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村这一夜有很多人睡得不安生,甚至有很多人彻夜没合眼。
睡得最好的就是叶君豪,床还是比打地铺舒服。叶君豪睡得是家佳和阿婆的床。
巴图姆和曹富贵睡得第二香,叶君豪的臭袜子令人很安稳。
村子里的人就没那么好了,彻夜未眠。
叶君豪推开门的时候,发现门外有了不少村民,这些村民顶着黑眼圈,站着都能睡着。
这些人都在院子外面,他们不说话,叶君豪也不主动搭话,在厨房里忙活早餐。
门口的人越来越多,林村人都在向叶君豪院汇集。昨晚的事太过恐怖,谁也不想经历第二遍。
他们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想起之前林家佳说的情况,她家有一位风水相师。
叶君豪在厨房烧火做饭,不理会外面的人,他准备烧一锅咸肉粥,把腊肉切成小粒放在锅里,把淘过的米也放进去。
巴图姆和曹富贵也起来了,他们两个抱着叶君豪的臭袜子睡了一夜。
臭袜子虽然臭却很有作用,没有臭袜子的时候,两个人总是觉得后背有阴风,后背有人盯着。
他们抱着臭袜子的时候,身边顿时温暖起来,再也不害怕外面的阴物。
巴图姆在院子里练起军体拳,这是他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做的事情。
曹富贵则在院子里打坐,曹富贵修炼的是赶尸门一种秘术,他昨天被上/身了,今天要多晒晒太阳,不然会生一场大病。
曹富贵也看见外面的林村村民,心中冷笑:“俗人。”
你对人说开水是烫的,他偏不信要去碰一碰,直到被烫伤了才知道你说的都是对的。
更有甚之,转眼对你发火,质问你为什么不拦着他去摸开水?
叶君豪在锅里填/满了柴火,拿烧火棍捅了捅,烧火棍发出咔嚓声,燃烧断在里面。
叶君豪看着断掉的烧火棍,若有所思。
这个烧火棍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在这个时候断掉,看起来阿婆距离大限之期不远了。
厨房里的烧火棍抹布都是阿婆经常用的东西,这些东西感受到阿婆的大限之期,最先出现变化。
锅底填/满柴火之后,叶君豪就不再添柴,盖上锅盖让他自己咕嘟。
咸肉粥简单方便,口味独特,中间并不需要来回搅拌,只需要把水一步到位,一直闷煮就行。
叶君豪再次从厨房中走出来,门口的林村人终于有了动静,一位长者站在门口试探问道:“您是叶先生吧?”
叶君豪瞟了来人一眼,这个人年纪和林镇天不相上下,应该是林村的长者之一。
叶君豪的声音平淡:“对,我是姓叶。”
来人开始自我介绍:“我叫林镇谷。是村子里的村/长。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低声下气和叶君豪说话,叶君豪也和和气气与对方沟通:“林村/长,我想起来了,拆祠堂那天我见过你。”
林镇谷现在是个罪人身份,如果不是他,林村先辈的尸骨就不会这么久才被林村人知道。
林镇谷并没有说起昨晚的事,而是聊起林家佳的事:“怎么没见家佳和阿婆?”
“家佳这孩子从小就讨人喜欢,比他哥哥家木强多了。”
叶君豪笑了:“家佳和阿婆出远门了,林村现在是个是非之地,用不了多久,我们也要走了。”
一听叶君豪要走,林镇谷顿时着急起来:“叶先生您不能走啊,你要救救我们救救林村。”
“我听家佳说,祠堂的事是事您先发现的,你竟然发现了,就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我们被林家压制了这么多年,只有你能救我们。”
林镇谷说出这次来的目的,其他人也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叶先生,你救救我们吧。”
“先前是我们不对,顶撞了你。”
叶君豪呵呵冷笑:“林村/长,我想大家有什么误会,我没什么能力,只是一个骗钱的小人。”
“大家完全可以找那些本领大的人。”
林镇谷的脸色很难看,他知道叶君豪埋怨先前的事情。
尸骨刚被被挖出的时候,叶君豪本来站出来要帮他们解决林家的事,可当时大家的眼里只有赔偿,想着林家再怎么狠,也不会放着这件事不管不问。
谁能想到林家直接把三位老人摔死在他们眼前,明明白白告诉林村人,别想从林家拿到一分钱。
村民本来想着找一个道法高深的人帮助他们,可是昨晚的事让他们再也不敢等下去。
昨晚,林村仿佛成了地狱,所有人都在地狱走了一遍,那种感觉让人绝望。
林村村/长满脸无奈:“叶先生,我代表本村所有村民向你道歉,是我们被金钱迷住了眼。”
林镇谷朝着叶君豪,深深鞠躬。
先前那些要钱要赔偿的村民也怂了,纷纷朝着叶君豪鞠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吧。”
“救救我们,我们真的知错了。”
我错了这句话,这些村民昨天晚上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叶君豪审视的目光从村民脸上划过,这些人烂泥糊不上墙,他并不是在套路林村人,他现在真的不想帮他们。
叶君豪气沉丹田,保证自己的话让每个人都能听到:“我不帮你们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你们见钱眼开,而是一个字,孝。”
“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真有孝心吗?祠堂下面的尸骨是你们的爹娘,是你们的爷爷奶奶,你们昨天在干嘛?”
“先辈的尸骨被挖出,你们想的是自己的前程,想着自己能获得多少赔偿。”
“哪个担心自己的先辈被太阳暴晒,被蚊虫叮咬?”
没有一个人想过这些事,林村走到现在完全是村民的选择,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承受结果。
叶君豪不帮忙!
叶君豪不帮忙就说明昨天晚上的事,还有会再发生一遍。
“叶先生。”
林村村/长林镇谷步履蹒跚,干燥的嘴唇抽/动,当着全村人的面子给叶君豪跪下来:“叶先生,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真的错了。”
“叶先生,如果你不帮忙救我们,我们就一直跪在这里。”
林村所有的男丁和村/长一样,跪向叶君豪。
叶君豪被众人的行为逗乐了,不跪先辈跪他一个外人。
叶君豪直接把林村的事挑明:“林家发家至今超过三十年,不许林村男丁出去工作。这么多年过去,竟没有一个人想反抗。”
“你们真的信林镇天的谎话?安安稳稳这么多年没有反抗过一次。”
林村人这些年被林家压迫,身上没了任何锐气。叶君豪丝毫不怀疑,他们中的某些人会再次背叛林村。
叶君豪给这些人指条明路,他也不想林村每天晚上不得安宁:“你们和林家的事我不会掺和,随你们去做。想要昨晚的事情不再发生,要从今天开始披麻戴孝。”
“该烧纸烧纸,该守灵守灵。祠堂那边的尸骨已经分不开了,你们在那里立座大坟,所有人晚上都去那边睡。”
一听晚上要去坟边睡,当即有不少人打了退堂鼓。
他们恨不能躲到其他城市去,离林村远远的。经过昨天的事,哪里还敢睡在外面。
有些年轻人说道:“你知不知道昨天发生什么事,俺爷爷要掐死俺,俺今天在外面睡还有活路吗?”
“要去你去睡,俺们才不去睡。”
叶君豪不再说什么,路已经指出来,怎么走是林村人的事。
他是指路人,又不是引路人。
叶君豪摊开双手:“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