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邢峥微微一怔,一脸惊愕的看着她。
怀疑自己的身世?
然后他的脑子里莫名的响起蒋金枝那天说的话“当年就不应该选你”。
选他什么?当年蒋金枝做了什么?
“你看啊,我的血型是阴性,那是随我爸的。你们家里没有一个血型是阴性的,怎么可能生出一个阴性血呢?”
“就好像a型和o型的血,是不可能生出b型血的孩子一样啊!那这个孩子,肯定就不是他们亲生的。”
“你说你有没有可能……”说到这里,岑溪顿了一下,然后猛的吞咽一口口水,一脸谨慎道,“有没有可能不是她亲生的。”
“毕竟,哪有一个亲妈会这么对自己的孩子呢?”
说着,趴着他的身体从床头柜上拿过自己的手机,很是认真的查询着。
而邢峥此刻脑子里不停的回响着她说的话,以及自他懂事来,蒋金枝这个妈对他的态度。
蒋金枝从来不关心他,他生病,她不会照顾他。他遇到困难,她也不会安慰他,更不可能帮他想办法解决困难。
她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找他要钱。或者让他帮蒋家,给他们项目,以及给邢诗颖处理她惹下的麻烦。
就像七年前,他在云城遇车祸,程牧说他第一时间是给蒋金枝打电话的。
但她接起电话,未等程牧说话,便是直接堵住了程牧还未说出口的话。
她说“我现在在国外,若是工作上的事情,你找我没用。若是私事,那还是找老太太吧,我鞭长莫及。”
说完,甚至都不愿意听一听程牧说是什么事情,就直接挂了电话。
所以,程牧要说的话,就那么卡在了喉咙里。
当然,程牧不可能给老太太打电话的。最后还是程牧让自己的父母过来的。
连程牧的父母对他都比蒋金枝这个妈好。
还有二十年前,父亲突然离世,她哭得呼天抢地,就差一头撞死在父亲的灵堂上。
但邢峥知道,她的哭并不是真心的。并不是因为她的丈夫没了而哭,而是因为丈夫的突然离世可能会让她失去身上的一身光环。
父亲是邢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她是总裁夫人,是邢家的大夫人。
那身上的光环让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趾高气扬,所有的人都对她曲意奉承,讨好谄媚。
但,父亲突然离世,那么邢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就要换成是二叔。
她与二婶一向关系不好,明里暗里的斗着,攀比着。
当然,二婶在她面前一直都是被压低了一头了。
如果让二叔坐上了那个位置,那自然就是她被二婶压了一头了。
这是她不能接受,也不愿意接受的。
所以,那一天,她呼天抢地的哭着,抱着还只有三岁的邢诗颖,哭得撕心裂肺。
但那其实都是哭给奶奶看的而已。
对于邢峥来说,蒋金枝这个母亲,真是可有可无的。除了那一点生育之恩之外,着实没有母子之情。
“呀!”正思索着,岑溪的惊叫声响起。
然后只见她一骨碌坐正,脸上的表情无比的严肃,将手机递到他面前,“原来两个阳性血型的人是可以生出阴性血型的孩子的。只是这样的概率小得很而已。”
邢峥看向手机,上面是她的查询结果:父母的血型都是阳性的,可以生出阴性血的孩子吗?
答案是:可以。但几率很小。
岑溪抬眸,清澈的眼眸一眨一眨的望着他,带着明显的心疼,“如此说来,你……还是她亲生的啊!”
这语气中,有着隐约可见的失落。就好似,他是蒋金枝亲生的,于她而言是一件多么不好的事情。
闻言,邢峥抿唇低低的一笑,“邢太太好像很失望。怎么,你希望我不是她的儿子吗?”
岑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实话,就她对你的这态度,我真希望你是她捡来的。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奶奶得有多伤心啊!”
是啊,自己一手养大的孙子,这么优秀的孙子,却不是亲生的。那能不伤心吗?
“所以,你到底是希望我是她的儿子?还是不是她的儿子?”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岑溪莞尔一笑,“无所谓啊,你是不是她的儿子,你都是邢峥,只是邢峥,是我的老公。”
一句“只是邢峥,是我的老公”,将他整个人勾得神魂颠倒,意乱情迷的。
那深邃的墨眸,瞬间浮起一抹炽热,就这么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
大有一种下一秒就想把她吞腹入肚的样子。
“我肚了,起床了。”岑溪太了解他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了,赶紧从他的怀里起来,几乎是逃一般的跑进洗浴室。
看着她那如兔子般的逃离速度,邢峥的唇角勾了勾,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深笑,尽是欣喜与满足。
正如她说的“不管他是不是蒋金枝的儿子,都只是邢峥,是她的老公”。
这一个身份足够了,其他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并没有立马起床,而是双手往脑后一枕,微微的侧头,好整以暇的看着洗浴室的方向,唇角噙着一抹愉悦的浅笑。
而洗浴室里的岑溪,则是一脸的羞红,心跳还在“怦怦”的加速中。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完全就是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眼眸含情,红光满面,甚至还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样子。
深吸一口气,打开水龙头,掬一捧冷水泼着自己的脸颊,以此来降温。
但,似乎作用并不大。
她的脸颊依旧还是火辣辣的发烫着,脖子上更是还有明显的青紫吻痕。
最惨不忍睹的当属腰部了,那大小不一的青痕,足以说明着昨夜男人的粗鲁与疯狂。
这男人……真是该死的讨厌啊!
但,心里却是甜滋滋的,甚至还低低的轻笑出声。
还躺于床上的邢峥隐约听到了洗浴室里传来的愉悦轻笑,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下床,准备朝着洗浴室而去。
刚下床,手机响起,电话是经谦打来的。
“喂……”
“阿峥,晓柔有没有来找你?病房里没人。”耳边传来经谦急切慌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