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恋人,如果一方实在太过优秀,那么势必会对另一方造成很大的压力,如果两人克服不了这种差距和压力,最终必然只能以分手结束,所以,自古以来,门当户对的观念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人们之间的爱情,并非因为它是一种封建旧俗,而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身份地位、种族国家、经历环境等种种因素,都是人们身上挥之不去的烙印和枷锁。八一?中??文网w?w?w?.?
就像江离和江水涟漪这对亲兄妹,世俗伦理会阻止他们任何方式的结合,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倘若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难道他们还要为了那可能增加几个百分点的畸形儿概率断绝人类最后的希望吗?
当然,这并不是在否定现在世界的道德准则,对于这个时间这个空间这个维度的人类社会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但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不需要人口时,就是计划生育,需要人口时,就是鼓励生育,人类正因为会随机应变,所以才一直顽强地生存着,不,不仅是人类,任何一种生灵,都会为了生存下去不断改变自身,否则就会灭亡,如果哪一天人类自以为达到完美了,那就是人类的灭亡之时。
对于沐渔和江离来说,他们俩之间的师生情同样会经受差距的考验,原世界,某岛国曾经一直以某大国的学生自居,创造了足以自豪的古代文明,后来某岛国又学习西方先进文明,如旭日初升,回头望去,某大国却如日薄西山,当学生的光芒过老师的时候,会生什么样的情况呢?历史已经给我们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沐渔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才会感到一丝黯然神伤,当然,他并非觉得江离会怎么报复他,毕竟像某岛国那么丧心病狂的野心学生是少数的,但疏离可能是免不了的,因为师生之间的关系就在于老师能教给学生什么。如果这个学生已经学会了老师所有的本领,甚至已经过了老师的水平,那么,两人还能维持师生的关系吗?
现在,又有多少人还记得曾经对自己有过教导之恩的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的老师呢?又有多少人会在教师节的时候给他们送上一句祝福呢?即便送上一句祝福,真的又能代表什么吗?不过是一个礼节性的问候罢了,自从你毕业的那天开始,那些辛勤的园丁就永远停留在你的记忆中,正如你在他们的记忆中一样。也许多少年后在路上碰到,相视会心一笑,感慨一下往事,就很不错了。
如果其他人来做沐渔的学生,沐渔可能不会有这样的担忧,因为他有信心让自己的学生不会那么快追上自己的脚步,但面对已经无法用天才来形容的妖孽江离,他却第一次感到了恐慌。他无法确定江离什么时候会过自己,或许是三年。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一个月,或许是明天,或许就在此刻,是的,如果算上江离在流行音乐领域取得的成就。他真的还能以江离的老师自居吗?
沐渔对江离这个学生,也是唯一的学生,无疑是极其重视的,所以这一刻,久经考验历经人生风雨的他才患得患失起来。就像一个迟暮之年的老母亲站在门外静静望着远方,心中忐忑不安,过年了,儿子会回来吗?还是不回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迎着风雪走了过来,将自己的围巾围在老母亲的颈子上,然后拉起对方冻得僵硬冰冷的手,温柔地笑道:“妈,我们进屋吧。”…
这真是极好的。
如果,这只是老母亲的幻觉呢?第二天,人们就会在路边现了一具老人的尸体,她的手边散落了一地的火柴,那是她儿子小时候最喜欢听的童话故事,现在,已经变成真的了……
雨,继续下,像是要将整个世界淹没,其实不过是小雨而已,但在不同人的眼中却有不同的感觉。
江离忽然笑了,对沐渔道:“老师,可以停一下车吗?”
沐渔虽然不明白江离想做什么,但还是照办了。
然后江离又道:“老师,我们可以交换一下位置吗?”
“你……想开车?”沐渔终于明白对方的想法了。
江离认真地点了点头。
沐渔若有深意地看了江离一眼,然后起身,就在狭窄的车内空间中与江离换了位置。
江离像模像样的坐定,忽然又扭头看向沐渔,一脸无辜地问道:“对了,老师,油门和离合器在哪里?”
沐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道:“你不会开车?”
“我没学过,怎么会开车。”江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胡闹!快换回来,我还以为你会开车呢!你以为开车是可以现学现用的吗?一不留神就会出事的!”沐渔赶紧道。
“是吗?可是我的天赋不是很高吗?”江离不解地道。
“那是音乐天赋,不是开车天赋!就算很高,也不能一下子就学会吧!这是开车,不是儿戏!”沐渔没好气地道。
江离却没有妥协,而是盯着沐渔的双眼,笑道:“老师,敢跟我儿戏一把吗?你现教,我现学现用,大不了就一起死算了,有我这个音乐天才陪你下地狱,也不算亏吧?”
沐渔忽然愣住了,这是什么话?这小子今天到底什么神经?竟然这么不要命,不对,这好像……跟我有关吧……他突然明白江离的意思了,如果连死都不怕,那还怕离开吗?江离是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告诉他,请他放心,他是对方的老师,到死都是!
“呵呵,好了,你的心意我明白了。”沐渔欣慰地笑道。
沐渔刚欲起身与江离换座位,就听江离道:“老师,你明白什么了啊?你不会以为我是开玩笑吧?我是说真的!”
“呃……你……”沐渔已经风中凌乱了。
“老师,教我开车!”江离用强硬的口气道。
沐渔心中犹疑不定,这小子八成是在逗他吧,其实会开车,却装作不会开,不然怎么也不至于这么胡闹啊,除非是神经病,他干脆心一横,道:“左边的踏板是离合器,右边的踏板是油门,中间是刹车,开车前,先左脚踩离合器,右手挂一档,然后松开手刹,右脚慢慢踩油门,左脚缓缓抬离离合器,对了,还要观察周围是否有车辆……”
唰——
车子已经冲上了道路,启动太过突然,显然就是新手的作风,吓得沐渔差点没从座位上跳起来。
“喂,阿离,你不会真的不会开车吧?”沐渔欲哭无泪地道。
“别跟我说话,我会分心的,到时候我可不保证会生什么。”江离还没说完,就猛打方向盘,堪堪让过一辆从另一条道路拐过来的出租车,两车的距离之近让沐渔吓出了一身冷汗,心跳几乎停止了。
“阿离,我求你了,还是赶快停车吧。”沐渔就差眼泪没掉下来了。
“我不要,这不是挺好玩的吗?”江离嘿嘿笑道。…
嗤——
车轮摩擦地面出刺耳的声音,一个非常漂亮的漂移,只可惜,太惊悚了,又是差一点。
就这样,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沐渔不断体验这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每次都是差那么一点,弄得沐渔心神俱疲,神经都有些麻木了。
嘭!
一道响声就像鼓槌重重撞在了沐渔的心口上,终于生车祸了吗?要死了吗?天啊,明明刚才还在担心以后没什么东西教给江离,没想到转眼间就被对方害死了,唉,也罢,就这样结束我残破的一生,似乎也别有一番风味啊……
“老师,你在什么呆,快醒醒,你来开吧,我玩腻了,不过,估计你的分数已经快被扣光了,哦,对了,车头损坏了一点,修理费我出十倍!怎么样?”
沐渔睁开眼睛,就看到江离熟悉的面孔近在咫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还有一丝狡黠。
然后沐渔看向车窗外,就现车头撞在了路旁一棵高大的风景树上,果然是车祸了,只不过车祸的规模远远没有达到致死的程度,顶多算擦破皮。
原来是虚惊一场,沐渔暗自庆幸,然后板起脸一本正经地教育江离道:“胡闹!有你这么开车的吗?不对,有你这么胡闹的吗?你要知道,幸亏撞到的是一棵树,如果是另一辆车,或者是一个行人怎么办?”
“是是是,谨遵老师教诲,学生下次再也不敢了,学习是没有止尽的,看来,学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还请老师多多提携,不仅在音乐上,也要在人生的方方面面上,以免学生酿成大祸。”江离真诚地道,眉眼间有一抹温和的笑意。
沐渔这次真的完全懂了,服了,也彻底被感动了,没想到江离竟然豁出命只是为了告诉他这样的道理,他不仅是对方音乐的导师,更是人生的导师,也许,不必非得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可以是亲人,可以是朋友,总之,是在乎的关系,互为一体,不可分割。
“好小子,竟敢戏弄你的老师,回去给我弹一百遍《梅花三弄》!”沐渔“恶狠狠”地道。
“好啊,弹就弹,但老师必须和我琴箫合奏!”江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来就来,谁怕谁啊!”沐渔坐回驾驶位上,开始倒车,然后猛踩油门,唰的一下冲了出去,一辆大货车正好想要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