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凌霜的凌,声音的音。”
话落,牧婵娟直勾勾地看着南烟染,不想错过南烟染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南烟染面上神色不变,心中浪涛翻涌。
如此精准地说出娘亲的化名,岛主果然认识她娘亲!
若娘亲是岛主的大嫂,那岛主岂不就是便宜爹的妹妹?
她的姑姑?
见南烟染一时不动声色,牧婵娟温声道:“小丫头,我也可以立天道誓约,证明我所言非虚。”
“不、不必了……”南烟染眼神复杂地望着牧婵娟,“就如岛主昨日相信我和义父所说的裂魂之症一样,我亦信你。”
南烟染卸下防备,缓缓道:“我娘亲的确姓凌,名……音。”
牧婵娟端着茶杯的手一晃。
茶水溢出,打湿她的手,她却恍若未觉,喃喃道:
“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小丫头你果真是大哥大嫂的孩子,我的侄女……”
南烟染有种梦幻般的感觉。
明明是来寻义父的人魂的,竟一同寻到了自己的姑姑?
牧婵娟猛然起身,一甩袖,被茶水打湿的手瞬间恢复洁净。
南烟染亦坐不住,紧随其后起身。
两人都有太多的话想要问彼此。
牧婵娟上前一步,一把将南烟染拥入怀中,柔声道:“乖侄女,告诉姑姑,你叫什么名字?”
“南烟染。”南烟染尚有些不习惯,轻轻道,“南方的南,烟雨的烟,染色的染。”
“真好听,姑姑的小染儿。”牧婵娟爱怜地摸了摸南烟染的头。
“没想到,大哥大嫂,竟然留有血脉。”
牧婵娟眸内隐有泪光,无比自责,“都是姑姑的错,连小染儿你的存在都不知道,让你这么多年一直流落在外。”
她稍稍松开南烟染,急道:“快跟姑姑说说,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南烟染能感觉到,牧婵娟的关心发自肺腑,作不了假。
难怪看到她,会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
原来,对方竟是她的姑姑。
南烟染微微一笑:“我过得很好,养育我之人,待我极好。”
牧婵娟稍感宽慰,“那就好,不然姑姑可真要……”
南烟染赶忙打断她,“您还有一个侄子,我的亲弟弟,他叫朝暮,朝朝暮暮。我们是龙凤胎。”
“不过朝暮有事在身,因而此番并未与我一同入鬼境。”
“侄子……朝暮……”牧婵娟眼眶微红,意外之余,又感惊喜。
大哥大嫂居然生了一对漂亮可爱的宝贝!
南烟染满心疑惑,“姑……姑姑,看您并不意外我和朝暮是由他人抚养长大,您可是知道,我娘和便……父亲,为何无法陪伴我和朝暮成长?”
“他们究竟出了什么事?”
闻言,牧婵娟目光瞬间变得沉痛。
她没有先回答南烟染的问题,而是问道:“小染儿,你既是由他人养大,怎会知道你娘亲的名字?”
“我也是从娘亲的下属口中得知的。”南烟染将事情大致说了下。
牧婵娟闭了闭眼,“原来如此,仙乐宫啊……”
“您也知道仙乐宫?”
“你爹娘同我说过。”
“小染儿,”牧婵娟眼中划过一抹痛苦与憎恨,“我和你爹,来自域外。”
“域外?”南烟染面露诧异。
那是什么地方?
这时,月华殿的殿门由内被人打开。
一道颀长的身影,自殿内徐徐步出。
那人容颜俊逸,一袭湖蓝色的衣袍,静谧沉稳。
他浑身透着君子端方的气度,偏眉眼自带一股子消沉的风流。
两种气质碰撞在一起,丝毫不违和,反而糅合出了别样的魅力。
男子举目一扫,而后大步朝凉亭内的南烟染和牧婵娟走来。
及至凉亭内,男子在南烟染半米外顿住步伐,眼带笑意。
醇厚动听的声音响起,仿佛跨越千年而来——
“吾女,无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