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
“海棠在吗?”
姜棠和系统正说着话,房门忽然被敲响,系统瞬间安静,姜棠也变得警惕起来。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然后才走了过去。
“你果然在里面。”
开门是个眼熟的小丫头,记得好像是是外殿洒扫的。
“这是嬷要让我送来给你的,说是能祛疤。”
小宫女说着将手中药瓶递给她,脸色却很苍白,似乎被什么吓到了,还没走出来。
姜棠先是道了谢,关门前鬼使神差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看着有些不好。”
小宫女下意识抬头看向她:“容王来了。”
姜棠心头一跳,几乎要以为这人是不是在试探她。
她脸色同样也不好了,对方却误会了,忙道:“你别怕,他已经走了,刚刚是去了芳嫔的院子。不过也很吓人就是了……皇宫上下,谁不怕啊……”
最后一句已经是碎碎念了,姜棠却忽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直到送药的小宫女离开了,关上门,她方才脸上的紧张也消失了,低头看着手中药瓶,忽然轻笑一声:
“你说的没错,某些人是真的很嚣张。”
放完火还敢明目张胆回到“案发现场”的,也只有他敢吧。
不过这样一来,估计要怀疑到他身上,会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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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小心!”
赵公公说着,眼疾手快伸手护住刚刚差点摇摇欲坠的怀文帝,一张老脸满是紧张。
“朕没事,”
怀文帝这么说着,脸色却很是阴沉难看:“那个女人绝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继续查下去!”
赵公公一听就直到皇上说的是芳嫔,很想提醒他,大理寺检查后已经确认死的就是她了,那宫女也认罪了,是不可能弄错的,但……
看到皇上森严的表情,他又识趣的将话憋了回去:“是。”
有的事有的话,是不能劝的。
若是说了主子不爱听的,最后牺牲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命了。
这是赵公公多年来积累的经验,绝不会错。
怀文帝被扶着往床榻走去,短短几日他却好像苍老了好多,原本挺拔英武的身姿似乎也佝偻消瘦了许多。
就差两步就到床边的时候,怀文帝忽然开口:“今日你也见到了容王,伱觉得他是怎么想的?是真的放下那个女人了,”
他说着微顿,再开口语气不明:“还是在对朕做戏?”
最后一句话,听的赵公公背后发凉,恨不得今日不是自己在伺候,这深坑怎么一個接一个的?
稍又不注意,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依老奴看……王爷似乎消瘦了一些,但是精神很好,看上去倒是像看开了。而且他还收下了皇上您赐的美人,也许是真的理解皇上的良苦用心……”
赵公公努力恭维着,皇帝确再没有开口,看着依旧还是往日那温和帝王的模样,可只有伺候得久的身边人才知道他并不赞同。
直到容王府的马车侧翻,那宫女从马车上摔下来当场死亡的消息传来,赵公公只觉得人都要炸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容王你就不能好好做个人吗!
简直要了老命了!
怀着胆战心惊的心情,赵公公硬着头皮进去将此事告知皇上。
他几乎可以想象皇上提完之后勃然大怒的模样。
这死的哪是一个宫女的命啊,分明是即将结束的容王和皇上的父子情啊!
皇上赏赐的美人还没进王府就死了,容王简直胆大包天,藐视皇威!
“……那容王府的护卫就跪在宫外请罪,皇上您看这事儿……”
赵公公说话那叫一个小心翼翼,生怕皇上突然就发怒。
可谁也没想到是,听完这话怀文帝竟然笑了:“我说他今日怎么如此听话。这才是朕的容王,若真的半点脾气没有,朕才要怀疑他换了个脑子。”
怀文帝摆摆手:“人既然已经送给他了,就不用再告诉朕了。”
即便是赵公公这时候也有点蒙,张张嘴最终只说了一句:“是。”
不过转身时,他脸上却再也绷不住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会这样!容王发疯,和皇上这个亲爹就脱不了关系!
很快,一直跪在宫外等着受罚护卫长得到消息:“既然是意外,那就下次小心些。”
最后得了个扣俸半个月的惩罚,简直……不痛不痒。
护卫长:果然啊,不愧是王爷啊!我差点以为这么一搞命也要搞没了!
结果就这,就这?
“属下以后一定小心再小心,再不会出这种‘意外’了。”
于是白芷的死,就如湖面上落下一片落叶,荡起一圈涟漪后又很快恢复平静。
那边,护卫长被“放过”了,这边冷宫您,姜棠也得到了她要的“消息”。
“……是有一个宫女位置空缺,需要会泡茶。你如果能拿下,那你就能去。娘娘说了,机会已经给你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了。”
负责替盛美人传话的宫女板着脸不带半点情绪的说着,可姜棠却能从对方的话中感觉到女人的不满与恶意。
机会是给了,但成不成功都看她自己,就算是失败,那也是她自己倒霉。
“知道了,多谢娘娘。”
姜棠表情不变,温和的说着,那面无表情的宫女眼中终于多了些许遗憾。
来之前娘娘吩咐过的,她越是不高兴就越好。
不过目前看来,似乎……没有达到效果。
于是传话的宫女不得不又补充了一句:“这个位置不少人盯着,去的人都有点本事,你若不行,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不能怪娘娘。”
“那是自然,我谢谢娘娘给我这个机会。”
姜棠还是甜甜的笑着,很符合她一惯温柔的模样:“还专门提醒我,娘娘可真是个好人。”
娘娘是好人……
想到离开时盛美人那充满恶意的模样,传话的宫女识趣的选择了闭嘴。
【宿主,那个盛美人很明显就是不安好心,想要看你出丑啊。】
等人一皱,憋了许久的系统终于开始吐槽了:【不过她要失望,宿主一定会赢的!宿主你可是经历过专业老师调教的人,就不信有人能比得过宿主!】
姜棠也是笑笑,虽然没有附和系统的话,但是想的差不多。
因为某人挑剔,茶味要好,倒茶的动作更要赏心悦目,所以她干脆找了老师从头学了有关煮茶、泡茶的一切。
空闲时间,她还在时光练习室里继续练习。
结业时,泡茶手法那叫一个行云流水赏心悦目,系统评分直接得了满分!
就连点茶,她也学了,后面才顺手做了奶茶,美好自己的生活、推出之后,果然又在王府刷了一波好感。
盛美人想看她的笑话?
恐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系统又说了一大堆彩虹屁,直到姜棠让它安静,它才终于闭嘴。
-
一日的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晚上。
原本应该回房间睡觉的,可是谁曾想,年嬷嬷忽然又让宫女太监们集合了,说害死锦衣卫有事要再次搜屋。
这一次,就连姜棠都被叫了出来。
当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姜棠的心沉了下去,一种不安的感觉萦绕着她,就连身边的小宫女和她说话,她都心不在焉,
小宫女只当她是害怕,说了几句就安静了,宫人们排排站在院中,周围举着火把的锦衣卫如森罗厉鬼,看得人越发不安。
“棠棠,你也来了。”
趁着周围乱起来,明蓝扯着姜棠的衣袖小声说话:“你看那个锦衣卫指挥使,看着好凶啊。”
姜棠顺着看过去,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对方好像也在看她?
不过也就一眼,那人很快移开了视线,
“早上没有看到你,他还问了我呢,吓死我了……”
听到明蓝小声的抱怨,姜棠心中一跳:“问了你什么?问我在不在?”
“嗯嗯嗯,”明蓝点头:“他说那日那个脸上过敏的宫女在哪儿?你说奇不奇怪,他怎么知道你不在啊?”
姜棠抿了抿嘴,心中那种古怪的感觉越发大了。
正当她想的认真时候,衣袖忽然被扯了扯:“海棠,叫你呢。海棠。”
姜棠疑惑抬头,就看到不知何时众人的目光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然后她就听到那为锦衣卫大人开口:“既然人在了,那就过去吧。”
姜棠:过去?过去哪里?
系统:【宿主,那个指挥使说你的房间没有搜查过,要去看看!系统看他分明就是不怀好意,一个炮灰而已!蹦跶什么啊啊!】
系统无比激动,姜棠脸色也不大好。
而人群中,同样有人脸色惨白。
“大人,这么晚了要不明日再……”
年嬷嬷试图阻止陆枭,海棠可是皇上特意吩咐过要照顾的人啊,您何必和她过不去啊!
还有她身子又弱,芳嫔的事用脚想也不可能和她有关啊!
你何必啊这是!
陆枭只用一句话就让她闭了嘴:
“你这是要阻拦办案?”
年嬷嬷:“不、不敢。”
她只好看向姜棠:“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就带路吧。”
年嬷嬷心中却想:等到了地方,看到了海棠住的房间,你就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了!
姜棠深呼吸了一下,去就去呗,反正那房间不是她挖的,就算发现了……
让男主去死吧。
陆枭原本以为少女会露出害怕慌乱的表情,谁知她只是在最初的惊讶之后很快就调整好了。
“那就请大人和嬷嬷随奴婢来吧。”
少女一开口,嗓音一如记忆中惊艳,在这夜色中越发空灵动人。
姜棠走在前面,没有发现身后男人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深沉。
转了两个拐角,来到了姜棠“独自”一人居住的院落。
“奴婢是新来的,这几日就一直住在这里。”
她一边说,一边推开了门:“我身体不好,多亏了嬷嬷照顾。”
年嬷嬷闻言插声道:“没错,海棠身体很不好,才来时候就发烧好几日,连床都起不来,说话稍微大声点都能让她被吓到,照顾她的宫女都能作证,是不可能做什么坏事的。”
不过虽然她说的很卖力,该有反应的男人却始终表情平淡。
年嬷嬷叹了口气,果然这位指挥使就如传说中一般油盐不进,白瞎了一张好脸!
好在“油盐不进”的指挥使大人留了手下在屋外,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不过一进来他就发现这里与别处的不同:
“一个人住也就算了,这房中……竟然还有冰鉴?”
即便是在晚上,空气依旧闷热,一路走过来,开门的一瞬间,房间里凉爽极了。
而这,绝不是普通宫女该有的待遇。
陆枭锐利的眼神瞬间集中到姜棠身上。
少女神色平静:“这些都是嬷嬷照顾我。”
一句话,都推给了年嬷嬷。
年嬷嬷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对,是我安排的。我对海棠一见如故,见到她就像看到我没有血缘的亲女儿,她身子不好,我就舍了自己的冰、冰,给她了。这些都是我的。”
看着年嬷嬷表情痛苦的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姜棠微微勾了一下嘴角。
然后就察觉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一顿,若无其事的避开。
这些都是年嬷嬷自己编的,关她什么事。
陆枭冷笑了一下,明显不相信年嬷嬷的话,但他也没有戳破,径直往屋里走去。
“诶……”
年嬷嬷下意识想拦人,这房间都这样了,还看不出海棠身份有问题吗?这位大人的脑子,是怎么当上锦衣卫的!
房间不算大,一览无余。
陆枭在床边看了一眼,上面用的锦被一看就是珍品,同样和“宫女”身份不符。
【糟!他去衣柜了,不会发现密道吧!】
系统一下子紧张去了,姜棠只是抿了抿唇,也不说话。
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
“这里面,可以看吗?”
出人意料的是,男人开柜前,竟然出声问了一句话。
姜棠轻轻笑了一下,语气温柔:“奴婢说不可以,里面全是私人的衣物,大人可以不打开吗?”
然后就看到那个严肃冷硬的男人对她笑了一下:“当然……不可以。”
他说完,猛地拉开了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