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王婶的神情变得无比崇敬,甚至激动地握拳。
“二为居住在圣音塔内的护国神兽,能喝上美酒的概率大一些!”
卫冕:“……啥?”
前面的他都听得懂,这最后一句……
圣音塔他倒是知道,帝都最中心地带最高最古老的建筑,塔身共九层。
据说塔内宝物无数,护国神兽盘踞于第九层,只有帝国遭遇覆灭危机时,它才能得以离开圣音塔。
王婶笑道:“圣音塔每二十年对外开放一次,上次开放之时,世子您还没出生,有些事不清楚很正常。”
接着,她细细道来:“圣音塔开放时,只允许十三岁至二十五岁的年轻人进入,且人数不得超过一百。”
“护国神兽嗜酒,一百个入塔者,如有人能闯至第九层,为护国神兽带去美酒,将会获得它的奖赏——”
“或提升修为,或改善资质,或气运加身,或上古至宝……”
“以往这一百个入塔者,皆从帝国学院的精英学子中选拔而出。但近一百多年来,除了凤帝和已故帝姬,皆无人能上到第九层。”
“而今年正是圣音塔二十年一度的对外开放之年。”
王婶面上浮现一抹惋惜。
那一年,十三岁的帝姬,强势登临第九层,塔内的圣音钟钟声响彻帝都。
作为下一任凤帝培养的帝姬,自小惊才绝艳,备受关注。
登顶圣音塔,更是让她名动天音,拥护者成群。
无数人记住她的名字——凤泠音。
但也是在同一年,声名鼎盛的帝姬,香消玉殒,令人扼腕。
卫冕明白了:“所以,凤帝放弃从帝国学院选拔入塔者,改为举办赏乐宴这等全国盛会,让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人,同台竞技。”
王婶点头:“是的,最终获得前百名者,拥有进入圣音塔的资格。”
卫冕唇畔溢出一丝散漫的笑意。
“无论这回护国神兽能不能喝上美酒,我觉得确实该给帝国学院之外的年轻人一个机会。”
“那世子您会参加赏乐宴吗?”
毕竟,只有这一次机会,下次就超龄了。
“我……”
卫冕忽地看向安静的听众南烟染,“师妹,你要不要去那赏乐宴上玩玩?”
“这种全国瞩目的盛会,能很大概率帮你找到,你娘亲让你父皇找的人。”
南烟染也是这么想的,但是……
她黛眉微拢,“我不会音律术法。”
“无妨,离下月十五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师兄家有间修炼室,外界一日,里面十日。”
“你在修炼室里突击一下,以你的天赋,没问题的!”
南烟染想了想,眉宇舒缓,“既如此,那便多谢四师兄了。”
这么好的机会在眼前,不抓住是傻子!
王婶听得目瞪口呆。
世子跟他的仙女师妹,可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应。
临时突击?
音律术法岂是那么容易修习的……
王婶看了眼楚天钦、风澜、水思窈,见三人神色如常,颇有种见怪不怪、理所当然的模样。
她眼神不由有些茫然,啊这……
卫冕指尖轻点着桌面,自信道:“虽然拜师后就没再修习音律术法,但以前学的,够我进前一百了。”
赏乐宴不足以吸引他,圣音塔倒让他生出了几分兴趣。
知道世子会参加赏乐宴,王婶也就不替他遗憾了。
“世子和几位贵客明日要赶路回帝都,我便不打扰诸位休息了。”
她福了福身,退下。
回自己的寝屋前,王婶看了眼隔壁屋被丈夫哄睡的儿子,替他掖了掖被角。
大宝已经七岁,自然是与他们夫妻分房睡的。
南烟染几人也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半夜。
人体睡眠最沉之时。
一抹全身被黑色斗篷包裹,只露出两只血红眼瞳的身影飘进庄子。
鼻翼翕动了几下,斗篷人飞速往大宝所在的屋子掠去,穿门而入。
它取出一个药瓶,拔开木塞,在大宝鼻子底下晃了晃。
确保猎物不会突然醒来后,斗篷人拎起大宝,如疾风般往庄子外飘去。
斗篷人身上没有活人的气息,也不算死灵,是以南烟染几人并未察觉到它的到来。
当然,这不包括聿。
人各有命,他没有多管闲事的兴趣。
但想到那小孩在自己害怕时,还不忘让南烟染先走……
聿唤醒了南烟染。
得知大宝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掳走,南烟染沉着脸跃上飘云飞毯,往聿说的方向追去。
动静虽小,卫冕和楚天钦却也醒了过来。
两人腾空而起,紧随南烟染之后。
斗篷人发现有人追来,速度愈发得快,两只鬼魅的眼瞳红芒闪烁。
长街尽头,黑衣少年和他的小白猫靠墙蹲着。
眼眸微阖,也不知睡没睡着。
长长的黑色重剑被随意搁在身前的地上。
一人一猫一剑似与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
忽然,少年似有所感,抬眼望去。
飞毯上的少女跃入眼帘。
他的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喜意。
见少女在追那斗篷人,少年并未起身。
而是就着蹲着的姿势,执起重剑,将它射向斗篷人。
斗篷人没想到,后有螳螂就算了,前面居然还有黄雀!
闪避不及的它,胸腔被闪电般袭来的重剑刺穿。
力道之大,直把它往地上钉去。
大宝从斗篷人无力的手上掉落,被一根藤蔓卷住,带至飞毯上。
南烟染着实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黑衣少年。
且他还帮了她。
南烟染让聿看着大宝和那斗篷人。
她则跃下飞毯,缓步走至依然靠墙蹲着的少年面前。
小白猫的瞌睡虫都跑光了,墨绿眼瞳中满满的兴奋。
噢!
要来了吗?是它想的那样吗?
南烟染暗忖:这小子一直不起身,该不会腿麻了吧。
轻轻地叹了口气,她蹲下身,注视着他平湖般清澈无波的眼眸。
“刚才,谢谢你。”
少年眨了眨眼,心中雀跃。
他好似极少与人交流,动了动唇,却半天也没发出一个字音。
至于教皇耳提面命的,抹除一切让牵动自己情绪的人?
少年这会儿压根想不起来。
南烟染莫名觉得眼前的少年有些呆萌。
先前就已决定,若第三次见到他,便要知道他的名字。
她抬手在少年额头轻弹了下。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