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后面的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刘厂长也是知道席厉爵的意思,点头哈腰的带着时锦往就近的休息室走。
席厉爵还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不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似乎在谈论什么,勾肩搭背的,亲近的很。
工厂后门,席梧辛动手在手机计算器界面按下一个数字,随后凑到他耳边低声开口。
“席厉爵发给你的工资还是一个月七千吧?你好歹也跟他几年了,到现在还是个助理。想想梁雪莹,进公司之后就一路高升啊,现在已经是副总了。我就说嘛,梁雪莹喜欢席厉爵不可能一点原因没有,而他不重视你,也一定有原因。说白了,还不是因为亲戚关系怕你抢家产?他是怎么对你的,公司上下都知道,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也没必要替他卖命,对不对?”
熟悉的人之间相互算计才是最可怕的,因为彼此熟悉,所以清楚的知道对方的弱点,也就更加可以放心大胆的算计。
以为自己已经拿捏住马致远的要害,席梧辛把手里的季度报表递给他,低声提醒。
“这份是假的,数据比较漂亮,要是席厉爵问起来,你帮我瞒住,只要过了今天这关,我能一次性给你这个数。”
席梧辛晃了晃手机,等待着马致远的选择。
屏幕上的数目不小,五个零,马致远似乎是动心了,伸手接过那个文件夹,抬眼对上席梧辛的目光。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合作达成,马致远和席梧辛正打算各自离开,谁知身后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说定了什么?马致远,你不是说你父亲生病了今天回去看望吗?怎么在这?”
忽然出现的第三人实在是把席梧辛吓了一跳,他迅速收回手机,和席厉爵打了招呼。而马致远只是笑着,故作镇定的解释。
“没什么,就是我拜托小席总帮我订的进口零食和护肤品。我爸那边现在有我妈陪着,暂时不用我陪床,我这也是想着今天你太累了,过来帮你分担一点工作,正好碰上小席总就多聊了两句,这是咱们服饰公司的报表,我已经帮你拿来了。”
马致远把文件夹递给席厉爵,顺便站到他身边,像是在表明立场一样。
等到走访结束后,席厉爵和席梧辛,马致远,时锦一起回到公司。
季度汇报准时开始,十几位公司总裁各自开始汇报,而席厉爵始终保持着上位者的威严,除了时不时的开口评价,再无其他。
只是这种气势,就已经足够让人着迷。时锦坐在一边无事可做,只是欣赏着席厉爵的气势和帅气。
直到最后一个进行汇报的席梧辛走到大屏幕前开始汇报。
“席氏服饰第三季度净利润三百八十万,其中第一个月……”
首次接触公司业务并且开始经营的席梧辛来说,这个数目已经是很惊人了,时锦不禁感叹,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席氏这边看起来也没做什么大生意,进账还是这么可观。
席梧辛的汇报用了十几分钟,时锦本以为席厉爵会走形式夸夸这位弟弟,谁知他却是直接提出一个问题。
“据我所知,你这个月最大的一单生意是跟贺总做的,对吗?”
“对,贺总是咱们的老客户,布料什么的一直都是跟咱们合作。这一单的生意就有一百二十万。”
或许是因为席厉爵的语气还算平静,席梧辛并未察觉异常,为了保证真实,席梧辛朝着马致远使了个眼色,马致远也跟着附和几句。而下一刻,席厉爵直接站起身来把文件夹摔到地上,厉声指责。
“小辛,我和贺总上周才见过面,据他所说,这一单生意可只有九十万。你来跟我说说,剩下的三十万是哪来的?马致远,你又是怎么回事,帮着席梧辛伪造数据骗我是吗?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席厉爵在你们眼里,就这么好骗!”
作为合作方,可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猫腻就只能出在席梧辛和马致远身上。让人失望的是,马致远也成了帮凶。
局势变化太快,时锦也是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反应过来,见席厉爵气的不轻,她也低声开口解释。
“席总你先别生气,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误会……马致远,你快解释啊。”
时锦抬手推了身边的马致远,谁知马致远只是嗤笑出声,站起身来和席厉爵对峙着。
“我不是一直让你很失望么?我做的事情你什么时候满意过!你讨厌我那就赶我走啊,把我留在你身边使唤着伺候着,你还真当自己是皇上吗,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我看不惯你也不是一两天了,今天索性直接挑明,我马致远不伺候了!”
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梁雪莹也跟着站起身来,看向其他人。
“今天的汇报就先到这里,席总准备了下午茶,大家跟我来。”
席梧辛想着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跟着大部队直接离开会议室,梁雪莹这边以聪明的方式疏散群众,时锦则是帮忙把两边的玻璃幕墙全部遮挡好。
回头看向还在僵持着的两位。
“你们不是好兄弟吗?这是干什么?马致远你别闹了,帮着作假确实是你不对,这是在公司呢,就这么吵起来多丢人?你先服个软,说不定席老师就愿意原谅你了呢?”
马致远扶着时锦的肩膀把她推到墙边,狡黠一笑。
这样的笑容,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儿,难不成这事是假的,不对啊,这两位玩的也太大了吧,在公司这么吵。
时锦这边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席厉爵坐在一旁再度开口表态。
“他都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我绝不会原谅他!”
“呵呵,就你席厉爵伟大,你是世界中心,好啊,让他们围着你转,老子不伺候了!”
马致远踢翻自己的椅子夺门而出,会议室突然陷入安静,时锦看席厉爵还在那生闷气,赶紧倒了杯茶递过去。
“席老师你别生气,马致远就是那性子,你别怪他。”
席厉爵伸手把时锦抱在怀里,声音低沉。
“锦儿,我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