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意微微叹出一口浊气，不再回话，顾久成耐心十足，慢悠悠饮着茶等她的答复。
期间，朗毒包扎好伤口，拿进来一沓资料，放在温予意的手边便退了出去。
资料里全是男女交缠在一起的裸照，甚至还有违法交易记录以及在阴暗的角落里自己往自己手臂扎针的照片。
男主角，是顾宴辞。
温予意一点点去翻，杀心渐起。
顾久成嘴边荡起笑：“小九花了六年的时间才走到今天，我能六个小时轻而易举将这些假的弄成真的，把他拉下神坛永无翻身之地，小十可要掂量好。”
到底是活得久了，阴谋诡计多的是，温予意盯着照片里被黑暗笼罩的顾宴辞，没说话。
即使是假的，也心疼，本该肆意生长的天才少年，一夕之间坠入黑暗，那该是怎样的绝望。
气氛僵持间，外面传来连续不断的枪声，顾久成拧眉，叫了好几声朗毒都没人反应。
他刚起身，朗毒整个人被人从外面踹飞进来，盛明元肩上扛着一米长的狙击枪，两只手搭在枪身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老大，九爷让我来接你回去上班。”
顾久成脸上闪过一秒震惊，很快恢复成温和的模样，坐回到椅子上，一口气喝完了整杯滚烫的茶：“是我低估了小九，既然来人了，小十就先走吧。”
温予意将手里的资料扬飞，看着顾久成笑意冷然：“二叔，我们试一下，看谁永远没有翻身之地。”
出去的时候，只看到昏迷躺在地上的几个人，没有其他雇佣兵的踪影，温予意打量着四周，问后面走得吊儿郎当的盛明元：“那些雇佣兵呢？”
盛明元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没人。”
她皱眉：“我九哥叫你来的？”
“对啊，他给我发了位置，让我过来接你。”
*
回到公司，温予意心事重重的开了直播，盛明元就在摄像头后面，翘着个二郎腿啃西瓜。
今天的热度依旧很高，但几乎没什么不堪入目的评论。
她的直播内容本来就无聊，总是埋头玩游戏也不看弹幕，热度慢慢降下来的时候，有人眼尖问了一句：【脖子上那淡淡青紫色是吻痕吗？】
这一问，又炸了。
【这个不是早就有了吗？】
【哇咔咔，是九爷咬的吗？】
【一定是！九爷看着就很....野.....】
【爽.....呃.....不是，我是问快乐吗？】
【哈哈哈哈涉yellow警告!】
温予意沉于游戏当中，对已经炸开锅的弹幕视而不见，她戴着游戏专用的防噪耳机，连直播间的门被人打开了都没听见。
等感受到有人靠近的时候，手刚抬起来，皓腕就被人抓住了，温凉的指尖轻轻捏着她，指腹压在她跳动的脉搏上。
温予意对这突发情况愣了一秒，反应过来的时候心脏怦怦乱跳。
直播还开着，在线人数也还很多。八壹中文網
“九......”
她快速捂住嘴巴，把下一个字捂在嘴里。
顾宴辞身材略高，他斜眼看屏幕的时候，上面只显现了他抓着温予意的手。
坏心思一起，就没打算停下来，顾宴辞往前半步，压下身子，俊俏完美的侧颜瞬间出现在屏幕里。
他眼里有笑，在温予意的震惊下，薄唇吻上她捂着嘴的手背上，连屏幕都没正视一眼，邪里邪气的说了句：“快乐。”
温予意懵了。
快乐？什么快乐？耍流氓快乐？
顾宴辞对上她震惊的双眸，喉咙里压着低低的笑，极其宠溺又温柔的将她耳机摘下，“我等你下班。”
温予意：“？？？？”
没去二叔那接她，却特意跑到公司里来，在她直播的时候，还是这么多人看的情况下，来跟她说等她下班？
盛明元囫囵吞下一大口西瓜，震惊的程度不比温予意小，内心默默给顾宴辞竖起了大拇指。
真狗啊老哥！挺会找方法给自己宣誓主权。
弹幕刷疯了‘啊啊啊啊啊’，顾宴辞做完这一切心满意足走了。
温予意关直播的时候，弹幕依旧还是啊啊啊啊不断，屏幕一黑，她站起身，有些呆。
盛明元在沙发上笑成一只傻狗。
顾宴辞站在直播间外面的门口等着，他健硕的身子挨着墙，双腿修长像是无处可放，慵懒的搭在一块，安安静静的等人。
他出现在公司，公司里不少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刻意从他面前的经过，企图吸引他丁点的注意力，傍上顾家，几辈子吃穿不愁。
可惜顾宴辞始终低着眉眼，谁都没得逞。
温予意出来看到他的时候，嗔怒：“顾宴辞！你想干什么！”
旁边的人看她对九爷直呼其名的大呼小叫，觉得温予意做了几天情人怕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候在一旁的经理想上前呵斥她，就看见顾宴辞牵起温予意的手乖乖巧巧的道歉：“对不起，一时心血来潮。”
先认错，总没错！
经理：“！！！！！”
装！搁这装！温予意才不信他嘴里的‘一时心血来潮’这几个字，她叉着腰，继续凶他：“你胡说！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经理擦汗，温予意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顾宴辞指腹在她戴着戒指的无名指上轻轻摩擦着，心里愉悦到不行，面上全是卑微，接着道歉：“我认错，回去罚跪，面壁思过都行，嗯？”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罚跪？面壁思过？鼎鼎大名的顾九爷玩起感情来居然是这么卑微的角色？
她一边斥责，他一边道歉，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一点争论下去的意义都没有。
温予意气得腮帮子鼓鼓的，看戏的众人在经理的劝导下退场。
顾宴辞哄着她，最后在她唇上轻吻一下，委屈巴巴的说着自己的理由：“可是她们问你快不快乐，你都不回答。”
她们？弹幕？
温予意皱眉，仰着头看他，她没怎么看弹幕，真不知道弹幕问了什么。
顾宴辞敛起眉目，伸手在她脖子上淡紫色的痕迹轻轻抚着，解了她的疑惑，“她们问，这个吻痕盖章，让你快乐吗？”
温予意：“........”
所以他刚才在亲她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说了句快乐？
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呀！
“小十不回答，别人会觉得，我.....不能让你快乐......”
温予意：“.........”
她脸颊绯红，甩开他的手，如果流氓分等级，顾宴辞一定是荣耀王者。