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豪回到马家坟的时候,灵棚已经搭建好,火纸贡品什么的也已经摆好,吹啦弹唱单做了一桌。
早上来的时候,马家坟这边还很空空荡荡,现在已经人满为患。
“妈,就是他,就是他出手打人。”
李猛也来了,不过李猛出门的方式有点出奇,旁边有两个女服务员搀扶着他。
两个女服务员搀扶的很是吃力,李猛就像是一座山,两个人很难扶起来。
叶君豪轻笑一声:“我只是站起来,不小心碰到你的椅子。”
身上穿着孝衣的马旭走了过来:“王婶,李猛兄弟,叶先生的事情,我已经做了赔偿,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王三春吐槽道:“要不是马总人好,一定让你赔个倾家荡产。”
李猛也是冷哼道:“你小子等着,这几天最好别走夜路。”
李猛从小到大没吃过这么大亏,竟然有人敢这样羞辱他。
叶君豪听见两人的话,已然明白,自己离开的时候,马旭应该赔钱了,不然这两人不会这样放过自己。
“叶先生,灵棚已经搭建好了,你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马旭把叶君豪请入灵棚。
叶君豪同样不想理会王三春和李猛这对母子,他们走大运走太多年,以后的日子不会赚钱,只会赔钱。
守着一座金山,把金山花光就行,千万不能往金山上添砖添瓦。
杀猪面,要么绝食,一旦吃顿好的,一定会有灭顶之灾。
想要度过这次的劫难,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吃进肚子里的钱全部吐出来。
叶君豪跟着马旭进了灵棚,灵棚里有香炉却没遗像,也没有灵位。
地上火盆里的纸张竟然是玉皇大帝。
下面火纸是硬通货,玉皇大帝这种纸钱其实是一个公司卖的商品,并不是阴间需要的钱,大部分时候是满足阳间亲人的心灵需求。
对于阴间人并无大用。
“找点水来。”
马旭拿出一瓶矿泉水交给叶君豪,李寨虽然没有马旭的亲人,但马旭也尽到了待客之道,买了些水堆在旁边,谁想喝就拿。
叶君豪从坟头取了土下来,把土放在地上,然后拿出黄纸:“你父母的八字应该都查到了吧?”
叶君豪把毛笔递给马旭,让马旭写上父母的名字和八字。
马旭接过毛笔,他之所以敢跳出来打林镇天,就是因为查到了马家的事。
家人已经不在,家人的身份信息,他记得很清楚。
马旭把父母的八字和名字写在黄纸之上。
叶君豪把火纸点燃,与坟头土混在一起:“不能用矿泉水,去弄点河水过来。”
“旁边河里里的水就行。”
矿泉水这种是死水,用来喝可以,不用用来捏阴间泥人,要用活水。
马旭刚要起身,叶君豪又叫住他,因为曹富贵刚刚被扔下水,衣服都湿/了,现在衣服本身也是有很多水。
曹富贵本身就是赶尸门的人,他身上的衣服很招阴魂喜欢。
“曹富贵,衣服脱了,挤水出来。”
曹富贵听叶君豪的话,把衣服脱掉,对着土堆使劲拧衣服,将衣服中的水全部挤出来。
土堆沾了水变得粘/稠,叶君豪和面一样,不停的捶打,翻转黏土,让黏土聚成一个大泥团。
当泥团成型之后,叶君豪分成两半,一个泥团变成两个泥团,两个泥团并不是一般大,一个大些,一个小些。
叶君豪分别把两个泥团揉成男女模样,摆在灵桌上。
摆好了泥人,香炉里面的烟雾不再随风飘扬,而是聚而不散,始终围绕着两个泥人。
叶君豪指挥马旭:“今天来的人,不管是谁,去给人家磕个头。”
叶君豪说什么就是什么,马旭穿着孝衣,依次给人磕头。
李寨的村民不是都像王三春和李猛一样贪财,很多人的心性是好的。
家里有白事,其余人看见都会有恻隐之心,有不少人去搀扶马旭:“起来吧。”
马旭没有起身,一个接着一个磕过去。
呼!
阴风骤起,天可怜见,灵棚周围的天暗了下来,变的凄冷无比。
呜呜风声似乎在呓语平生不得志。
叶君豪撕开火纸,在火炉里点上,嘴里塞着泥丸:“过往是过往,你们的儿子还活着,来给你们送终。”
“好好看着你的儿子,他尽到了这份孝心。老不怨,活不恨,走好,走好。”
灵棚变天,阴魂贲临,马旭种种磕头行为都在泥人眼中。
叶君豪算是为这位特殊的朋友尽一份朋友之谊,争取把这份祖萌完全抓在手中。
马旭磕了一圈头,博得一圈好感,磕到王三春和李猛的时候,王三春多嘴道:“马总,你找的风水相师太不靠谱。”
“我也算见过事的人,从来没见过白事上摆泥人的。你给钱,我们娘俩帮你找。”
马旭以前是阿大,可他并不糊涂,心里明镜一样。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尽管他没有叶君豪观人相面的本事,对于人心却能一眼看穿。
马旭只是附和着笑了两声,继续跪拜其他的村民。
马旭走后,王三春在李猛耳边叨叨:“猛子,这个马旭一看就是有钱人,一千万买咱两块破地。”
“那个看风水的小子摔了你一下,马旭出手就是五百万赔偿。如果咱们接下送终的事,又能大赚一笔。”
李猛脸上的胖肉在乱颤:“妈说的有道理,咱们李家总是走大运,哈哈。村子里人还说咱们干啥赔啥,他们懂个鸟毛。”
“咱们是走大运的人,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王三春眼里,马旭是那种没脑子的有钱人,对于价钱什么都不看重。
叶君豪呢,只是个下巴没毛的年轻人,这两个人太好骗了。
王三春故意走到泥人前面,扯着嗓子大叫:“哎呦,这摆两个泥人是干啥用的?”
“这是谁想出来的?不是故意让马家出丑吗?从来没见过灵位前面摆泥人的。”
李猛在两个服务员的扶持下,也走过来:“妈,这是咋回事?这两个泥人是干啥的?马先生和马太太连张照片都没有吗?”
“这是谁摆出来的?连遗像都不敢摆。”
“这不是胡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