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来,客氏和魏忠贤亲自帮朱由校喂食,排便,洗漱。客氏则是尽心尽力,大多数的事都是她亲自干的。但时间一长,客氏发现了有点异样。这只是一种感觉,具体她也说不出来。朱由校从襁褓开始,吃喝拉撒都是她寸步不离地照顾。朱由校身上每一个细节她都无比熟悉。自从那年那刻的那件不该发生的事开始,客氏对朱由校的了解更完整了。包裹着金天启来到朱由校体内的那道金光能量团,对朱由校身体内部进行了全方位的改造。如果用现代比较科学的解释,那团能量记录了金天启前世身体的DNA信息,从而把朱由校的身体按此进行脱胎换骨的改造。由于,朱由校和金天启是同年龄,实际岁数也没差几个月,所以身体年龄基本符合,只是体质的强弱不一样。何况,金天启也是大明皇室后裔,血脉中的基因也是同源的。但是,毕竟差别还是很大的,改造只针对机体的质地,至于形态并没有改变,所以朱由校的容貌、身高并不变化。从外面看去,就算亲近的人也发现不了。然而客氏例外,她对朱由校真的太熟悉了。这种疑虑一旦产生,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客氏心头逐渐放大。对于凡人而言,这是个荒谬的想法。朱由校从生病到死亡,再到复活,客氏和魏忠贤几乎寸步不离,所以调包也绝无可能。客氏越来越疑惑,越来越苦恼。这事没法和别人探讨。终于有一天她实在憋不住了,把想法和魏忠贤说了。魏忠贤听了,当场呵斥了她。魏忠贤认为,她这种想法非但匪夷所思,而且非常危险。客氏的话,他听了是不信的。但是,一旦传出去,又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有心人绝对会利用此事,搅风搅雨。到时候,他魏忠贤和客氏,以及手下的孝子贤孙都会死无葬身之地。你以为魏忠贤没发现异样吗?他虽然不如客氏那样对朱由校的身体了如指掌,但是总也有一些异样的感觉。但是,作为男人(人格上至少是)和女人思考的方式不一样。魏忠贤才不管现在躺着的是谁,他会权衡利弊,反正一个活着的朱由校比死掉的,对他有利一万倍。魏忠贤对朱由校是有很深的感情,然而也有着更大的利益。客氏发现魏忠贤自从朱由校死以后,对她的态度大不如以前。她和魏忠贤的关系,起于欲念,成于利益,在此基础上近十年的相处,才产生了感情。而女人一旦产生了感情,是非常看重的。若发现自己被背叛了,被利用了,最后一定是因爱生恨。而现在,她和魏忠贤的感情就有了裂痕,还在不断扩大。她心里明白,魏忠贤看重的是朱由校的身份和由此带来的权力。而她虽然也喜欢这个身份带来的利益和权力,但她更在乎这个人。如果失去了利益和权力,只要这个人能让她伺候一辈子,直到她先死去,她会觉得非常幸福,会觉得她的一生是完美的。越是这么想,客氏内心越来越怀疑,也越来越恐惧。金天启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但是那团能量只是改造他身体的信息,实际参与改造的原料还是朱由校原来的身体物质。自从朱由校复活昏迷开始,太医院又全力为其诊断,并按照针对长久昏迷病人的方法,开了药和膳食,当然以清补为主。于是,朱由校的每天食谱从流质到半流质。他严重缺乏蛋白质和脂肪,所以全身无力。十月中的某天,魏忠贤夜班出来,回内奉事处睡觉。朱由校到了定期沐浴的时候了。客氏让太监宫女准备了沐浴用的汤盆,蓄满了温水。等所有准备都做好了,她让平时伺候的太监宫女都离开,反正这里不是厂公就是奉圣夫人说了算,众人领命回避。客氏还是和以前一样,哼着歌谣,为朱由校洗头开始,接着从上往下对朱由校的身体仔细擦拭。房间里雾气氤氲,很是温暖。客氏一边擦洗,一边自言自语地说:“校哥啊,我看你也快苏醒了。你还记得你十年前那年的今天,我也是这么帮你洗澡的。那年我才三十。身材容貌比现在要好多了。青春啊,如这水,泼出去就回不来了。”
说着,客氏停止了自言自语,继续开始哼歌谣。双手逐渐擦拭到了朱由校的下半身。当洗到某处时,她还像当年一般的轻柔有节奏。金天启现在是有感觉的,他大为紧张。当年?当年那段朱由校的记忆,我是强行屏蔽了的。现在,光屏蔽感觉没用,这身体是我的了。想到这里朱由校的身体动了,挣脱了客氏的手。客氏脸色一下子刷白,她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这个身体里不是她的校哥儿!她一下子站起来,尖叫道:“你不是,你不是!你是谁?你把校哥弄哪里去了?!”
外面的太监宫女听见屋内的尖叫,慌忙都跑进来了。见到客氏如同见到鬼一样,退到屋角,人在瑟瑟发抖。而朱由校躺在汤盆的毫无异常。有太监赶紧去叫魏忠贤。魏忠贤睡眼惺忪的地被拉过来,屋里这种场景也是奇怪。一切都好好地,叫我过来干啥。我年纪大了,值完夜班,补个觉,我容易吗?他让其他太监宫女帮朱由校完成沐浴。自己走到蜷缩在角落的客氏面前,狐疑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客氏两眼直直地看着汤盆里的朱由校,嘴里喃喃地说,他不是,他不是。魏忠贤一听,瞌睡立马全无。他拉起客氏就往他的屋子去。进屋后,他关上了门。一把抓住过客氏的双肩,低声问:“你发现了什么?”
客氏颤抖地说,她试出来了,试出来了。“试出来什么?”
魏忠贤不耐烦地追问。客氏现在处于极度恐惧和失望的状态,说话语无伦次,不加选择。她说,她以前帮朱由校洗澡,会用手帮他快乐,他很是喜欢。就算大婚后,偶尔也会找机会,那样快乐一下。刚才,那个身体避开了。魏忠贤一个耳光扇在客氏脸上,低声吼道:“你这是霍乱宫闱!你这是...”他本想说客氏给他戴绿帽子,后来想想,这么说也不合适,词穷卡住了。客氏挨了一耳光,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失言了,把最隐秘的事都说了。但回头又恼恨上了魏忠贤。她自打成为“奉圣夫人”,谁还敢动她一指头。就算皇后、皇妃也要看着她的脸色说话。你个魏忠贤以前也不对我低声下气的。现在,校哥死了,你就开始不装了?想到校哥死了,那个身体不是校哥,客氏又开始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