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金冥天蚕衣,可……”
南烟染道出聿身上衣裳的功效。
牧婵娟惊讶片刻,看聿的眼神和善了不少,“我……”
为免牧婵娟提出借衣之言,聿出声道:“我去救人。”
当务之急是救人,牧婵娟不欲纠结于此,“行。”
顿了顿,她再度开口:“多谢。”
“您客气了。”聿平静地道,“我与染染是为一体,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
牧婵娟有些牙酸,干咳一声,保持沉默。
“聿,这回换我在空间,看你在外行事了。”南烟染面露沉思,“除了师公,我也很好奇,那禁地里还有什么秘密。”
现在她和聿拥有共同的空间,可以说行事不要太方便。
聿凝视着南烟染,眼神柔软,“我可将我的视觉与你连通,你不必将神识探出空间。”
南烟染眸光微亮,“如此甚好,不用担心神识被人察觉到,从而发现有人闯入禁地。”
牧婵娟诧异,“还能视觉共享?”
“可有限制?能否共享于我?”
她想第一时间看到师尊的境况。
“可以。”聿道。
南烟染眼眸微眯,“灵医谷发现师公不见了,必定会大肆盘查谷中所有人,我得有个不在场证明!”
聿看了眼南烟染束发的发带,“用灵犀。”
“灵犀?”南烟染取下发带,也即聿送她的定情信物。
伪装成南语蓉进入灵医谷前,南烟染就把发带由紫色变为了黑色。
聿抬手在黑色发带上一点。
灵犀摇身一变,一个和南烟染当前形貌、装扮一致的人显现而出。
身为灵族圣物,灵犀自然拥有灵智。
灵犀朝南烟染躬身一礼,“参见主母。”
南烟染倒也没有多意外,毕竟聿说过,灵犀可以变幻为任意形态。
就是“主母”这称呼,让她怪不好意思的。
南烟染清了清嗓子,“灵犀,不必多礼。”
灵犀轻轻颔首,恭敬道:“灵犀听候主母差遣。”
金乾强忍着看到这一幕的震惊,适时出声:“主上,谷中有一条灵河,河水灵气丰沛,在里面修炼有助提升修为,是以灵河日日人满为患。”
“主上去禁地救人前,可让这位灵犀去到灵河修炼。事发后,有那么多在灵河修炼之人为证,主上的嫌疑完全可以排除。”
闻言,南烟染决定采纳这个建议:“好,就依你说的办。”
南烟染递给灵犀一个恶鬼面具,“灵犀,你这便随金乾去灵河,等待与我会合。”
“是,主母。”灵犀接过面具戴上。
而后与金乾离去。
牧婵娟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小侄女束发的发带,竟也成精了……
牧婵娟定了定神,拿出一条新的发带,替南烟染把绸缎般披散的青丝束起。
若非忧心师尊,牧婵娟定会给南烟染梳各种仙女髻。
南烟染想到什么,问聿:“那个,你可需要幻羽流纱?”
金冥天蚕衣可无障碍穿过任何封印结界,却不能隐身。
而幻羽流纱是隐身衣,能完美隐去身形和气息,包括欲动手杀人时,流泄出的极细微的杀气。
穿上幻羽流纱,说是从人间蒸发了也不为过。
幻羽流纱可使用三次,南烟染在白帝城灭杀白群和上官绝兄弟时,已用过一次,还剩两次使用机会。
虽说聿日常化身透明人,谁也看不到他,南烟染还是担心,怕禁地里有什么东西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不必浪费幻羽流纱的使用次数。”聿捏了捏媳妇儿的小手,端的是淡定从容,“你要相信自己心上人的能力。”
南烟染揉了揉额角。
这家伙……
“给我和姑姑共享视觉吧。”南烟染岔开话题。
聿抬手掐诀,自他指尖涌出两道白光。
白光分别没入南烟染和牧婵娟双眸。
下一瞬。
南烟染姑侄的视觉暂时被聿的视觉占据,两人眼中所见,皆是聿视野中的景象。
而此刻聿的眼中,自然只有南烟染。
南烟染看着自己,脑海里浮现“你是我的眼”这几个字,心头微震。
她轻声道:“聿,我和姑姑进空间了,你在外一切小心。”
聿想说“别担心我”,话到嘴边还是改为了“嗯”。
他隐匿身形和气息,往禁地而去。
*
聿顺利穿过禁地入口处的结界,进入禁地。
如入无人之境。
那结界不曾有过一丝波动,无人知晓,有个人闯入了禁地。
哦不,加上空间里的南烟染和牧婵娟,三个人。
聿快速查探了一遍禁地外围,没有什么发现。
除了关押着毒圣的兽园,其它几处地方,皆为关押、惩处灵医谷的叛徒与仇家之所。
聿接着往禁地中围过去。
在外围与中围的衔接处,亦有着几层厚厚的结界。
对身着金冥天蚕衣的聿来说,这些结界形同虚设。
禁地中围比外围大了一倍。
在中围的一座座华丽殿宇内,南烟染通过聿的视野,看到了并不陌生的场景。
以活人试药,做人体实验,不止是之前荒芜界的古雍这么做。
在九州拥有仁善美名的灵医谷,亦上演着这一幕!
甚至,那些药物实验与人体实验,比古雍做的要残忍无道数十倍!
古雍受限于荒芜界没有灵气,很多实验没有条件执行。
而灵医谷却不一样,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出。
每一座殿宇,都是一座华丽的囚笼。
囚困着一个个可怜的灵魂。
九州不是荒芜界,无法修炼之人还是少之又少的,最差也有先天一阶的修为。
这些如牲畜般被桎梏在实验台上的人,修为集中在先天境、灵士境,极少数在灵士境之上。
男女老少皆有。
在部分所谓强者眼里,这些人确实是底层弱者,蝼蚁一样的存在,命如草芥,不值一提。
用他们做实验,那是看得起他们。
牧婵娟看得既怒又想吐,寒声道:“好一个美名在外的灵医谷,真是让人开眼了!”
南烟染面色冷凝,指关节攥得发白。
这种事还是放在禁地中围操作,那内围……
除了被炼成药人的师公,还有着怎样的滔天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