到傻柱在厨房里抽烟，那脸色立马拉了下来。
傻柱不爽的掐了烟，随手扔进了灶里。
满脸不快的扫眼佐料：“我说，您这儿缺点儿芝麻酱啊！”
妇女皱着眉说：“让你来是做川菜的，要芝麻酱干嘛呀？”
傻柱斜眼看着妇女：“做饭归我，吃饭归您，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别问！”
妇女当场气的直哆嗦，转身气呼呼的离开。
傻柱撇嘴的嘟囔：“这老女人脾气还不小。”
另一边，许大茂正在有模有样的摆弄放映机。
从厨房出来的妇女走过来：“小伙子！”
许大茂殷勤的回应：“诶！您好，您有有什么吩咐！”
这点儿许大茂就比何雨柱强，起码知道什么叫礼帽。
妇女一见许大茂这态度，说话也温和不少：
“首长在谈事情，一会儿就过来，你这儿没什么问题吧？”
许大茂连忙道：“您放心，不会有问题的，这么好的内部片子，怎么会有问题呢？”
“以后啊，您有什么内部影片需要我放，你说一声儿，天大的事我都放下来，过来为领导服务！”
这话让妇女听得顺耳，温和的笑着问：“哎呀，小伙子你叫什么呀！”
许大茂激动道：“我叫许大茂，今年二十五了！”
妇女点头道：“你比那个厨师的素质高多了，那就是一个二愣子，我都怀疑他会不会做饭！”
许大茂一听立马来了精神，那个厨师不用想，那铁定是傻柱那孙子。
听得妇女对傻柱不满，许大茂岂能放过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他哪儿会做饭啊,我不瞒您说，您知道我们厂里人都叫什么吗？”
妇女好奇的问：“叫什么？”
许大茂煞有其事道：“傻柱啊，一天到晚傻了吧唧的，他就会偷东西打人，哪儿会做饭啊，您是不知道，他因为偷拿公家财物挨过处分，还坐过大牢，我是真不知道他会过来，要是知道他来，我……”
许大茂正说得眉飞色舞，穿着中山装的大领导走进来。
那阴沉的脸色让许大茂下意识的胆怯心虚。
这时候妇女也反应出不对劲，走过去问：“事儿谈完了？”
大领导瞪了许大茂一眼转身离开。
走到了几步后阴沉着脸发话：“电影不看了！”
妇女有些惊讶：“什么？不看了？”
大领导阴沉着脸厌恶道：“不看了！让那个放电影的收拾东西走人，告诉杨厂长以后不要让这个人到我家来！”
“好，知道了！”
跟着大领导的身边陈秘书立马去赶人。
妇女有些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啊？”
大领导沉着脸：“不为什么，这个人思想有问题！”
“连工友都要在背后说上几句坏话，这种人你能让他听到什么不说？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这都什么形势了？还不离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远一些！”
妇女道：“工人的素质不都那样嘛……”
大领导严肃道：“这不是素质，这是人品问题！”
妇女低声道：“放电影的人品有问题，那厨子也不怎样，我听说他还偷东西打人呢。”
大领导微微皱眉：“你不要听那个放电影的在背后嚼舌根，那种人的话不可轻信。”
陈秘书冷着脸撵走许大茂，并且把大领导的话告诉了杨厂长。
这把杨厂长气的脸色发青，恨不得给许大茂几个耳光。
本来他还想提拔一下许大茂，让许大茂在宣传科给他办事儿。
没想到这许大茂这么废物！
平常看着挺机灵的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不光自己丢人现眼，连带着自己也跟着丢人。
没用的东西！
还想往上升一升？
滚一边儿玩儿去吧！
废物！
杨厂长脸色难看道：“我回去就教育他，我是真没看出他是这么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