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澜最近在拍一个古装剧,拍摄地点在千里之外的沙漠,每天的戏份几乎把他的时间占满,不要说离开剧组,就是休息时间都少得可怜。
他拍戏又十分敬业,不肯用替身,高难度危险动作也是亲自完成。
那天他给余笙打电话时,是熬了一天一夜的戏份过后,趁着休息之余打的。
电话在说到一半的时候余笙那边没了声音,萧景澜以为她是出了事,疲惫困顿几乎在瞬间消失,他从沙发猛地起身,吓得倒在沙发上的石雨也忽地从梦中惊醒。
他正打算让石雨给他订机票回去,就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手机貌似离得很远,男女交谈声十分模糊,他听不清具体内容。
虽然听不清,但是男人的音色清冷偏低,并不难认。
是池言西。
萧景澜攥紧电话,手背上的青筋浮出清晰的轮廓,在暧昧的喘息声响起那刻,他迅速按下了挂断键。
他知道余笙曾经多恨池言西,也知道那个男人对她的伤害不可磨灭,她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
可这个男人同时也是她心里神圣的白月光,只怕她再费尽心思抹去,也会是蚊子血,朱砂痣,虽然痛过,但也刻骨铭心。
简单一句话,他没把握余笙不会再重蹈覆辙。
余笙后来给他回了电话,说是自己临时有事才挂断的。
她没主动说她已经碰到了池言西,他也就没问。
后来的每一天她都会像之前那样,给他发短信报平安,但是从她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她的处境有多不方便。
萧景澜更加确定她这几天一直和池言西在一起。
所以,他来了。
酒店大堂形形色色的人出入,萧景澜始终不发一语地看着门口的方向,直到男人身姿笔挺的身影出现,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极为不爽。
不管过了多久,他都没办法遗忘他给余笙带来的痛苦和灾难。
四年前余笙跳海的一幕虽然是他们做的戏,可余笙不会水,又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哪怕那些搜救员都是最专业的,还是没能在第一时间保证她的安全。
她整整昏迷了三天,滴水未进让她看起来憔悴可怜。
后来醒了以后,又做了好几个月的心理疏导,精神状态才慢慢好转。
从无名小卒到现在人人尊敬的影帝,他的每一步都是韬光养晦得来的,他从不缺耐心。
可对待余笙这件事情上,他现在觉得耐心恐怕不是好事。
他用了四年的时间悉心照料和陪伴,为了让她放心和自己呆在一起,任由她误会自己是同性恋。
他不是不图回报的善人,只是他要的回报太大,他要的是余笙这个人。
思绪拉回到眼前,酒店大厅内,余笙显然也注意到了他。
她见到他的那刻,轻扬的眉梢,含笑的嘴角,和后面一脸阴沉的男人形成鲜明的对比,这种对比让萧景澜的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你不是在沙漠拍戏吗?怎么会有空.......”
余笙刚走到他面前,话还没问完。
只见萧景澜悠缓起身,阴影笼罩她的全身,在余笙走到他面前的那刻,双臂张开,将她拉到怀里。
“突然有点想你........”
萧景澜的嗓音低醇浓厚,细微染着些爱意缱绻。
余笙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举动,没反应过来,呆呆愣愣地,也就忘了推开他。
直到身后一股力量强行把他从萧景澜的怀里拖出去。
萧景澜第一时间拉住她的胳膊,和池言西分别站在她的左右两侧。
两个身高外形都极其出众的男人此刻拔刀相向,大厅里不少人都忘了自己的原定路线,停下来开始看热闹。
余笙感觉自己的两个胳膊同时被抓住,再抬头就看到他们看向对方过于凌厉针对的目光。
她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你们两个能先放开我吗?”
很明显,作用不大,他们都在等着对方松手。
余笙叹口气,“你们抓的我手很痛。”
这句话说完很有效,他们都不自觉地松了力道,余笙趁机甩开了他们。
她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对着池言西说,“你先上去,我一会找你。”
池言西怎么可能让她留下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语气低沉强势,“你跟我一起上去。”
见他这边说不通,余笙只好转头看向萧景澜,“那你在这等我,我上去一趟就下来。”
萧景澜的眼神微变,上前一步凑近余笙的耳朵,说了一句什么。
余笙的表情先是震惊,然后是惊慌,不可置信地仰头看着萧景澜。
只见他面色凝重的摇摇头,似乎在示意她不能露出什么破绽。
池言西自然也注意到他们过于亲密的举动,他上前一步挡在余笙身前,深邃的桃花眸充满敌意,幽幽开口,“你来的正好,这四年的账我们是不是也该算算了?”
他面朝着萧景澜,把余笙护在身后,遮挡的严严实实。
余笙自然也看不到萧景澜的表情。
萧景澜旋即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算账可以,不是现在,因为笙笙现在必须跟我走。”
“你做梦。”
池言西牙缝里几出三个幽冷的音节。
大手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接着余笙就用力将他拉走。
池言西回头看着萧景澜,他正不慌不忙地看着他们走远,没有任何担忧和不甘,胸有成竹的样子,眼神里带着嘲讽的笑意。
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余笙将池言西拉回到房间,合上门的那刻,池言西将她用力抱在怀里,力气大的快要把她的骨头都捏碎。
她吃痛却没喊疼,因为她现在必须要跟着萧景澜离开这里。
可距离答应池言西的七天,还剩一天。
“我......”
“别说话。”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扣住她的后颈,将人按在胸口,像是怕眼前的人会马上消失一样。
余笙咬了咬红唇,还是说了,“我得走了。”
池言西的身躯一僵,浑身的肌肉霎时间绷紧,他不自觉地把她搂得更紧,“我不同意。”
明明是强势凌人的语气,余笙却意外地听出了几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