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当年班长开始研究起摄影,我也开始研究起机车,当然也开始自学俄语,开始一点点翻译那本叫钢马的书。以后的日子平静又有规律,我接替了三水的工作,除了厨房打下手,还维护着沼气池。有空还是学习他们给我的各类书籍,体能训练和战术训练也时不时地进行。平时吹牛最多的就是和作家,因为别人学技术都要动手的。只有和作家学习,只要动嘴皮子。不过,作家对大道理的理解很有独到之处。比如说到中国帝王功绩,别人都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但是作家认为要从社会根本性变化看帝王功绩,而且这种变化要有长远影响力。所以,他推崇秦始皇、汉武帝、北魏孝文帝、隋炀帝,理由是秦皇建立了中央集权的国体,汉武独尊儒术统一了思想,拓跋宏促进了民族融合,壮大了汉族,杨广修建大运河,促进了南北的融合,同时自灭门阀且推行科举,打通了阶层流动通道。以上四位是中华体系的建立和完善的关键人物。还有,所有朝代里被骂的最多的就是清朝,因为清朝签了最多的丧权辱国的对外条约。但作家认为,首先大一统的清朝疆土是中国历史上数一数二的。就拿唐朝来说,其并未对西藏实行有效统治,对西域和东北的控制也不强。其次,清朝是跟民族融合最紧密的朝代,且以少数民族作为统治者,平衡了汉族独大的民族结构,充分提高了少数民族的地位。最后,清朝虽然丧失许多领土,但是从国际法理上,明确了中国的版图。书生总结了一下,清朝被骂,只是其离现在时间最近。大清败亡不是因为满族统治阶级的落后,而是一个王朝本来就到了最腐朽的临死阶段,换谁都一样。作为我这么一个民族身份特殊的人,杨照峰的这种理论,深得我心。毕竟我也不希望听见自己祖宗被骂。还有,中华文明是对所有宗教本土化融合能力最强的,最成功的例子就是佛教。另外就是回族,其实回族大多数是汉族信教的。中华文明能容下一个信教的群体,单独成为一个民族,这才是文明的包容性。所以,所有宗教在中华大地上才能和睦相处。中国人对宗教的态度就是,我可以不信某个宗教,但是其及其信徒表示尊重,在特定宗教场合,严格遵守对方的习俗。当然,说的最多的就是国学。除了易经,道德经和论语,还有心经等佛经,他让我要倒背如流。这个可难死我了,基本上背不出。他还解释了,人们对宋朝理学的误解,说理学其实是释儒融合的产物,即在理学基础上发展出来的王阳明的心学。比起东方哲学,西方哲学更加技术性,所以感悟和思辨,成为东西方哲学的区别。这这个和宗教也是一致的,儒释道都讲个人修心,提升自我,达到我心既宇宙的状态,而西方宗教是劝说所有的人信仰上帝或安啦。说到杨照峰无比推崇的心学,他还讲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明末思想家——李贽。这位先生以反孔出名。李贽深受"阳明学"支流"泰州学派"影响,否认儒家的正统地位,否定孔孟学说是"道冠古今"的"万世至论",认为不能将其当做教条而随便套用。李贽大胆提出"天之立君,本以为民"的主张。他还反对重农抑商、男尊女卑。其实大多数人都对其同时代的狂人——金叹圣,比较熟悉。现在听杨照峰说来,这位具有启蒙思想的明朝狂人,真引起我很大兴趣。之后,还特地找了一些他的资料看。期间,还发现他的的好友——焦竑,写的《老子翼》,这对读懂道德经也有不少帮助。当然,作家的处女作也完成了大半。他让我看的《乌合之众》和《理想国》也看完了,平时就有资本和他辩论了。马列毛的书也看了。年底前,我向刘政委庄严地递上了入党申请书。由于我立过功,很快就批下来了。 经过抗洪抢险,我对发电技术也有很深刻的理解,一般维修维护的活也能帮覃鹏搭个手。蓄电池维护也有点基础,至少自己去测个电压没问题。至于养鸡养鱼养猪养羊,我也认真学了,毕竟我也是农村的,这点技术回家很有用,我们村里还没有全自动化养鸡和密集养鱼的。然后种玉米种土豆种芋头,也是很有用的,当纤夫说登海9号主要推广地区是东北,我就留了个心。微灌溉技术也是田间有用。大棚蔬果,可以在我家自留地里搞一下,自己吃也好啊!从果冻那里学了不少巫医和中医的知识,认识了许多广西的特色草药,对人体的结构经脉也了解了不少。还有军队常用的紧急救护。期间,果冻提出想搞一种粘性很强的战场止血材料,我也一起参与了,有了一定的初步成果。汪涌的通信技术和无人机技术也了解了不少,至少会做矿石收音机了。汪涌的四螺旋翼联动控制技术有了小成 ,当然主要设计还是他表弟汪滔的功劳。最后的大瓶颈就是电池的能量密度,铅酸电池能量密度太小,装在电动汽车上还能凑合,上天就不行了。汪涌说96年日本发明了磷酸铁锂电池,可以大大提高能量密度。他预计如果锂电池技术不能推广,那么微型无人机估计没戏唱。不过现在在控制方面做好技术储备还是很有必要的。个人战斗力方面,我集名门正派的陈氏太极和其他一些正统基础武术和歪门邪道的疯狗拳为一身,两者相辅相成。特别上次猴子摘桃立大功后,我更加努力练习了。现在我闭着眼睛也能戳瞎敌人的眼睛,拗手指,咬颈动脉都不带犹豫的。为了练习咬合力,我还搞了许多硬豆子和甘蔗吃。另外什么五公里负重跑、攀岩、滚山坡、泅渡都练了,还跟朗教练学了一手飞爪的技术。现在都可以像蜘蛛侠一样荡来荡去,朗教练说这个可是丛林战的绝活。我枪械射击成绩一般,也就是个及格水平。不过我的狙击弩挺厉害,有效射程三百米。无风或微风前提下,我二百米能射中目标。而一百米内就是十拿九稳的事。至于埋诡雷、打迫击炮、枪榴弹和RPG只能说玩过,至少会用。我最上心的还是接替三水管沼气池,我还改进了投料结构,让纤夫的鸡屎猪羊粪能及时投入。另外,俄语小成,可以简单对话,也可以借助词典翻译专业文章。那本钢马翻译了一小半。另一个,意外收获是翻译过程中我了解了锅炉技术,之后厨房的锅炉维护也能搭手了。每个战友的技能我都学了,书也看多了。可是,别人问我,我却回答不上来,只能说我做给你看。当然,唯一不高兴的就是有志青年,因为我几乎没和他学厨艺,倒是和作家学了蛋糕和饼干的烘焙。梁有志常在我耳边唠叨:”你学那些有咩用。人以食为天,只有厨师才是永远不会失业的啦。”
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学那多东西,的确以后可能一点也派不上用场,但是多学点总是好的,毕竟我退伍后方向未定,干什么都有可能。”
班长问:”你不打算转士官?你的表现应该可以转的。”
我说:”我也觉得队伍很好,战友们比兄弟都亲。班长你比我继父对我都好。可是,冥冥中我总觉得我有什么大事要做,却又没有一点头绪。”
书生说:”我支持你,随心而动方显本色。你看我没去什么小破公司,来当兵了。才有现在写书、写剧本的机会。所以,当兵不是目的,只是给了自己一个机缘。”
1999年春节,我放假回老家。家里虽然也遭受水灾,可是损失不大。反而因祸得福。因为,东北灾后重建任务很重,我继父的建筑工程都接不过来。继父希望我退伍后,赶紧回家帮他。朱惠缇是我妹,90后。境遇和我差不多,出生时老妈女儿要跟她姓,继父估计想反正是个女儿,也就答应了。我放假回家时,已经小学三年级了。小丫头和我还挺亲的,喜欢缠着我,当然破费也是必须的,好在当兵也有津贴。一个春节,一家人还是其乐融融的。春节后,我回部队继续过紧张充实又很有规律的军旅生活。年中,来了个大学生兵,学金融财务的,叫林权,是三水的远房表弟。看着这个和三水有三分相像的新兵,我们百感交集。按照三水的叫法,管他叫三木。他说他的志向是做投资,考上的是江西财经大学,已经大二了。本来没打算当兵,就是知道了表哥的事迹,热血沸腾,坚决要求当兵,家里和学校也非常支持。入伍后林权坚决要求来基地服役,上级讨论后同意了他的要求。三木来后,我把手头的工作逐渐交给了三木,当然按照我雁过拔毛的德行,跟他学了几个月的金融财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