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邢沛林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脸上的表情是震惊的,“妈,你说什么?你说让阿峮回来?”
他的声音是带着些许颤抖的。
葛沂芸听到这话,亦是目瞪口呆的。
老太太竟然同意了?同意让阿峮回来?这个决定对于他们来说,那真是太意外了。
然后又猛的想到了一件事情,拉了拉邢沛林的衣袖,用着嘴型道,“问一问,那女子怎么办。”
邢沛林点头,“妈,那阿峮回来,那姑娘呢?让她跟着阿峮一起回来吗?毕竟她还怀着阿峮的孩子。”
“这不是你们的目的吗?怎么,现在倒是问起我来了?”老太太没有回答,反而直接将问题踢回给他们。
“妈……”邢沛林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好听的话不用说了。”老太太有些不屑的说道,“这也马上就过年了,让他年前回来吧。”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怎么说?是同意让阿峮带她回来,还是不同意?”葛沂芸急急的问。
邢沛林没好气的剐她一眼,“这个问题根本就是问得多余。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老太太能这么快就同意让他回来?”
“你倒是好,还明知故问了。这是什么?不就是得寸进尺吗?”
“老太太不开心了?”葛沂芸轻声问。
邢沛林没有回答她,而是将话题重新转移到邢峥身世上,“你让老吴再试探一下蒋金枝。这件事情,蒋金枝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让她听到的。”
“要么是在给老吴挖坑,也就是说,蒋金枝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你把老吴收买了。要么就是确有其事。”
葛沂芸连连点头,“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当然希望是后者。但如果是前者的话,你说这个修改鉴定报告,甚至可能是收买老柯的人会是谁?”
这个问题一下就把邢沛林给难住了。
他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眼眸一片冷郁。
脑子里闪过一张脸,然后就脱口而出,“邢峥!”
听到这两个字,葛沂芸怔住了,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知道自己不是邢家人了?”
“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做到。”邢沛林一脸正色道。
“那现在怎么办?”葛沂芸一脸茫然,甚至带着几分无助。
如果邢峥真的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那这事就难办了。
蒋金枝当初找的那个野男人,肯定是什么身份也没有的。
这三十几年,邢峥已经习惯了邢家带给他的巨大光环。也习惯了那站于顶端的威风。
所以,他现在绝不可能放弃拥有的这一切。
邢沛林深吸一口气,一脸冷沉道,“你让人去查一下当年跟蒋金枝走得近的男人。邢峥的生父十之八九就是在我们的那些男同学里。”
葛沂芸连连点头,“行,我知道。我一定把这个野男人揪出来,非把蒋金枝的那奸情摆在明面上。”
“邢峥既然不是邢家的种,那他就没有资格再呆在邢家。”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有实质的证据。”邢沛林沉声道,“还得再想办法拿到他的样本。”
“不如就在过年那天,今年过年我们就去老宅。”葛沂芸提议,“阿峮回来了,还带着女朋友以及老太太的曾孙。那这个年,就得在老太太的老宅过。
“而且还得过得很有仪式,得让老太太送一份大礼给她的曾孙子。”
邢沛林不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见他一脸愁眉不展,葛沂芸不解的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轻抚着自己的下巴,缓声道,“如此一来的话,那就是向外宣布那女孩子的身份了。那再撮合阿峮与江聆就有些难了。”
闻言,葛沂芸一怔,随即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那不行的,她一个什么身份背景也没有,哪里配得上我们阿峮?”
“我们阿峮,就得是江聆这样身份的人都有资格。那女人,不过就是让阿峮回来的一块垫脚石而已。”
“那这个年,就还是不去老宅了。等阿峮回来,让他直接去老宅跟老太太道个谢就行了。我看人也别带去给老太太掌眼了。”
“省得麻烦事情太多。还是得赶紧让阿峮在江聆面前现一现,让她记住咱儿子的优秀。”
可,如此一来的话,邢峥的鉴定样本又拿不到了。
夫妻俩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中。
……
医院
蒋金枝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吊瓶。
虽说重伤完全是做给邢峥看的,但轻伤还有一点的。
当然,为了更加的真实,这吊瓶还是挂着的。
不过让她气愤的是,邢峥自那天在手术室门口出现过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医院了。
还有一件事情,这两天,她躺在病床上闲得没事,就翻看着高奢品的宣传书。
然后看到了一款限量版的包,定价三百十六万。
最重要的一点,这包江州城有一个。
而她又是店里的vvip客户。经理自然是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问她要不要的。
要!她当然要了!
她正打算给经理打电话的,倒是没想到经理先她一步了。
于是,她直接让孙喻文去店里帮她提货。当然,是拿着那一张邢峥给她重新取消金额限制的卡。
孙喻文是很乐意走这一趟的,毕竟跑脚费也不低的。
蒋金枝说了,店里,二十万之内的包,随便她挑一个。
然后,她就等着孙喻文拿了包来到医院。
结果,她没有等到孙喻文提到包,却是等来她的电话,说是那张卡被取消了。
取消?
怎么可能?
她的银行卡怎么可能被取消?
她当即给客户经理打电话过去,得到的回复是,她名下所有的卡,全都取消了。
这是邢总的意思。
什么?!
蒋金枝勃然大怒。
直接拨打着邢峥的号码,可是却怎么也打不通。显然,被拉黑了。
气得她直接把手机往远处的沙发扔去。差那么一点,手机就掉地,摔碎。
“哟,邢夫人,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竟然扔手机?”许念那不温不火的声音传来。
语气中有着明显的嘲讽与讥落。
跟着许念一起来的还有岑溪。
而蒋金枝的视线则是一下就落在了岑溪手里的那只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