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未联系到云宸,南语蓉唇角的笑意逐渐凝固。
怎么回事?那小子敢不理会她的传讯信号?
先前一离开云州学院,她就联系对方,让其传讯给他父皇,灭杀青禾全族,他可是秒接通的!
这是知道她这一行人正往中州而去,天高皇帝远,不能拿他如何,索性懒得伺候了?
南语蓉蹙了蹙眉,眼中浮现浓浓的不悦。
但她乘坐的飞舟早已驶离了南国和云水国地界,确实也不好再折回去找那云宸麻烦。
成为灵医谷客卿长老后,还从未有人敢让她不痛快!
脾气愈发见长的南语蓉,暗暗给云宸记了一笔。
完全没往云宸是因为出事了,才没接到她的联系这方面想。
*
另一艘同样飞往中州的飞舟上。
承载着四个受伤的黑袍面具人,以及被一张诡异的黑色丝网罩着的独角兽。
独角兽双目紧闭,呈晕死状态。
瘦高黑袍人看向正在打坐调息的黑袍人道:
“年灯大师,幸好此行有你在,否则凭我们还真拿不下这只五毒兽。”
矮胖黑袍人语气阴沉:“没想到,那万毒谷竟是块硬骨头,我们的人居然折损过半!”
“就连身为灵皇的我们也……咳咳……”壮硕黑袍人捂着胸口,声音嘶哑。
被称为‘年灯大师’的黑袍人沉默不语,并未理会说话的三人。
三人也不恼。
对方可是万阵宗太上长老,在万阵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们仨在灵医谷虽地位不俗,却还是无法同对方相较的。
若非圣女亲自出马请这位宗师级阵法师相助,对方怎可能会同他们一道去万毒谷夺宝。
矮胖黑袍人恶狠狠地盯着黑色丝网中的独角兽,咬牙切齿:
“这只五毒兽一看到我们,就把刚凝结出的五毒珠给收了回去,害我们不得不把它也给带走!”
“圣女见不到五毒珠,若怪罪下来……”
瘦高黑袍人打断道:“谁说圣女会见不到五毒珠?五毒珠不就在这五毒兽体内?”
他冷笑一声:“把它扒皮抽筋,开膛剖腹,还能取不出五毒珠?”
“有道理!”壮硕黑袍人阴恻恻道,“乖乖把五毒珠给我们不就好了,非要自寻死路!”
听着三人的对话,年灯面具下古井无波的眼里,掠过一抹讥诮。
无知之徒。
唯一能获取五毒珠的途径,便是由那五毒兽心甘情愿献出。
它若不愿,再怎么折磨它也无济于事!
*
万毒谷。
看到昔日生机勃勃的谷中,而今一片疮痍,南烟染心中的戾气直线飙升。
为何总有人要破坏别人安定的生活?
无论那些破坏者和他们的主子是谁,只要她还活着,定会让猪狗不如的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在看了谷主及弟子们的伤势情况后,南烟染对凤君等人道出南国的遭遇。
楚天钦亦将万阵宗涉及万毒谷之难的发现说出。
一行人皆不觉得这是巧合。
对南国和万毒谷下手的那些渣滓,应当来自相同的势力!
南烟染沉吟道:“有一点让我比较困惑,之前打毒圣的五毒珠主意的叶青虹,与昨晚掳走毒圣的人,究竟有无关系?”
若有关系,叶青虹何须在她娘亲的仙乐宫蛰伏这么多年?
她的主子既然实力雄厚,按理说该如掳走毒圣一样,直接对仙乐宫下狠手,强行抢夺仙凰琴。
而非派叶青虹去仙乐宫当卧底,徐徐图谋。
“有关系和没关系,这两种可能都有,”卫冕面露沉思,“若是前者的话,怕不是有什么原因,对方才没对仙乐宫下毒手,而是让那个女人想办法混进去盗琴。”
南烟染轻轻点头,认同四师兄这个说法。
“若是没关系,只能说觊觎五毒珠的人有两拨。”楚天钦叹了口气。
要不怎么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呢?
这世上多的是贪婪之辈,才不管宝物是否有主。
反正看上了,就得属于他们!
“万阵宗么?”南烟染眯了眯眼。
既然制服毒圣的囚天阵,为万阵宗太上长老独创。
那这笔血债,自然与万阵宗脱不了干系!
凤君感觉事情非常不简单,“那万阵宗对万毒谷下手,是因为五毒珠。抓染宝你父皇,又是为了什么呢?”
卫冕道:“中州无论哪方面都遥遥领先其它八州,大部分人对于排在末位的云州,完全不放在眼里。南国和万阵宗应该没有任何交集吧?”
南烟染眉头微锁,“不知是我那二姐想抓走父皇,好以此对付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那云宸口中的‘郎君’,是万阵宗的谁呢?
能指挥的动灵皇,地位绝对不低。
南语蓉与那个郎君,又是什么关系?
对方是为了南语蓉才对南国下手,还是另有目的?
一个个疑问在脑海盘旋,南烟染暂时也得不到答案。
她敛起纷乱的思绪,跟大家打了声招呼,便去灵药园采摘灵药。
然后为谷主炼制续脉丹和固脉丹,以及助他冲破瓶颈、晋级灵皇的破障丹。
不少弟子在昨晚的大战中,身体有不同程度的残缺。
所以生肌愈骨丸也得炼制一批。
聿看着面色微白的南烟染,心疼的无以复加,安慰道:
“染染,我已传令月蚀,他会让各地灵南楼的人,寻找你父皇他们。”
南烟染凝视着男人瑰丽的眼眸,像是望进了他的心里。
红唇轻启:“聿,幸得你在。”
聿抬手轻刮了下少女挺翘的琼鼻,“我的肩膀,随时等你依靠。”
“我也会成为你的依靠。”南烟染认真道。
“傻丫头,你早已是我的依靠。”
是我这颗心赖以生存、永远停留的港湾!
*
一片世外桃源般的山谷内。
十二座造型精致的木屋并排而立。
“吱呀——”
其中一间木屋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个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头儿,缓步而出。
老头儿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白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仰面伸了个懒腰,并左右扭了两下,舒适得眯了眯眼。
活络了一番身子骨后,老头儿哼着小曲,跟往常一样,去灵田那照看自己的宝贝灵药灵草灵花。
刚走出几步,他的目光忽然定住。
“来了两个客人?稀奇啊。”
老头儿轻呵一声,双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地朝自己口中的客人走去。
及至近前,老头儿蹲下身,打量着草地上昏死的两人。
那是一男一女,皆浑身染血,气息微弱。
老头儿捋了捋胡须,悠悠道:
“啧,伤得恁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